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劉馮聞言頓時瞭然了。
這少府,國庫。一個是皇帝的私庫,負責宮內的日常開銷。一個是國庫,負責天下的日常開銷。但是國庫的錢財是死的,只能計算進出。而不能生財。
但是少府有個責任,那就是幫助天子賺錢。若是糜竺進入少府,就可以利用糜竺的商人能力,進行買賣,賺錢了。
想明白後,劉馮對着董喜吩咐道:“立即去把糜竺給找過來。”
“諾。”董喜應諾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不久後,糜竺走了進來。糜竺本在計算東宮內的用度,很忙。但是大將軍召見,自然是放下了一切,趕來了。因爲走的匆忙,糜竺也沒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刻,見尚書令荀彧也在,頓時微微一愣。
不過,緊接着糜竺的心中,就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覺了。現在雖然說是伏完,荀彧在一起主持朝政,但其實是荀彧獨挑大樑,伏完則是一尊大鼎,擺着顯得有威儀。
既然荀彧在此,恐怕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臣拜見王上大將軍。”深呼吸了一口氣,糜竺下拜道。
“免禮。”
“這段日子,執掌東宮財政,感覺如何?”劉馮點了點頭,問道。
糜竺聞言頓時更堅定了心中的猜測,沉吟了片刻後,糜竺擡頭說道:“大將軍節儉,東宮用度雖然繁雜,但卻始終不高。臣處理起來,遊刃有餘。”
糜竺的話,帶着隱晦的暗示,這東宮的事情他處理起來遊刃有餘了,是不是該換個大點的地方了。
劉馮當然聽出來了,不由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
“你心中想什麼,孤卻是知道了。”劉馮笑着說道。
這讓糜竺的心中一驚,但緊接着見到劉馮的笑容,就心中一定。
“不過,孤這一次倒也是要遂了你的願。等一下,尚書令會請父皇下詔,封你爲鹽官。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給少府開拓財路,支撐孤增兵的大業。”
說到最後,劉馮的臉色轉爲鄭重,囑託道。
“諾。”聽到劉馮的語氣,糜竺也是肅聲道。不過心中還是有一些雀躍的,終於,他總算是排上用場了。
“以後,朝中財政,就要麻煩子仲一起幫忙支撐了。”旁邊的荀彧見事情確定了下來,也是鬆了一口氣啊。不由舉拳對着糜竺說道,對這個徐州大商人,充滿了期待。
“荀尚書言重了。”糜竺自然不敢託大,連忙說道。
“好了,好了。文若,子仲二人以後有的是增進交情的的機會,現在還是先把國庫裡邊的錢一分都拿出來,爲孤的陌刀鍛造,開路吧。”劉馮見此搖頭說道。
“諾。”
荀彧,糜竺二人齊齊應諾了一聲,隨即,齊齊的轉身走了出去。
“總算是搪塞過去了。這財政的事情孤實在是管不了,但是這陌刀,孤一定是要建造的。”二人離開後,劉馮大鬆了一口氣,說道。
董蓋的神色不由略有些古怪,以前到是沒有發現,這位王上大將軍還是挺窮兵黷武的。雖然沒有徵兵,但是爲了增加軍隊的戰鬥力,無情的壓榨着整個朝廷,以及重臣。
不斷的揮霍錢財,也算是一種窮兵黷武了。不過,按照目前形勢,這也不算是過分,增加自己的實力啊。
“陌刀的事情你放心,連弩孤也會研製出來。你現在的主要目的,還是訓練好武卒。體力的訓練,軍陣轉變,長矛的使用,以及弩箭的使用,要不有餘力的訓練。”劉馮鬆了一口氣後,立刻把目光投向了董蓋。董蓋古怪的表情,沒有引起劉馮的主意,他叮囑道。
“諾。”董蓋連忙收起了臉上古怪的表情,大聲應諾道。
“在襄陽的時候,有劉表的底子在,城池少,軍隊也少,揮霍起來實在是痛快。但是現在,卻是城池多,軍隊也多,需要花銷的地方更多,卻是處處受到限制。很難想像,若是有朝一日,君臨天下,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等所有人離開後,劉馮甩了甩頭,感嘆了一聲。但緊接着,劉馮又啞然失笑道:“想太遠了,還是先應付眼前的情況吧。”
“也不知道曹孟德的騎兵訓練的如何了,希望不要太快吧。若是太快,孤還真是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啊。”
隨即,劉馮又有些擔心。
做大將軍的人啊,事情太多了。若是環境允許,劉馮還是期望能夠做一個安穩皇太子的。
只是,有些事情卻是實在是身不由己啊。
劉馮要大規模建造一種叫做陌刀的兵刃,尚書令荀彧支取了國庫之中,最後的一筆錢。天子下詔,任命了原來徐州的大商人糜竺作爲少府的屬官,鹽官。
一邊是國庫空虛,另一邊又要任命商人作爲少府的鹽官。
這讓很多人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朝廷的財政,真的是堅持不住了。
機會來了。
太常府,大廳內。
太常楊彪以及張震等十餘個官員,齊聚在了一起。
衆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楊兄啊,被你料到了。這劉馮又要安撫被曹操揉虐的百姓,又要安撫漢武卒的家眷,更要建立什麼書院,甚至在如此吃緊的情況下,鍛造什麼陌刀。那陌刀是什麼?難道能比環首刀厲害很多?我看未必。如今,國庫終於是耗了個乾淨,剩下的也就能爲文武百官發發俸祿。遲早有他劉馮哭的時候。”
張震幸災樂禍道。
“對,而今局勢對我們有利。那劉馮肯定會求到我們身上的。”
“到時候就可以討價還價,乘機奪回我們該有的權勢。”
有其餘官員附和道,一個個都是非常的亢奮。
“站在旁邊等待可不是老夫的風格。”楊彪卻是微微一笑,說道。
“楊太常可是有了妙計?”有官員聞言興奮道。
“我們要主動出擊,讓依附我們的商人們控制物價,如糧食,布匹,皮毛等等,使得局勢難以控制。而朝廷又沒有多餘的錢財平息,那時候,劉馮就要服軟了。”
楊彪含笑說道。
“好,如此甚好啊。”
“這就是壓垮國庫的最後一粒米啊。”
“楊太常妙計。”
衆官員聞言都是齊齊喜色道,心中已經預感到了,他們重新掌權的時日,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