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日的事情後,劉備與曹操的關係有所親近。同時,劉備的心中,對於廢掉劉馮的迫切,也增加了十倍不止。
因爲若是劉馮被廢掉,他就能成功收回趙雲,糜竺。
與劉備一樣,很快就恢復了神色的有伏完,曹操。
伏完是因爲對於劉馮的信任,自從上次入宮見過劉馮後,付完對於這個外甥已經完全的放心了,野心勃勃。
非常的放得開手腳,爲了擴充勢力,爲了撈取金錢,什麼手段都會做,什麼臉面都拋棄掉。一切都是爲了奪回漢室基業。
這恰恰是他們這些假清高的人做不出來的舉動。假清高,其實伏完等人是真老實,但是在亂世之下,不能匡扶漢室。讓他們覺得非常的羞愧,也自嘲假清高。
可以說劉馮的出現,對於伏完來說是一種希望,漢室的希望。所以,不管劉馮怎麼說,伏完都會力挺。
“伏公,太子也太過了。您那天入宮後,沒有與陛下說說嗎?”王服到是很震驚,也很氣急敗壞,強自壓下聲音對伏完說道。
“稍安勿躁。”伏完卻是不打算把外甥的事情在這種人多嘴雜的事情告訴王服,因此只是淡淡的說道。
“這。”王服見伏完神色不動,很是意外。但是長期以來的信任,卻也讓王服鎮定了下來,點了點頭。
沉默了下來。
曹操的神色有點變幻莫測,眼神更是冰冷無情。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這已經是劉馮對於他的第三次咄咄逼人了。
第一次是曹丕被打傷,他忍下了。第二次是城外狩獵,他也忍下了。前後兩次忍下是因爲他要顧忌與袁紹的爭雄。
後方真的不能出現他與劉協鬧騰的情況,否則內部不寧何以安外?
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熟話說事不過三。他一步步後退,卻換來了更加的咄咄逼人,這真的讓曹操忍無可忍。
另一方面,還是因爲袁曹之爭,若是他真的狠下心,廢掉太子。從而與劉協交惡。這件事情,還是在曹操的心中起到了投鼠忌器的作用。
最終,曹操那強大的能耐神經,讓他強自忍下了這口氣,不打算與那個八歲瘋子計較了。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又讓曹操爲難了。
既然不與劉馮爲難,那麼該怎麼辦?
他們入宮要交稅,但是這筆錢該從哪裡出?讓文武百官自己出?開什麼玩笑,這會引起百官的怨聲載道。
雖然曹操要打擊劉協的威望,但不等於他要打擊漢室的威望。劉協是劉協,漢室是漢室。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劉協是漢室之主,爲天下之主。是他的潛在競爭對手。而漢室則是他的工具,大義的旗幟,可以打壓一些諸侯用的。
所以,曹操一方面要打壓劉協,一方面又要扶持漢室,美化自身。現在,更是因爲袁紹的存在,他不得不減緩了打壓劉協的過程,以期待短暫的和平。
所以,曹操不得不向皇太子劉馮妥協。又不得不爲百官的利益考慮。進退兩難。
“明公,不如從國庫中取錢。太子是年少無知,纔會貪財。但是他得了錢財,又沒地方去。肯定是堆積在宮中以做觀賞,等來日起兵消滅了袁紹,回兵南方後。就可以乘勢廢掉太子,另立儲君。這樣一來,錢財就又流回了國庫。這一進一出,其實沒什麼損失的。”關鍵時刻,荀彧很好的扮演好了間諜的角色。
荀彧的說辭,與劉馮的想法有驚人的相似。就是讓曹操誤以爲錢只是從國庫流出,而後今日宮中,再回到國庫。
這個簡單的小循環。不會出問題。
但其實荀彧是不知道劉馮有這樣瘋狂的想法,向百官收取入宮稅。自從那日後,荀彧就主動的與劉馮保持距離了。
但即使是如此,不代表荀彧沒有急智,來一個推波助瀾。
而且,荀彧還有立場。在上次劉馮幹掉太子少傅陳鋒,打傷了曹丕後。曹操就與荀彧商議,廢掉太子。
因此,荀彧說出這番話是符合立場,不會遭到懷疑的。
作爲一個間諜,荀彧真的很出色。
“嗯。”曹操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點了點頭。一方面是荀彧說的挺不錯的,錢去了,能回來。別看一次早朝可能才一點點金子,但是積累起來一定是龐大的一筆。
說實在的,曹操現在也比較缺錢的。
另一方面,這也是荀彧的意見。本來,荀彧是在曹氏,劉氏之間很好的起到了平衡的作用,即對漢室還有幾分希望,又對曹氏忠心耿耿。
可以說,一直以來都很出色,是副手。副手的話,曹操自然是能聽得進去的。採納的也很爽快。
“元讓,計算一下數額,去國庫取錢。”曹操對着夏侯惇說道。
“諾。”對於曹操的命令,夏侯惇自然是言聽計從,不管多麼的不可理喻。因此很痛快的應諾了一聲,就下去了。
“嘶。”
妥協了,再一次妥協了。羣臣們再次看到了驚人的一幕,雖然曹操權勢無比,雖然皇太子荒唐,瘋狂。
但是雙方的較量,最終居然是皇太子完勝。這實在是不得不讓人驚異。
其實主要還是外行看熱鬧,有些大臣肚子裡墨水不到。不知道當前局勢的複雜性,袁紹,曹操的勢力平衡等等。
所以,覺得皇太子鬥敗了曹操兩次,很囂張,很威風。
劉備的心中掩不住的失望,居然沒鬥起來。
伏完鬆了一口氣,金子到手了。
趙雲的神色始終不動,就像是一杆筆直向天的長槍,硬朗,霸氣。糜竺則是稍微鬆了一口氣,局勢顯然不緊張了。
他不用直接承受曹操的怒火,做了替死鬼了。
就在這種氣氛中,夏侯惇回來了。離去的時候,只帶了一些甲士。回來後,多了一輛車。他計算過了,大概一百金左右。
裝了一個小箱子。
“遞過去。”到達宮門後,夏侯惇看了一眼曹操,曹操點了點頭。夏侯惇這才下令道。
“諾。”甲士應諾了一聲,立刻抱着小箱子走了進去。
“呼。”糜竺接過了小箱子,感受着懷中沉甸甸的感覺,終於鬆了一口氣。
“羣臣入宮。”趙雲這才大聲說道。
曹操,伏完等人立刻神色一肅,領着羣臣走了進去。
但是這件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太子瘋了,真的是見錢眼開了。居然要向大臣們收稅。不是發給俸祿,是收稅啊。這是自古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瘋狂事情。
強如商紂王,夏桀王等等暴君都不會幹的事情。現在發生了,在衆多眼睛的注視下發生了。
這個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許都城。
扼腕嘆息者有之,聲淚俱下者有之,彈冠而慶的更有之。
扼腕嘆息的人,都是一些中立者,他們在感嘆漢室要完了。
聲淚俱下的則都是一些忠義之士,他們也預感到漢室走向末路了。
彈冠而慶的自然是曹氏勢力,他們已經感受到曹氏已經走向興盛了。
攤上這麼一個皇太子。
這是三種人心中共同的想法。劉馮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