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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都中央之地的漢皇宮,相比於洛陽、長安之地的皇宮,雖然遠遠不如,然而還是算的上是端莊大氣,肅穆威嚴,那一排排守衛的黑甲士卒,那在皇宮之中來回巡邏的士卒,莫不是在說明着此處皇宮的肅穆以及不容侵犯。
然而這只是普通百姓看到皇宮之時所能升起的想法,對於此時不經通報就直接闖入了漢獻帝休息之處的華歆他們來說,皇宮的威嚴不在於建築,而在於生出在皇宮之中的人,最起碼,身爲名存實亡的漢朝皇帝的漢獻帝,還不值得讓他們敬畏。
“臣等參見陛下,願吾皇長樂未央!”
漢獻帝喝光了杯諸中之酒,攬着自己皇后的嬌軀與懷中,看着自己下方,這些沒有經過通報就擅自闖入,此時卻又一臉好似忠臣一般的跪在自己腳下的大臣們,一抹譏諷和悲涼之色一閃而逝,擺手道:“都起來吧,你們今日來此有何要事啊?”
沒有絲毫推遲,順着漢獻帝的話而起身的華歆,看着面前那一臉醉醺醺樣子的漢獻帝,一抹嘲諷一閃而逝,拱手到:“回陛下,臣等今日來此,乃是爲了大漢江山永固而來!”
“江山永固?有魏公在,我大漢江山豈會不永固,愛卿此話,有些過了。”
漢獻帝一邊將酒杯移到了皇后之處,看着她那柔順的爲自己倒酒,一邊裝作不經意的說到,江山永固?他大漢的江山,早已經沒有了!
渾然不知道漢獻帝心中想法的華歆,只是看到漢獻帝在不斷的喝着酒,不過他也不在意,笑着大聲道:“陛下聖明,大漢江山永固,天下太平,皆因爲魏公。魏公在,則江山永固,宗廟的保,若如魏公不在。那麼天下此時,還不知道是如何的混亂,大漢的江山,陛下的宗廟,更不知道是和下場。陛下應該還記得董卓亂政之時的場景吧!”
漢獻帝的手顫抖了一下,一些酒水在皇后的驚呼之聲中灑了出來,流在了案幾之上,董卓給他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時至今日他還是不能忘記,當初董卓那猖狂的笑聲,以及那肆無忌憚的夜宿皇宮,**宮廷,這一樁樁一件件,不但是漢獻帝心中最爲不想要回憶起的恥辱。更是他的陰影,他的恐懼。
瞧着漢獻帝臉上蒼白,手掌顫抖的樣子,華歆與身後的官員對視了一眼,帶着成竹在胸的口氣的道:“陛下,魏公在今年,不但平定北方四州,更是大敗北方諸蠻夷,逼迫北方鮮卑、烏桓投降,設立北方都護府。這些無不說明着魏公之功勞,陛下,要想江山永固,就必須賞罰分明。臣等左思右想之下,發現只有封魏公爲王,才能給向天下,向萬民,表現出陛下你的賞罰分明,只有如此。大漢江山才能永固,陛下宗廟才能得保!”
“不可!”
咣噹一聲,漢獻帝霍然站起,怒指着下發的華歆等大臣,怒聲道:“非劉姓不得封王,此乃高祖昔日定下之法,汝等身爲漢臣,朕身爲高祖之後,豈能違反祖宗之法,違反高祖定下之法!”
漢獻帝此時可謂是驚怒、慌張交加,他不知道華歆等人此時的舉動是不是處於曹操的命令,要是真的是話,想到今日自己假入封其爲王,日後豈不是要讓自己將帝位禪讓與他?
想到這裡,漢獻帝再也無法忍受了,他可以忍耐大權都在曹操的手中,但是他絕對不能夠忍受將帝位禪讓給曹操,絕對不能忍受自己成爲亡國之君,不能夠忍受大漢最終滅亡在自己的手裡,只要一想到大漢江山真的很有可能會亡在自己的手上,漢獻帝就感覺自己無臉面對列祖列宗。
在漢獻帝看來,只要帝位還在自己甚至自己的後代的手中,那麼總有一日,大漢能夠重新復興,後人總歸能夠把大權從曹氏的手中奪回來,只要這個天下名義之上還是大漢的,只要他劉氏之人還是大漢皇帝,那麼此時的困境都沒有什麼。
但是要是大漢不存,那麼他劉姓皇族又豈會還存在世間,想到當初的秦朝嬴氏皇族,漢獻帝心中的驚慌和憤怒就越加的旺盛了起來,曹操此時要求自己封他爲王,在漢獻帝看來,簡直就是爲了下一步逼迫自己禪讓,讓其稱帝而鋪路!
不得不說,漢獻帝不愧是漢獻帝,雖然他想的有些地方是錯誤的,但是爲曹操日後稱帝鋪路,卻正是華歆等人所想的。
“陛下!”
漢獻帝的突然爆發,嚇了華歆一跳,回過神來的華歆,感覺自己有些丟臉的他,怒喝了一聲後,臉色有些陰沉的看着漢獻帝,陰陰的道:“陛下,正所謂時移世易,高祖定下之法,時至今日,已然過去了數百年餘年了,當今天下大亂,要想重新平定天下,那麼就不得墨守成規,必須暫時丟掉祖宗之法,只有如此,方能夠挽回漢室社稷,要是高祖在的話,臣想,他必然同樣會封魏公爲王,只因爲高祖肯定比陛下明白,是讓魏公稱王好,還是讓漢室天下再度動盪,讓祖宗宗廟不寧好!”
“你,你!”
看着憤怒的手指顫抖,指着自己的漢獻帝,華歆此時終於撕破了臉上的面紗,陰沉的道:“陛下,董卓之事可不遠,陛下萬萬不要因怒,而幹下一些後悔莫及的事情,陛下,臣等懇請陛下冊封魏公爲王,請陛下降旨!”
“懇請陛下降旨!”
“懇請陛下降旨!”
“懇請陛下降旨!”
華歆及其身後的大臣們的高呼聲,讓漢獻帝倒退了數步,癱坐到了位置之上,感覺自己的雙手被人緊緊抓住的漢獻帝,順着望去,看到那蒼白着臉,臉上滿是恐懼的皇后,一抹柔和、溫柔、哀傷、悲嘆一閃而逝。
“你叫什麼?”
“臣華歆!”
伸手爲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的漢獻帝,看着底下那最跪在最前方的華歆,嘴角一扯。說不清是什麼意味的笑容,出現在漢獻帝的臉上:“華歆是吧,就由你來擬旨,冊封魏公爲,魏王!”
漢獻帝閉上了雙眼,艱難的將最後兩個字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