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一系的官員,都是世家大族出身。他們雖然失去了權勢,但是威望,影響力卻是巨大的。
有一些商人們不知道深淺,紛紛投入在這些大族麾下,利用這些官員作爲靠山,從而在許都內立足。
隨着這些商人的發動,一些許都內的奸商,也紛紛擡價,整個許都的物價,在飛漲。
城東,有一家十餘年了的老米店,這米店的主人是一個老者,叫簡中。這簡中算是老實人了,因此米店才能開了十餘年,有很多熟客。
“咦,今天的米價,怎麼貴了三成?”
這時候,有一個婦人走了進來,看着插在米上的牌子,發出了一聲驚呼。
簡中聞言苦笑了一聲,說道:“實在是沒辦法,貨源那邊漲價了很多。我這邊其實已經算不錯的了,許多地方都已經上漲一半了。”
簡中鬱悶啊,自從曹操時代起,米價都是比較穩定的,怎麼忽然間,就上漲了那麼多。
“不可能吧。”這婦人明顯是不相信,嘟囔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不久後,婦人走了回來,一口氣買了兩百斤米。
因爲她打聽過了,確實是上漲了,漲了足足一半。這家老店,相對是不錯的了。
很快,又有無數人收到了米價上漲的消息,匆匆來買米。沒多少時間,簡中的米店關門了,因爲沒有貨了。
而許都城中,許多的老店也都開始關門。只剩下那些囤積了無糧食的奸商,而且米的價格一路上漲,很快就翻翻。
無數百姓走上了接頭,咬牙買下了高價的米。因爲他們不知道,米的價格會不會再次上漲。
不僅僅是米,還有其餘糧食,蔬菜,皮貨,衣服。
一切與吃穿用度有關的東西,全部上漲了價格,速度飛快。許都城池,很寬陷入了混亂之中。
若是不加以制止,恐怕很快就會蔓延到其他城池,甚至是整個豫州,以及漢室控制的部分益州,荊州,揚州。
作爲主持政務的尚書令荀彧,以及在少府內爲官的糜竺很快就察覺到了,二人二話不說,乘坐上馬車,往皇宮而去。
幾乎是同時到達宮門外。
“荀尚書,這不尋常啊。”糜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拿出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不流汗不行啊,事情大條了。作爲商人,糜竺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奸商攻勢。
“肯定是有人搞鬼,沉穩一些,我們先稟報天子,而後看天子如何施展吧。”荀彧卻要沉穩一些,他對着糜竺說道。
有人搞鬼。
糜竺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難道是。
荀彧的情報比糜竺要多的多,他知道這確實是楊彪等人搞的鬼。
心中忍不住嘆息,有些時候啊,權勢實在是駭人,想楊氏與袁氏一樣,都是當世頂尖的大族。
但都是逃不了權勢的誘惑啊。
他們真的是挑錯了對手了,若是天子劉協或許懂得政治的懷柔,進行妥協。但是皇太子,王上大將軍劉馮,那是真正刀山血海里走出來的。
他破壞敵人的陰謀,非常粗暴,但卻有效。絕對是手起刀落,一切解決。
那些產於了這些事情的奸商,當真是自不量力啊。
二人在宮門外說了一二句後,都滿腹心事的進入了宮中。很快,他們見到了劉協。
偏殿內,劉協跪坐在御座上,滿臉的憤怒。
“這就是漢室的老臣,名響海內的老臣楊彪啊,真是漢室的好臣子啊。”劉協怒擊而笑,道。
劉協曾經對劉馮說過,楊彪那人奸猾,劉協深恨之。以前就小動作不斷,現在終於搞出大事了。
“陛下息怒,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應當先應對,平息物價,穩定許都。”荀彧深呼吸了一口氣,上前說道。
“朕知道,朕當然知道。對付這種事情,有兩種辦法,一硬,一柔。若是放在先漢時期,孝惠皇帝一定懷柔,孝武皇帝一定殺戮無數。實在是欺人太甚,這一次朕就做一做孝武皇帝皇帝。來人,立刻把大將軍找來。”
劉協聞言滿臉冷笑道。
“諾。”十常侍陳廣應諾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很快,陳廣就來到了東宮。
東宮內,劉馮正在散步,這是每天必有的功課。
“大將軍,陛下請您過去。”陳廣對着劉馮行禮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劉馮奇怪的問道,因爲陳廣的模樣似乎是比較急。
“物價飛漲了,背後可能有太常楊彪的影子。”
陳廣回答道。
“哦,這老不死的還是忍不住動手了,物價?一如他的作風,只會躲在背後搞一些小動作。”劉馮聞言稍稍驚訝了一下,隨即冷笑道。
不僅劉協對那老不死的沒好感,劉馮也是沒有。
“擺駕,往偏殿而去。”劉馮對着身後隨行的董喜道。
“諾。”董喜應諾了一聲,轉身下去準備了。片刻後,輦車被準備好了,劉馮坐車來到了偏殿。
“父皇。”
進入偏殿後,劉馮下拜道。
“皇兒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的劉協已經稍稍的平靜下來了,見到劉馮後,也是露出了幾分笑容,問道。
“知道了。”劉馮點頭說道。
“那皇兒以爲,該如何處置?”劉協再問道。
“派兵,鎮壓。先讓那些商人們死,國庫不是缺少錢糧嗎,剛好,全部充公了。再拋出孝廉制,撬動世家大族的鐵板。”
劉馮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已經計劃了多日了,現在纔是機會。
“好,皇兒你說。政從宮中出。”劉馮的作風,剛好符合了劉協此刻的心情,說道。
荀彧,糜竺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果然如此啊。
現在的漢室已經不是那麼軟弱可欺了,不僅劉協比較剛硬,劉馮更是一塊硬骨頭,吃軟不吃硬。
楊彪啊,楊彪,你完了。
不過,二人的心中也升起了幾分好奇,孝廉制,那是什麼?
孝廉制,目前還在處在保密期。也不是劉馮不信任荀彧,只是沒有機會提起罷了。因此,荀彧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