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聽秦宓說完之後,劉表的臉色立刻就不對了。雖然秦宓說得好聽,但現在控制南陽郡的可是袁家的大少爺袁術。要知道,劉表雖然和袁紹結成了攻守同盟,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袁術的強大勢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劉表是絕對不會去招惹袁術的。
“兵者乃不祥之器,非不得已而用之!我家州牧大人統領荊州,爲的是安撫一州之子民,怎麼可以擅自興兵、挑起戰爭呢?”蒯良看到劉表一時想不出什麼說辭來,就向秦宓說道:“要知道,一旦荊州七郡與南陽之間發生征戰,苦的都是荊州百姓啊!”
“呵呵,子柔兄說笑了!”秦宓笑着說道:“你我都非常清楚,在袁術佔領南陽之後,對當地百姓橫徵暴斂,已經有許多百姓家破人亡了。劉叔父既然已經當了這個荊州牧,怎能棄一郡百姓的生死於不顧呢?做了一州之父母官,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我想劉叔父和子柔兄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唉,賢侄啊!”劉表看到秦宓又把蒯良給頂了回來,也只好說道:“老夫雖然也有拯救南陽百姓之心,無奈卻實在是力不從心啊!你也知道,老夫是在永漢元年的歲末纔來荊州的,現在前後加起來還不到兩年的時間。這打仗可不是隻有兵丁就行了的,無論是武器、盔甲,還是吃、住、運輸,都需要大量的錢財啊!”
只見劉表皺着眉頭,說道:“在老夫來到荊州之前,黃巾軍、武陵蠻、還有趙慈的那次暴動,已經把荊州百姓禍害得夠嗆了,老夫總不能在百姓恢復耕種的時候加稅吧?假如當今聖上真的想讓老夫討伐南陽,那能不能給老夫緩幾年的時間?老夫承諾,三年之後一定如聖上所願,率領荊州軍馬殺入南陽之中。”
“呵呵,既然是叔父已經想到了,小侄又怎麼會不解決了叔父心中的顧慮就來襄陽呢?”秦宓眼中閃出狡黠的光芒,說道:“劉叔父、兩位蒯兄、兩位將軍,在下這次給荊州帶來的禮品,應該都已經停放在州牧府外了,諸位可否隨在下一起去查看一下?我想諸位看過在下的薄禮之後,就應該能對在下的建議有所認同了。”
“賢侄,你這次帶來的是什麼禮品啊?”劉表的臉上變了幾變,他突然想起在長安的戰報中曾經說過,郭嘉就是藉着送禮的機會殺了牛輔,從而佔據長安城的。這秦宓不會也像郭嘉一樣,給襄陽城來一次突襲吧?想到這裡,劉表已經往後退了兩步,直至站在了文聘和黃祖的身邊,纔有些放下心來。
“呵呵,劉叔父不必心疑!”秦宓看到劉表的臉色後,也明白了劉表心裡在想些什麼,就繼續笑着說道:“劉叔父和家父相交莫逆,小侄就算要害任何人,也不會對叔父不利的。再說了,這次小侄孤身前來,假如真要是有什麼紛爭的話,首先丟的是小侄的性命。”
此時劉表看了看秦宓那一副
書生弱質的樣子,又看了看身邊已經護住了自己的文聘和黃祖,最終才勉強點了點頭,跟隨着秦宓向外走去。而當劉表來到州牧府外,順着秦宓的目光看去之後,竟然被驚詫得有些目瞪口呆了。這時劉表放眼望去,只見自己的州牧府外停了不知道多少輛車。由於這次秦宓帶來車輛的數目太多,竟然從州牧府外蜿蜒排列,一直排到了這條大街的盡頭。現在秦宓帶來的車子已經如此多了,那麼車裡所裝的東西又該有多少呢?
“叔父大人,請您上前一觀!”秦宓看到劉表的樣子後,就微笑着打開了第一輛車子的車門。此時劉表和蒯良等人都吃驚的看到,這輛車裡裝的竟然是滿滿的銅錠。要知道,在漢朝時期的銅就是錢,也就是一般所稱呼的“金”。這次秦宓帶了這麼多錢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後面所有的車裡也都是“金”嗎?
“叔父大人!這次小侄從益州直接帶來了一千輛四輪馬車!”秦宓繼續說道:“這一千輛馬車可與普通的車輛不同,它們不僅通體都由青銅鑄造,而且車內所裝的也都是銅錠。現在每輛車中,連車帶貨都超過了千斤的重量。也就是說,這次小侄給叔父所帶來的,一共有一百萬金。如此一來,叔父就不用擔心沒有軍費了吧?”
“一百萬金?”蒯良已經有些哆嗦的說道:“據在下了解,整個大漢的十三州之地,一年也就能開採五十萬金吧?難道你這次送來了整個大漢兩年的產量?”
“呵呵,蒯兄見笑了!”秦宓拱了拱手,說道:“在幾年之前,整個大漢的銅錠產量也就是五十萬金。但自從吾皇陛下在會理得到‘拉拉落凼’銅礦之後,咱們大漢的銅產量已經翻了三倍。現在朝中的‘將作大匠’馬鈞在會理建造了一批新型的冶煉爐,這會理銅礦每年都可以產出一百萬金。對於如此多的銅礦產量,吾皇陛下說了,這些銅錠既不能吃、也不能穿,就算是用來鑄造兵器也不如鋼鐵堅固。與其讓它們囤積在益州佔地方,還不如送給一些靠得住的朋友。請問劉叔父、兩位蒯兄,不知在下能否認爲,這荊州的牧府是靠得住的朋友呢?”
聽秦宓說完之後,劉表眼中驚詫、貪婪、慾望、恐懼的神色不停變幻。而最終,劉表的野心還是壓倒了一切顧慮。劉表向着這一眼看不到頭的車輛看了一番,就對秦宓說道:“賢侄啊!這世上能夠不被這一百萬金砸死的人,恐怕還沒有幾個呢!既然吾皇陛下開出瞭如此優厚的條件,不知聖上想要讓我們荊州何時出兵呢?”
秦宓眼中閃出了一絲狡計得逞的光芒,然後靠在劉表的耳邊說道:“小侄聽說,袁紹已經派了周昕、周昂兩兄弟,來搶孫堅在豫州的地盤了。假如叔父要是出兵南陽的話,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這個……有點太急了吧?”劉表皺着眉頭說道。
“叔父大人!”秦宓
又小聲的說道:“不僅是這一百萬金,就連吾皇陛下封叔父爲平南將軍、荊州牧、襄陽亭侯的聖旨,也都在小侄的身上呢!叔父早一天發兵南陽,您就能夠早一天成爲平南將軍了。要知道,這平南將軍比袁術的蕩寇將軍還高一級呢,您可要把握時間了啊!”
而此時,劉表身邊的蒯良、蒯越兩兄弟也都聽到了秦宓的話語。劉表向蒯氏兄弟的臉上看去,只見他們都緩緩點了點頭,於是劉表就咬了咬牙說道:“好,老夫這就讓黃祖統軍備戰!三日之後兵發南陽,與周昕、周昂一起夾擊袁術!”
“既然如此,那小侄就靜候荊州軍的佳音了。小侄心想,您絕對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秦宓依然微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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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劍二年二月下旬,荊州牧劉表命麾下將領黃祖統兵兩萬,兵發南陽,正式開啓了與袁術、孫堅勢力的一場大戰。而此時,隸屬於袁紹的周昕、周昂兩兄弟也率兵縱穿許昌和譙郡,直襲孫堅控制的豫州南部地區。當袁術得知黃祖率軍前來攻打南陽的消息後,一邊命令張勳率兵三萬南下阻擊黃祖,一邊又給孫堅緊急傳訊,讓他儘快結束豫州的戰事,然後南下攻擊劉表的荊州軍。
三日之後,身在汝南城的孫堅正盯着豫州、荊州一帶的地圖,聽着程普給他彙報最新的軍情。
“主公,現在周昕所統帥的四萬冀州兵已經駐兵陳國。他的意圖非常明顯,就是要一舉攻陷豫州的治所汝南。而周昕的弟弟周昂則統兵兩萬,襲擊的是我軍的陽城一線。這陽城對於其他諸侯沒有什麼,但卻是我軍的糧道生命線。現在我軍在汝南的屯糧並不多,假如要是讓周昂長期佔據陽城的話,恐怕軍心就會受到很大影響。同時……袁術剛剛給您發來信函,他希望您能夠儘快擊敗周昕、周昂兩兄弟,然後揮兵南下,幫他打敗劉表的荊州軍。”程普有些無奈說道。
“德謀(程普表字)啊!咱們周邊有這麼多的敵人,你說咱們應該先打哪一路敵軍呢?”孫堅伸手在程普所說的幾個地點比劃了一下,然後轉身對程普說道。
“主公,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的糧道陽城!”程普躬身說道:“雖然周昕的麾下有四萬多兵卒,但這汝南的城牆也不低,抵擋他個十天半月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陽城一線關乎我軍的糧草補給,是我軍生存的重中之重,所以屬下認爲咱們應該堅守汝南,先擊潰陽城的周昂軍再說。只有保證了糧草的供給,才能在豫州的戰場上,有充足的迴旋餘地。至於袁術所說的荊州戰場嘛,屬下說句不該說的話,就算是袁術被劉表給打敗了,對我軍也沒有多大關係。況且這兩年袁術的名聲並不太好,咱們應該慢慢和袁術劃清界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