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霸,情況如何?”看到奉命偵查下游水情的甘寧也回來了,趙峰連忙問道。
“將軍,只怕是不行。”甘寧苦着臉道,隨後詳細解釋道:“末將從下游一路乘船直至入海口,卻是連個稍微能夠讓大軍渡江的地方都沒有。”
“既是沒有,那就算了!”趙峰也知道此事希望不大,畢竟孫權經營江東多年,確實不太可能留個大破綻給你。既然這一招不行,那就要再來一招了。
“既是,文遠,文達,你們二人率一萬精兵,去三山鎮對面下寨;文長,文向,你們同率一萬人去牛渚對面下寨。”趙峰接着佈置道。
“末將遵命。”張遼,李通,魏延和徐盛同時應諾道。一旁的高覽聞言沉吟片刻道:“趙將軍,你是想多路同進,好讓江東軍摸不清我們的虛實?”
“非止如此!”趙峰聞言笑了笑,當下對高覽和文聘又細細囑咐了一番,二人聽完無不拜服,隨即依計行事不提。
“徐州軍最近可有何動向?”吳郡城中,孫權向剛剛從牛渚返回的朱然問道。自從得知程普敗陣的消息之後,孫權就對徐州軍不敢等閒視之了。“回稟主公,他們幾番攻打我軍江北水寨,卻都是無功而返。”朱然答道。
“原來如此,看來徐州水師不過如此。先前仗着地利和弓弩鋒利,才暗算了程老將軍。真要打起來,豈是我江東水師的對手。”孫權聞言也是暗自鬆了口氣。這時又有人來報,周瑜平定會稽郡的叛亂之後,又直下贛江與荊州水師交戰去了。
“公瑾果然厲害,如此迅速便平定叛亂。吾有公瑾,何懼二劉啊!”孫權聞言哈哈大笑道,堂下一衆文臣也是喜笑顏開。他們沒注意到的是,孫權眼角深處有一絲殺氣。
“徐州軍又分兵立下兩寨?”虎林港的水軍寨中,賀齊聞得探馬來報,對此多少有些詫異。
“想來是徐州軍準備虛實並進,讓我等摸不清虛實。告之太史慈與蔣欽將軍,讓他們小心戒備。”賀齊想了想,也沒想出別的解釋。當下一邊讓人通知太史慈和蔣欽,一邊多派探馬打探消息。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徐州軍卻是幾乎不過江騷擾,而是每日大規模調動軍隊。原本駐紮在廬江城的大軍,每日都往三山對面張遼所立下的大營增兵,每天都實打實派過去五千。同時,張遼在立下大寨之後,也開始蒐集船筏,準備水戰。
這些動作委實不小,又是一連將近十日頻繁調動,自然無法瞞過江東細作。“趙峰往三山鎮對面增兵?”賀齊也是感覺有些奇怪。
“不好,將軍,看來趙峰是想欺蔣欽將軍兵少,因此想要從三山打過江來!蔣將軍只有三千人馬,如何能應付趙峰的大軍,當速派人去支援與他啊!”賀齊麾下的校尉尉呂蒙聞言,頓時提出自己的看法。
“怕是沒有如此簡單,傳令,多派細作繼續打探。”賀齊沉吟半晌繼續下了一條命令。
“將軍?”呂蒙聞言有些詫異,正待再言卻被賀齊制止了,後者看了下呂蒙,這才緩緩道:“趙峰此人乃是劉備手下得力干將,平日裡行軍打仗往往不按常理,讓人防不勝防。現在三山和牛渚情況未明,貿然引兵去救,萬一趙峰趁機襲擊虎林,該當如何?”
“原來如此,末將受教了!”呂蒙聞言也是連連點頭,對自己適才的直覺反應有些慚愧。當下賀齊多派細作,前往三山和廬江繼續打探消息。可是廬江城中還是在不停地往三山增兵,每天五千雷打不動,這樣一來沒過幾日,張遼的大寨裡竟是已經有了超過五萬人馬,與此同時對面的蔣欽只有三千守軍,實力對比懸殊。
又是幾日過去,這天賀齊突然召集衆將議事。“諸位,探馬打聽清楚了,原來趙峰每日派兵增援張遼,到了晚間卻又偷偷讓人前去牛渚魏延和徐盛那裡。這個趙峰,原來是想玩瞞天過海之計,表面上增援張遼,實際上卻是增援魏延,看來他是想從牛渚下手了!”賀齊把兩份情報擺在面前桌案上笑道。
“原來如此,幸虧將軍行事謹慎,沒有貿然出兵。那將軍,眼下該當如何?”呂蒙聞言也是一陣後怕,當下對賀齊也是越來越佩服。
“還能如何?既然趙峰自作聰明,那咱們就給他來個迎頭痛擊。子明,你率兩千人馬連夜動身,匯合三山鎮的蔣欽將軍,合兵去牛渚匯合太史慈將軍。我再請求丹陽城中孫將軍發兵,你等日夜設伏,準備迎擊魏延。”賀齊一口氣做完了所有的佈置,雖然周瑜命令三人各守一處,但是論謀略三人之中還是以賀齊最爲出衆,因此無形之中太史慈和蔣欽都聽他調動。
“末將明白!”呂蒙聞言也是躬身領命,隨後調動軍馬連夜先去三山匯合蔣欽。一夜急行軍,直到第二日凌晨才趕到三山鎮。
“原來如此!”蔣欽聽呂蒙講明瞭賀齊的分析也是恍然大悟,隨後如釋重負地道:“我說最近怎麼對面張遼的大寨大肆收集船筏,可是每日寨中卻是炊煙渺渺,不似有五萬大軍駐紮的樣子,原來是虛張聲勢。既是如此,我等還是合兵前去相助太史慈將軍吧!”當下蔣欽留下五百人由自己的偏將帶領駐守三山鎮,自己率人連忙趕赴牛渚增援太史慈。
“竟是如此?”在看到呂蒙和蔣欽率軍前來增援,又聽聞賀齊如此佈置,太史慈也是驚出一身冷汗。“太史將軍,小心戒備,對面魏延手下可是有五六萬人萬,隨時可能偷渡!”呂蒙連忙提醒道。
“我自省得!”太史慈也是暗自留心,多派細作打探對岸消息不提。
“將軍,魏延和徐盛這些天一直在收集船筏。不是去百姓家徵繳,而是命人去附近山上砍伐竹木,而後工匠在後軍偷偷製造,小的多方打探,才確信無誤。”這天晚間,一個細作回來細細稟報道。
“原來如此,魏延這匹夫倒也夠絕,居然自己動手製造船筏,看來這一兩日就要動手!”太史慈聞言也是心中大定,隨後傳令下去,命軍士白日休息,夜裡戒備。
又過了兩日,這天夜裡,牛渚對面魏延和徐盛駐軍的大寨突然放下一隻只新造好的竹筏和小木船,隨後一羣身穿黑衣的士兵紛紛上船,然後向對面一片寂靜的太史慈的大營劃去。“魏將軍,都準備好了!”當中一條較大的船上,徐盛四下裡望了望,低聲對身邊的魏延道。
“傳令下去,要將士們小心戒備。”魏延也是神色嚴峻,手中的鬼頭刀不由得握得更緊了。
近百隻小船和竹筏悄無聲息往對岸劃去,這一段江面並不甚寬,不多時當先的十餘艘已經抵達。魏延和徐盛剛剛跳下船,驀地岸上亮起一排火把,隨後殺出無數江東軍士,當中三人正是太史慈,蔣欽和呂蒙。
“哈哈,魏延小兒,爾等詭計已被我識破,還不束手就擒?”呂蒙洋洋得意的笑聲中,岸上亂箭如雨點般射向尚未及下船的徐州軍士。
“不要慌亂,用藤牌擋箭,隨我殺上去!”魏延雖見對方有所防備,但還是一馬當先殺上前去。船上的徐州軍士也紛紛舉起手中的藤牌或者木板擋箭,然後跳下來助戰,有些性急的索性不等靠岸,直接跳江裡涉水上岸與敵交鋒。
“嘿!”魏延的鬼頭大刀與太史慈的方天戟來了個狠狠的親密接觸,隨後二人均是後退數步,這一下硬拼竟是個平分秋色。此時雖是步戰,但是武功到了他二人這個地步,就算是不在馬上也是自有一套打法,當下二人刀來戟去打得不相上下,一時間倒是勝負難分。
“太史將軍我來助你!”蔣欽一槍斜刺裡殺向魏延。“休得以多欺少!”徐盛連忙揮刀攔住。“魏延,你等今日無勝算,還是早早投降爲妙!”太史慈抽空看了看周圍的形勢,由於魏延的竹筏太小,實際上跟他一起渡過江的也就兩千人左右,人既少更兼中伏,這下輸定了。
“誰說無勝算?”魏延連揮兩刀逼開太史慈和蔣欽,隨後退了幾步嘿嘿一笑道:“現在文遠將軍應該已經拿下三山鎮了吧!”
“什麼?”太史慈和蔣欽聞言均是臉色大變。“三山鎮對面張遼的大寨乃是虛張聲勢,每日白天調進五千人馬,晚上卻又調走來你軍帳,你當我不知道嗎?”蔣欽強自鎮定道。
“嘿嘿,白天去的是五千,晚上卻只走兩千五百,不過每個人都打兩個火把而已,現在那裡可是有足足四萬人馬啊。也是啊,半夜三更黑燈瞎火的,你們的細作數起來也沒那麼容易!”魏延一臉感慨道。
“混蛋!”蔣欽眼見魏延表情如此欠扁,怒火中燒之下就要上前再和他拼命,卻被太史慈一把拉住:“蔣將軍,三山鎮若失則大事去矣,趕緊回軍!”太史慈沉聲道。
“明白!”蔣欽恨恨地道,連忙命令軍士莫要和徐州軍糾纏,儘早脫離戰場。魏延卻也不爲己甚,率領殘餘人馬登上船筏撤回北岸。
“太史將軍,後會有期啊!”魏延眼見自己的船已經超出江東軍弓弩的射程之外,當即大咧咧地直立船頭揮手作別,太史慈和蔣欽氣得咬牙切齒,卻不得不暫時退回大寨,同時商議救援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