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的突然反攻,不但讓後方的李傕、郭汜二人愣住,就連前方的西涼兵和數萬百姓,也是同樣的愣住了。
在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那些西涼兵的身體還是機械的向前跑着,這樣看的話,就如同那些西涼兵向着曹軍士兵,自動的送上門一樣。
鐵蹄轟隆,重新組成了錐形陣的曹軍鐵騎,手中環首刀橫放與身側,藉着胯下戰馬的衝擊力,如同破鋒之矢,一下子就貫穿了西涼兵和數萬百姓組成的人海,鐵騎過處,刀光、鮮血、慘叫並肩響起。
曹軍突如其來的大反攻,收到了最大的奇效,留下壓陣的西涼士兵,除了少數呆在李傕、郭汜二人身旁,執行護衛之職外,大多數的西涼士兵都已經人首分離,橫屍於地了。
不過隨着殺掉了大多數的西涼兵,不可避免的,也有人數不少的百姓被殺,不過對於此,曹軍士兵心中雖然感到難受,但是有着曹操的軍令在前,也沒有發生什麼止步不前的情況。
相反,曹軍士兵將心中,那不得不相百姓揮舞起兵器的怒火,全部都放在了李傕,郭汜二人的身上。
曹操將倚天劍從一名西涼士兵的身體之中拔出,滿是鮮血瀰漫的臉龐之上,那雙冰寒刺骨的雙眼,冷冷的看着前方不遠處的李傕,郭汜二人,口中冷聲下令道:“繼續前進,沒有我的軍令,不得有任何一人停下,違者,斬!”
“諾!”
曹軍將士,齊聲附和,收起了心中的雜念,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前方的李傕,郭汜,而擋在面前的,不管是百姓還是僥倖活下來的西涼士兵,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殺人啊,曹軍殺人了啊!”
“快跑啊!曹軍殺人了。”
“救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原本呆呆的愣住的百姓,在又有數百人,因爲擋在曹軍的面前而被擊殺之後,如同如夢方醒一般,驚駭、恐懼、後悔、怨恨遍佈在他們的臉上,一邊驚慌失措的大喊着,一邊連跑帶爬的向着兩邊去。
驚慌是可以傳染的,數萬百姓向着兩邊逃去,數千曹軍鐵騎逼近,這讓李傕,郭汜二人,再也沒辦法呆下去了,只見郭汜轉頭向着李傕說道:“稚然,情勢不妙,當此之時,應該趁早撤軍纔是,相國交予我等阻擋曹軍追擊的任務,此事也已經算是完成了。”
李傕聽到此話之後,點了點頭,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李傕眼珠一轉,泛起了一道狠辣之色道:“光是這樣,還不足以保證我兩的安全,不如殺一些賤民,拿他們的人頭,去向相國交差,就說我軍力擋曹軍,最終因爲寡不敵衆而撤退。”
郭汜聞聽此言大笑道:“哈哈哈哈,稚然不愧是稚然,此真乃妙計也,既如此,事不宜遲,還是快快開始爲好。”
李傕點了點頭,看着前方百姓的身影,在他的眼中,這些百姓已經變成了一個個移動的功勞,因此李傕的雙眼之中滿是貪婪、激動和肆意殺戮的快感。
只見李傕大喊了一聲殺後,就和身旁的郭汜帶領着身後的幾十騎,向着前方的百姓衝去,戰馬飛馳而過,刀光一閃,只見百姓的頭顱,已經被西涼兵懸掛在腰間之上。
在擊殺了差不多的“敵軍”,收穫了不少的“功勞”之後,西涼士兵在向着曹軍耀武揚威一番之後,隨即轉身撤離,等到曹軍衝散了百姓的人海,到達之後,只能看到遠處那飛揚的塵土。
“可惡,竟然讓那兩個混蛋給逃走了!”
看着遠去李傕,郭汜,許褚憤怒的將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插,刀柄沒入地面幾許,可見許褚心中是有多麼的憤怒。
相比於許褚的憤怒,曹仁卻是想到了更多,只見他低聲的向着臉上毫無表情的曹操道:“主公,西涼兵敗退之前殺戮百姓,不如主公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這裡的百姓全部殺光,如此一來,今日之事不但可以做到沒有人知,而且日後即使此事事發,也大可以推到李郭二人的身上。”
曹仁此話脫口而出之後,一旁的典韋和許褚臉色都變了變,雖然他們心中明白,曹仁此舉是爲了曹操的名聲,但是要他們在戰後,向着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還真的沒有辦法。
曹仁此話也不是他的本意,但是身爲曹操的族弟,他爲了曹操日後的發展,爲了曹氏一族今後的發展,即使心中不忍和鄙夷這樣的自己,但是曹仁最終還是按住自己的性子,僵硬的說了出來。
曹操看了一眼曹仁,心中對於曹仁此舉,也不是毫無波動的,畢竟即使日後這件事可以瞞過天下人,也終究瞞不過同一個陣營之中的人。
可以想象,提出此建議的曹仁,日後在人們的心中,會是多麼的不堪,但是即使如此,曹仁終究還是說了出來,這如何不讓曹操心有感慨和波動。
雖然心中對於曹仁的忠心感到開心,但是曹操卻並沒有順勢應下,畢竟之前殺戮百姓,是不得已而殺,如果此時再殺的話,那麼就不是不得已了,而是暴虐無道了。
當然話是不能這麼說,畢竟在怎麼樣的說,都不能掩蓋,之前曹軍確實殺了百姓的事實,因此曹操準備轉一個方向來說。
曹操笑了幾聲之後,向着曹仁笑道:“不必如此,儘管讓他們散去,即使今日之事,日後將會天下皆知,但是我曹操也絕對不會後悔,因爲我曹操既然敢坐,那麼就敢認,而天下英才,想要投靠我曹操的,就必然不會因爲此事,而轉投他人,而不想要投奔我曹操的,不管有沒有這件事,他始終也不會來!”
曹操此話,說得曹仁三將臉色皆是大變,典韋和許褚看着曹操的身影,眼中閃過了佩服和驕傲,因爲如此大度、寬廣之人,是他們認定的明主,他們的主公,而曹仁則是喜悅、愧疚、佩服和激動的說道:“主公胸懷寬廣,未將不及也。”
看着曹仁三人的表情,曹操倒沒有想到,把自己心中的話說出來,還能有如此的效果,確實,曹操之前的那一番話,可不完全是場面話,而是曹操真的如此想的,在他看來,心中想要投奔他的,即使知道了此事,也只會認爲他果決、有擔當,是一個明主。
而沒有此想法的人,即使沒有此事,只要日後他曹操,幹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都會被他們大肆的誇大,好認定他曹操不是一個值得投奔、效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