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許久,憤恨許久,曹操終究還是隻得將一肚子的苦水,強行嚥了下去。
猶豫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冷笑道:“陶商,你想使激將法誘孤出戰,你以爲你的雕蟲小技,能夠瞞得孤麼,孤偏不上你的當,傳令全軍,敢擅自出戰者,立斬不赦。”
曹操這番話,強壓下了激憤的衆將,逼着他們也只能自吞苦水,不敢再叫戰。
“司空洞察秋毫,此舉英明。”程昱鬆了一口氣,忙拱手恭維。
曹操焦黃的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苦澀。
程昱當然看得出曹操心思,便又寬慰道:“此戰雖折了些將士,卻未傷筋動骨,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許都被威脅的原因,並不是我們真不是陶商對手,待掃平了劉表張繡之後,司空再回師東進,相信必可報今日之仇。”
曹操點了點頭,臉色好看了許多,程昱的話給他搭起了臺階。
沉默良久,曹操的臉上已恢復陰沉深邃,深吸一口,拂手道:“仲德言之有理,勝敗乃兵家常事,孤又豈會介懷,傳令全軍明日拔營西歸,待孤平定了西面,再來收拾陶賊。”
……
敵營之外,陶商駐馬扶劍,正冷笑着,等着曹操出兵。
他讓樊噲衝到敵營前,向着曹操喊那番話,當然是要激怒曹操,誘其出戰。
倘若曹操一怒出兵,便正中陶商的下懷,他便可率領着這得勝之師,一股作氣蕩平曹軍餘孽。
待了許久,卻未見曹營有丁點動靜。
“曹操到底是曹操啊,不愧是一代梟雄,這忍耐力,佩服佩服……”
陶商笑嘆一聲,馬鞭一揚,“傳令全軍,回師小沛,喝酒去。”
曹營堅固,曹操不主動出擊,陶商自也不會急着進攻。
眼下曹操損了近萬的兵馬,軍心大挫,許都又被劉表張繡威脅,形勢極是被動,料他只有撤退一條路可選,再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既然如此,陶商也沒必要再跟他血拼,只等回城喝喝小酒,坐等曹操灰溜溜的撤兵便是。
萬餘鬥志昂揚的陶軍將士,向着龜縮在營中的敵人,一陣嘲諷後,方纔掉頭東去。
陶商策馬昂首,意氣風發,在數萬曹軍咬牙切齒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嘀……系統掃描,宿主獲得小沛攻防戰勝利,獲得魅力值6,宿主現有魅力值61。”
6點魅力值,系統精靈可真是難得大方啊,看來曹操的確是一個極厲害的對手,戰勝他比戰勝劉備呂布之流,所獲得的魅力值,都要多得多。
陶商心裡那個喜啊,讓他開心的,不僅僅是得了6點的魅力值。
這一戰,他擊敗了強大的曹操,殺敵近五六千之衆人,俘獲敵卒也有四千餘衆,這些精銳的青壯,略加整編,都可以轉化成自己的有生力量。
陶了俘虜,此役他還繳獲了軍械旗鼓無數,足夠再武裝出一支六千多人的隊伍。
更重要的則是,他這一戰是禦敵於國門之外,並沒有讓徐州再遭戰火荼毒,還打破了曹操不可戰勝的神話,消除了徐州人的恐曹症,爲自己坐穩徐州,建立了巨大的威信和人望。
要知道,當年曹操以報父仇爲名,數度殺入徐州,無人能擋,殺得陶謙只能龜縮在城中不敢出戰,坐視曹操血洗徐州。
從那個時候起,徐州人的精神上,就烙上了“恐曹”兩個深深的烙印。
而今,陶商卻憑着遜於其父的軍事實力,打敗了實力大增的曹操,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之事,如何能不叫徐州士民爲之折服。
除了威望大增之處,拿下小沛也是一個意外之喜。
奪下小沛,等於是關上了徐州的西大門,曹操的兵鋒再想深入徐州,就得先過小沛這一關,這對穩定徐州的外圍環境來說,無疑是至關重要的。
於是陶商在曹操撤兵西退之後,便留老將廉頗,率三千精銳之師,坐鎮上小沛,爲他拱衛徐州的西北大門。
廉頗不但武力絕倫,更難得的是極善統兵,要防範曹操這樣老奸巨滑的對手,也非他莫屬。
安排完小沛的留守之後,陶商便帶着萬餘雄兵,帶着得勝的威望,浩浩蕩蕩的班師下邳。
兵馬入城那一天,陶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禮遇,下邳士民自發的夾道歡迎,迎接他的歸來。
高踞馬上的陶商,看着那些伏跪道邊的百姓,聽着他們那些山呼贊溢之詞,年輕人心裡,自然難免有幾分得意。
除了感慨之外,他更是感慨不已。
要知道無論是陶謙,還是後來的劉備,甚至呂布,都沒能受到了百姓如此的擁戴,他卻在短短數月的時間裡,盡得徐州人心。
這讓他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拳頭纔是羸得人心的最好武器。
他先敗劉備,再勝呂布,隨後又奇蹟般的擊退了曹操,他用事實證明了他的拳頭有多強悍,只有他才能保得徐州的安危。
與其說他羸得了徐州人心,倒不如說他用自己的拳頭,鎮服了徐州人。
還往徐州後,陶商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大封有功文武,第二件事自然就是編練新軍。
幾場仗下來,從呂布、劉備和曹操那裡,他供俘獲了一萬多的降卒,若把這些士卒統統都收編了,再加上新徵的士卒,他的兵力數量就能達到三萬之衆。
除了編練士卒之外,他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如何安置一個人。
……
是日,州府內院。
房門被“吱呀呀”的推開,陶商大步流星,邁入了房中。
正自榻邊閒坐,失神茫然的貂蟬,擡頭瞧見陶商入內,花容驀然一變,下意識的就摸到了衣袖裡的那柄匕首。
她見陶商笑眯眯的走進來,以爲陶商要做她怎樣,也許要強行玷污她的身體,便想也不想,又想以死來威脅。
陶商卻不屑一笑,“不用再摸着你那柄匕首了,我若是想把你怎樣,有的是手段讓你順從屈服,你以爲憑一柄匕首,就能夠唬得住我麼。”
貂蟬臉色微微一變,原本已經握住匕首手,又悄悄的從袖中抽了出來。
她很聰明,自然知道陶商的說沒錯。
陶商如果想把她怎樣,完全可以趁她不備,叫人奪了她的匕首,把她綁起來,然後,陶商就可以爲所欲爲,想怎麼折磨她都可以。
自己的丈夫呂布,都擋不住眼前這個年輕人,更何況她區區一個弱女子,還有手中那柄小小的匕首。
“陶商,我看你也是正人君子,你把我扣在這裡,到底想怎樣?”貂蟬故作淡定的問道。
“先糾正你一個錯誤。”陶商手指左右搖了搖,冷笑道:“我陶商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也不屑於做正人君子,所謂正人君子,往往都像劉備那樣,嘴上掛着仁義二字,背地裡卻都乾的是偷雞摸夠的勾當,正人君子四個字,聽起來實在是叫我噁心,我陶商就是一個真小人而已。”
一番話,說的貂蟬目瞪口呆,杏眼吃驚的看向他。
貂蟬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什麼司徒王允,太師董卓,溫侯呂布,哪一個不是當世風雲人物。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性,無論背地裡幹過什麼惡事,至少在人前的時候,都會標謗正人君子的偉岸形象。
哪怕是號稱西涼屠夫,以殘暴聞名天下的董卓,也不能免俗。
貂蟬生平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竟然把被稱爲正人君子,視爲對他的侮辱,更直接把自己視爲真小人。
而且,還以爲此爲榮!
“這個人,真是個怪人,似乎跟傳聞的很不一樣……”貂蟬思緒飛轉,眼神中流露出了迷茫困惑,複雜的眼神看向陶商。
茫然了片刻,貂蟬才從失神中回來,“那你……你想把我怎樣?”
“放心吧,我就算要把你怎樣,也會提前告訴你,今天我來這裡,只是想帶你去見一個你的熟人,跟我走吧。”
陶商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貂蟬身兒一震,如水的眸中,再現疑色,顯然是猜不出,在這裡自己能有什麼熟人。
心存狐疑,她卻不敢不從,畢竟現在陶商還是以禮相待,自己也要識趣三分才行,免得自討苦吃。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邁着輕盈的步伐,跟隨了出去。
她跟在陶商的身後,目光始終不離那青松般的背影,腦海裡思緒飛轉,迴響着剛纔他說過的話,眼神中,隱隱約約的透露着好奇的目光。
“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思緒飛轉間,陶商已帶着她拐過幾道彎,來到一間閣房前,陶商也不通傳,直接就推門而入。
“妾身見過陶州牧。”門內傳出一個女人聲音,果然很是熟悉。
貂蟬心頭一震,幾步跟了進去,剎那間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房中的女子,正是呂靈姬。
而此刻,那個素來驕橫無比,性格剛烈的呂布之女,正一臉卑微的向陶商福身見禮,竟然還口稱“妾身”。
貂蟬徹底糊塗了。
貂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以爲自己看錯了,眼前這女子並不是自己的繼女呂靈姬。
呂靈姬那是什麼人,那可是呂布之女,自幼長在軍中,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面對呂布這個父親時,都時常驕蠻不講理。
呂布麾下,上至張遼這樣的將領,下至那個小卒子,哪個不是對她畏懼三分,見了她都得繞着走。
這樣養尊處優,自幼都被別人畏懼的呂家大小姐,怎麼可能屈下自己驕傲的膝蓋,向陶商這個敵人見禮呢。
而且,態度還那麼的卑微,那麼的小心翼翼,彷彿怕極了陶商,十分畏懼的樣子。
當貂蟬再次仔細看那女子時,她確信自己沒看錯,她的確是呂靈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