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軍攻城的同時,宛城內的防守也如磐石一樣,絲毫都沒有動搖。當漢軍的箭弩四處攢射的時候,宛城守軍就憑藉盾牌和女牆格擋箭矢;當漢軍的雲梯搭上城頭的時候,宛城守軍就用竹竿頂開雲梯;當漢軍的衝車撞擊大門的時候,宛城的守軍就從城頭上扔下雷石和滾木。就僅僅從現在的情形看來,宛城裡的軍心和士氣絕對不低,就像他們根本不是背水一戰,來守衛這最後一座孤城一般,而是他們想通過宛城強大的防守能力,來耗光所有的漢軍一樣。
就在漢軍攻城的過程中,朕騎着馬從宛城的外圍轉了一圈,發現這次守衛城牆的將領有曹仁、曹休、曹彰等人,就算是朕的眼線曹丕都守住了東面的城牆,裝模作樣地抵擋着漢軍。但是此時讓朕有些詫異的是,在漢軍如此的重壓之下,曹操居然根本就沒有露面。
難道是曹操故意作態,以此來鼓舞曹軍的士氣?還是曹操已經從某個秘密的途徑溜了,只留下了曹仁、曹丕等人守城?本來朕還想在兩軍陣前羞辱曹操一下,好藉此來打擊曹軍的士氣呢,可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唉!枉費朕已經有了130點的智力值,居然一點用武之地都沒有了。
在這一日之中,朕看到宛城內的曹軍士氣高漲,就吩咐攻城的將領不要硬拼,只是每面城牆都佯攻一番,看看曹軍哪裡有破綻好了。於是在漢軍攻打宛城的第一天,漢軍只是消耗了一批箭矢、器械,就早早地收兵停戰了,整個攻城的時間才持續了兩個多時辰。
而在當日的攻城終止之後,朕就又把賈詡叫入了大帳中,對賈詡說道:“文和啊!從今天的情形看來,曹操是想要嚴防死守了。朕知道你在曹軍的內部運作多年,有很多秘密的人手都是咱們的人。那麼依你看來,應該怎麼對付曹操最後的這幾萬士卒呢?”
“呵呵,陛下望安!”只見賈詡微微一笑,說道:“在亮劍元年的時候,陛下就曾經給爲臣說過,這曹操是朝廷的第一假想敵,所以爲臣這幾年在曹軍的內部也下了一番功夫。在今天攻城的過程中,咱們在城內的眼線又用箭矢射出來了最新的消息。如今一個投靠我方的將領正負責守衛城內的烽火臺,而假如他點燃了城內的烽火,則必然引得徐晃、紀靈兩軍前來救援。所以爲臣心想,咱們不如先借着這個機會,把魯山的徐晃和郟下的紀靈引誘出城再說。只要咱們斷了曹操伸出城外的兩條手臂,城內的曹操、曹仁等人就孤木難支了!”
“哈哈,沒想到文和涵養的功夫還是這麼好!”朕也笑了笑,說道:“既然你已經有了攻破曹軍的計策,還要等着朕來問你,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爲臣不敢!”只見賈詡又笑着說道:“雖然咱們已經掌握了把徐晃、紀靈引出城的方法,但假戲真做怎麼也需要點時間的。如今咱們剛剛攻打了宛城半日,假如立刻點燃烽火的話,別說是曹
操會立刻發現端倪,就連徐晃和紀靈都不會相信宛城這麼快能失守。所以爲臣覺得,咱們還是虛張聲勢地攻打幾天城池,等着徐晃和紀靈已經有些心焦的時候,再設計把他們引誘出來吧!”
“好,就依文和的方法辦吧!”這時朕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這次朕來南陽,還真是來看熱鬧的了!既然文和已經有了通盤的策略,那麼一切就由你來主導。等到什麼時候你覺得時機到了,可以把城內的曹操、荀攸、曹仁給一鍋端了,那麼就來知會朕一聲好了!”
“喏!”賈詡微微一躬身,就頷首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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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此後的幾日之中,漢軍每天都把鑼鼓敲得震天響,但實際的攻城卻沒有幾次。而且就算是漢軍真架着雲梯、推着衝車跑向城牆的時候,也大多是在五十丈射程之外就停了下來,每每都弄得城內的曹軍提心吊膽、無所適從。
除此之外,漢軍每天攻城的時間也並不固定,有的時候漢軍在白天剛剛攻完了一次城,但在晚上卻突然又鼓聲四起、喊聲震天。而當城內的曹軍連忙穿上盔甲、點燃火把衝到城頭的時候,卻見到城外根本就沒有一個漢軍,原來那些漢軍就是在城外的營寨裡喊了一會兒,練練嗓門而已。但是就當曹軍以爲漢軍是在虛張聲勢,準備重新回去睡個回籠覺的時候,卻又見到漢軍營寨的大門敞開,無數漢軍將士推着攻城器械跑了出來,然後曹軍只能強撐着精神,來應對漢軍新一輪的攻城。
就這樣,在漢軍一驚一乍的攻城之下,曹軍中逐漸瀰漫出了一股焦躁的情緒。有時候,很多曹軍都巴不得漢軍趕緊真刀實槍的來打上一次,就這麼耍傻孩子一樣的來回敲鼓、戲弄,把所有守城士卒都快要氣得快要爆炸了!
而當城內的曹操看到漢軍如此動作之後,也察覺到了情形不太對。假如城外的漢軍不想着真的攻城,那麼他們就一定是要通過別的方法破城。但別的方法又會是什麼呢?是漢軍準備從地下挖幾條地道?還是城內已經有了漢軍的奸細?又或者是漢軍想在幾次佯攻之後,趁着守軍一個不小心,再突然發動猛烈攻勢?當想到這裡的時候,曹操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又疼了起來。
自從曹操親手殺了鄒氏之後,這個頭疼的毛病總是時不時的發作,如今曹操都有些心悸的想到,是不是鄒氏的陰魂不散,總是來撫摸自己的後腦勺呢?此時曹操不由得用力晃了晃腦袋,好像想用這種方法趕走鄒氏的幽魂一樣,但是隨着曹操晃動了幾次腦袋之後,頭顱內居然疼痛得更加厲害了。
這時曹操不由得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大聲喊道:“給我傳!傳荀攸、曹仁、曹丕、曹彰,讓他們都來見我!守城的事情暫時交由曹休和滿寵負責!”
“喏!”門外傳來了曹操親兵的應和之聲。
片刻之後,曹操聽到了敲門聲響,就讓門外的人自己進來。此時曹操看到荀攸、曹仁、曹丕、曹彰四個人已經全部都到了,就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說道:“都自己坐吧!”
“父親,您還好吧?”當曹丕看到曹操一手捂着頭顱,很有些痛苦難當的樣子之時,就走到了曹操的背後,伸手輕輕按住了曹操的腦袋,替他按摩起來。
而在曹丕這麼按摩了幾次之後,曹操的頭疼還真有點緩解,於是曹操就輕輕拍了拍曹丕的手臂,說道:“爲父已經好點了,丕兒你也坐吧!”
“是!”曹丕聽到曹操如此說,也就答應了一聲,坐到了曹操的身邊。
這時曹操又輕輕嘆了口氣,對着荀攸和曹仁說道:“公達、子孝!我看這幾天漢軍的攻勢有些奇怪,所以就把你們找來商量一下。你們說,這漢軍到底是安了什麼目的呢?他們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什麼方法,來攻破咱們的城門了呢?你們覺得咱們在防守上還有什麼疏漏,需要緊急補一補的呢?”
而當曹操說完這幾句話後,荀攸也陷入了沉默之中。這荀攸身爲曹操的謀主,又怎麼能夠看不出漢軍攻勢的奇怪之處呢?只不過這幾天荀攸四處查探,竟然沒有發現一點其中的端倪,而此時曹操開口詢問起來,荀攸也是一時無法回答了。
賈詡身爲陰謀學的大師,他所安排的內線哪能這麼容易被荀攸給發現?僅以藏得最深的曹丕爲例,賈詡給曹丕的指令就是全力給曹操治頭疼,其他的地方都完全按照以前的習慣行事。所以即使是曹丕在守城中會犯些小錯,曹操、荀攸也以爲是曹丕能力所限,而不會懷疑他其實已經投靠朝廷了。
“兄長請不要多慮!這幾天我每日都在城牆上巡視,並沒發現咱們有什麼疏失的地方!”這時曹仁看到荀攸一直不說話,就開口說道:“依我看,漢軍這幾天一會兒敲鼓、一會兒大喊,不過是爲了影響咱們的心智而已。他們漢軍恐怕是想來點‘九虛一實’的把戲而已。不過我已經制定好了防禦的策略,一切以漢軍進入射程的判斷爲準,是不會中了漢軍的計策的。”
“恩,子孝的辦法是中肯之策!”曹操點了點頭,就說道:“那好吧,城牆上就有勞子孝多盯着點了!如今我軍在城內囤積了大量的糧草、物資,只要不出意外的話,撐過今年這一整年不成問題。丕兒、彰兒,你們都要好生聽從子孝叔叔的調度,不可因爲你們是我的兒子,就對子孝不敬!”
“父親請放心,孩兒不敢!”曹丕聽到曹操如此說道,便連忙站起來拱手回答,而曹彰也裂嘴笑着拱了拱手。
此後曹操又和荀攸、曹仁兩人覈對了一些守城中的防務,但也沒有發覺什麼異常之處,最後也只能無奈作罷,先讓荀攸等人先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