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劉馮聞言冷笑了一聲,而後赤裸裸的蔑視道:“孤見你出身華夏,卻願意與羌族爲奴,慣有奴姓,你家父兄教出你這個兒子,弟弟,也應當是一脈相傳。孤派人將他們發配給別人加爲奴。不是正合適嗎?”
若是劉馮追究張韜投奔羌族之罪,而牽連父兄也就罷了。但沒想到,劉馮卻是以這番話來解釋了。
“什麼。”
旁邊,鄧芝才稍稍反應過來,就又聽到了劉馮的這一番詭秘言論,頓時目瞪口呆,差點失聲驚呼了。
“你。”
鄧芝差點失聲驚呼,而張韜更是反應劇烈。他一個忍不住,就道出了一個你字。雖然強自忍住了接下來的話,但是一聲聲濃烈的喘息聲,仍然是從他的最終爆發了出來。
“呼呼呼。”
雖然張韜在心中暗道鎮定,鎮定,但他實在是鎮定不下來。他本是意氣風發,想要以三寸不爛之舌,勸說劉馮這一位漢室的雄主退兵。
以建立不朽的功業,一步步走向榮華富貴。何曾想到,剛來這金城,剛見到劉馮,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被劉馮如此羞辱了。
這如何讓張韜受得了。
“大將軍可知士可殺,不可辱。”發出了一聲聲濃重喘息聲的同時,張韜擡起頭來看向劉馮,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血紅,血紅的。
“何謂士?凜然而有氣節,而你數典忘祖。孤眼前只有一小人,何來士?你父兄命運即定,除非你能令羌族大軍來攻漢室,並擊殺了孤,否則縱使你千般能耐,怕也奈何不了孤,救不了父兄。廢話不要多說了,說說看,鐵骨派遣你來,有什麼事情。”
劉馮冷笑了一聲,不把張韜當一回事,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張韜雙目圓瞪,幾乎忍不住想殺人了。他到是在羌族呆的久了,又受到鐵骨的禮遇,早就忘記自己刀筆小吏出身了。
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今日碰壁,乃是常數而已。
“先生,還請以大事爲重。”這一次的副使大鷹,不僅懂漢語,而且還生性冷靜。他見張韜怒,也毫不客氣。大鷹作爲副使,勸諫道。
大鷹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張韜胸中的怒火,讓他猛然清醒了過來。對了,他這一次責任重大。
只要建功立業,那就是飛黃騰達了。父兄算什麼,他只要有飛黃騰達了,女人多的是,生一大堆兒子,傳承家業,傳承張氏。
父兄丟了也就丟了。
想着,張韜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擡頭對着劉馮行禮道:“外臣此次前來,乃是爲了表達鐵骨大單于對於漢室的臣服之心。並帶來了五百黃金,五千頭牛羊,一萬件毛皮,獻給大將軍。”
“尚未開戰,那鐵骨就屈膝投降。不想與你一樣是個軟骨頭。”劉馮聞言哈哈一笑,說道。
仍然是毫不客氣,仍然是滿臉譏諷。
“大將軍當知道,國家大事,非個人兒戲。大將軍辱外臣,外臣無話可說。但是辱了我家大單于,大單于卻未必是無話可說。”
張韜聞言臉上青筋閃現,沉聲說道。
“好啊,這話孤說了,就不會收回來了。你可以帶着你那些黃金,牛羊滾回羌中了。告訴鐵骨,洗好脖子,等孤動手。哼,區區黃金,牛羊而已,漢室天下地大物博,難道還會貪婪這些財貨不成。”
劉馮聞言再次大笑道,眼神犀利,飽含諷刺。
劉馮的這一副態度,再次讓張韜擺陣下來了。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劉馮的脾氣居然會如此的暴躁,剛硬。
沒說出幾句話呢,就已經被刺的滿頭鮮血了。
這讓張韜沒有事先準備,也在此刻,張韜才明白了,什麼三寸不爛之舌,可敵百萬雄兵是如何的可笑。
或許,古代有人能做到,但顯然不是他啊。
“大將軍豈不知,勞師遠征,強弩之末。必敗無疑。”張韜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這一次曉之以成敗。
“哈哈哈,若是真如此,那鐵骨就不會派你前來了。”劉馮聞言大笑道。
張韜自以爲底氣很足,勞師遠征,強弩之末。卻不知在劉馮看來,實在可笑之極。請使求和,哪來的硬氣。若不是心虛,爲什麼要來。
張韜聽了之後,也是臉色一白,不想劉馮居然如此的難以對付,簡直油鹽不進。
“大將軍當真要大動干戈,使得兩族死傷無數不成?”張韜再次連連深呼吸了幾口氣,而後曉之以大義,問道。
“在所不惜。”劉馮聞言冷酷,且果決道。
半步不退,定要報了一箭之仇。
“不要廢話了,趕緊滾吧。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孤今日就尊重這一條規矩,放你們離開。若是再廢話,就不要怪孤無情了。”
劉馮聞言不耐煩的說道。
而今磨刀霍霍,正是大舉消滅羌族的時候。雖然他這個做大將軍的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墨跡墨跡一下時間,似乎沒什麼。
但是劉馮真不想與這個奸賊多說那麼一句。
還不如去看看兵書什麼的。
“你。”劉馮的態度實在太惡劣了,張韜忍不住再次爆發了出來,差點又脫口而出了。
“張先生。”
這時,旁邊的大鷹說道。頓時,張韜再次冷靜了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言不發了起來。
“外臣屬蠻夷,天生粗鄙。但聞大漢乃是禮儀之邦,我等蠻夷尚知道出使,並送上禮物。而大將軍卻屢屢惡言相向,難道這就是大漢朝的待客之道嗎?”大鷹在說了張韜一聲之後,轉過頭來對着劉馮舉拳說道。
“大漢朝當然是禮儀之邦,堂堂大國。但偏偏孤是粗猛武夫,多有得罪,還請貴使不要見怪。”
劉馮聞言冷笑道。既然這羌族自稱是蠻夷,那麼他也自稱是粗猛武夫,禮尚往來,豈不快哉?
今日,劉馮當真是有些不太一樣。
或許,正是這名叫張韜的奸賊,不,漢奸的刺激,劉馮多少顯得有些激動了。
沒了平日裡,那寬厚的態度。
實在是太討人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