氐人當然不會相信漢人會白白的養活他們。所以就問,想要得到糧食和食鹽,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漢人斥候臉色有些古怪地答道:“你們需要去給大漢官府幹活!”
“幹活?”氐族人們有些懵了。這樣的要求,祖先們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漢人的活兒,他們自己不會幹嗎?爲何非要氐族人去幹呢?
“是要我們代替漢人去種水稻,或者種桑樹嗎?”氐人長老問道。
“不是的。是要你們去修河渠、挖鐵礦和煤礦等!”
氐人有些不放心,追問了一句:“真的是幹活就給糧食和食鹽吃嗎?”
“那是當然!我大漢朝廷,豈會騙你們這些小小氐人?不僅幹活的人有飯吃,每一個幹活的人還能帶一個孩子!孩子們不用幹活,或者僅僅收拾一些碎屑,也能夠有飯吃!”漢人斥候向他們這樣解釋道。但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劉尋爲啥要讓這些氐人幹活。
其實劉尋的目的很簡單,一來,遍佈全國需要修繕的水渠需要很多勞動力,而劉尋不願意在成功的時候召集百姓,耽擱了他們的耕種。二來,劉尋想要通過一系列手段,徹底讓這些氐族人在平原上安定下來,蓋房子種地養牲畜等等,徹底的被漢人同化掉!
今年,糧食比往年多很多,恰好是一個契機。
可是氐族人卻沒有立刻同意。原因也很簡單,他們世世代代生活在深山老林裡,突然讓他們遷徙出去,哪怕一開始只是青年人爲了幹活賺糧食暫時的遷徙出去,也是很難讓人接受的!
這就好像祖祖輩輩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個星際文明,告訴你我可以把你帶到幾百萬光年之外的星球上去,想不想去?想來就算有很大的誘惑,絕大多數人還是很難作出決斷的!
更何況,氐族的土語跟大漢官話是有很大不同的。整個氐族,會說大漢官話的人,也就是幾個年齡比較大,見識比較多的族老而已。
因此這幾個族老對視了一下,商量了一會兒,對漢族斥候道:“這件事兒,不僅僅是我們這幾個老頭子能夠決定的。我們還要等狩獵隊全回來,跟那些青壯年戰士一起決定!”
漢人斥候也沒打算第一次拜訪,首次談話,就能把他們給收服了。因此他坦然的告辭,並且和這些族老們約定,三天後,斥候頭領先和他們進行再一次的會晤!
第二天,狩獵隊被族老們派人緊急找回來了。不出所料,他們帶回來的獵物比較少,大概只夠吃兩三天的。可是,狩獵隊的傷亡卻不算小,如果照這種情況,他們是撐不了多久的。
狩獵隊回來之後,便得到了漢族斥候到來,並給他們帶來去幹活賺糧食的消息。一時間,衆人的反應不一。
有的人支持,有的人反對。族老們也只好等着跟漢人斥候首領見面後,探討一番具體的利益,再做決定。
再次會晤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斥候首領,李家鳴,帶着一百多個斥候來了。
在山谷中間的空地上,氐族長老們擺好了待客的臺子。兩方人就在這裡商量。
雙方分賓主坐好了。氐族族老,符大石便問:“那麼,如果我們同意去幹活了,卻只讓青年人去,不讓小孩子也翻山越嶺的過去,你們怎麼給我們小孩子的糧食呢?”
李家鳴笑了:“我們大漢不會那麼小氣,不會非得讓小孩子過去。我們可以提前把一部分小孩子的糧食運過來給你們。”
一個青年人冒失的問道:“你們,你們不會把我們騙過去,然後全殺了吧?”
李家鳴不屑地回答:“我大漢朝廷,豈會向你想的那樣不堪!”
氐族族老也呵斥他道:“不要亂插嘴!”
李家鳴又道:“各位氐族朋友,我認爲我們之間可以有很多可以互補的地方,尤其是我大漢朝廷打算僱傭你們給我們做事情。”
“我想,你們在山裡面恐怕非常危險吧?每天跟着各種兇殘的野獸搏鬥,甚至跟着各種疾病,瘴氣,等等抗爭,日子過得肯定很差。你們難道想要去繼續這樣的日子嗎?我們這裡正好需要人手,我們可以給你們更好的生活條件!”
漢人的生活條件比氐人好,他們都是知道的。
眼看氐人有不少都開始意動了,李家鳴趁熱打鐵又說道:““你放心,我們給你們的,絕對不會比起山裡面打獵要差!或者說,我們也可以開發你們山林裡的鐵礦、煤礦等,裡面有很多東西是我們所需要的,能夠給我們漢人,同樣也可以給你們山裡面的氐人帶來很多財富!而這樣,對於我們雙方都是非常有利的雙贏。也就是我們雙方都賺了的意思,何樂而不爲呢?”
氐人明顯的非常意動了。只是他們是時代的生活在山裡的傳統習俗,還讓他們不習慣而已。
於是,最後他們決定,先派一部分人出去,到漢人朝廷那裡打工去!要是這一部分人獲得的待遇不錯,那接下來他們差不多就要全族搬出去了。
李家鳴同意了他們的請求。當然,真的要讓李家鳴搬出去做事兒了,李家鳴也沒有這個權利去組織他們,還是隻能報告給上級。
最大的上級當然就是劉尋。不過,越嶲郡那邊,有一點便宜行事的權利。可以接收開始的少部分氐族人。
越嶲郡太守府裡,太守得到了這個消息,大喜道:“太好了!這下子,多年沒有修繕的溝渠水利,終於可以修繕了!唉,真不知道太上皇在位的時候都幹了些啥,這些水利溝渠,看起來跟幾十年沒有修過一樣,簡直快壞完了!”
於是,接下來太守府組織人手,去接收氐族過來打工的人,當然也去帶給他們一些糧食免得他們那邊的孩子都餓死了。
就這樣,氐族,包括其他少數民族,第一次走上了給漢族打工,換取糧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