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蔡令甄逸爲人老成,在官場聲望也是不錯。
才攻破易京,甄逸就派人前來求救,袁紹頓覺滿頭霧水。
“上蔡素來平穩,黃巾餘孽也是不在彼處往來,甄縣令因何求救?”看着報訊小吏,袁紹問了一句。
“日前一撥賊人聲稱張角舊部,闖入上蔡境內燒殺搶掠,縣中兵少難以剿滅。甄縣令急遣小人向袁公求救。”
來人微微發抖,顯然這些天驚嚇的不輕。
得知上蔡出現黃巾餘孽,而且還是張角殘部,許多人露出了訝然。
環顧衆人,袁旭發現其中幾個謀士表情十分奇怪。
看出古怪,他卻說不上來究竟怪在哪裡,也只得不去多想。
“袁公!”一個粗豪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
擡頭看去,袁旭看見一員身披鱗片甲,身量與顏良、文丑所差無幾的將軍起身站在大廳正中。
“韓將軍請說!”
起身的正是河北四庭柱中的一柱韓猛,袁紹曉得他要說什麼,還是擡手示意他說下去。
“黃巾賊人當年鬧騰甚緊,如今尚未安穩幾日,再次鬧將起來,着實可惱!末將懇請袁公分撥兵馬,前去剿滅!”
“區區賊人,何勞將軍前去!”
小小上蔡,出現了幾個黃巾餘孽,袁紹還真沒放在眼中,當然不會答應韓猛前去。
爲了剿滅幾個賊人,派出像韓猛這樣的統軍將領,河北袁氏也是落不起面子!
目光落到袁旭身上,袁紹說道:“顯歆,爲父尚未犒賞,卻要安排你去做件事,你可願去?”
“父親差遣,孩兒無不向前!”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袁旭哪肯放過,連忙起身應了。
“爲父封你個校尉,領五百兵馬前去剿賊,如何?”
袁紹想了下,決定讓袁旭做個校尉。
據袁紹所知,攻破易京袁旭只是衝鋒在前,要論功勞並不是很大。
封他個校尉,還是看在袁譚兄弟仨人都說好話的份上。
還在遲疑這樣做合不合適,袁旭的回答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孩兒無尺寸之功,貿然封做校尉,恐爲不妥!”
爲爭繼承權,袁譚、袁尚鬧的是不可開交,袁旭卻有了好處還往外推。
袁紹有種看不清這個兒子的感覺!
說來也是,自從袁旭出生,由於是庶出,他一直都沒過多關注。
對他這個兒子,袁紹付出的關心,甚至不如身邊的一個衛士!
“剿滅賊人並非易事,顯歆不可兒戲!”
“孩兒可否詢問此人幾句?”並未收回推辭,袁旭向袁紹問了一句。
“我兒有話,但問無妨!”除了袁旭,廳內衆人確實也沒合適前去的,袁紹當即允許他向小吏問話。
“敢問閣下,賊人共有多少?上蔡縣兵與賊人交鋒幾次?勝負如何?”轉向跪在廳內的小吏,袁旭連着問了三個問題。
“大約三四百人,縣中兵將與賊人交鋒兩次,均被擊退……”回話時,小吏渾身抖的更加厲害。
“確定他們是黃巾賊人?”
面對再次追問,小吏遲疑了一下才說道:“確定!”
他只是稍稍有些遲疑,卻被袁旭捕捉個正着。
“縣中有多少兵馬?”並沒在賊人身份上多做糾纏,袁旭把話鋒轉到了另一個問題上。
“縣兵七八十人……”
袁旭轉身向袁紹行了一禮說道:“父親,孩兒只須兩名隨從,到了上蔡以縣尉之職接管兵馬便可!”
縣尉只是一縣武官,與校尉之間差別何止一點半點。
封了校尉不做,偏偏只願做個縣尉,袁旭的舉動,讓在場每個人都訝然萬分!
然而袁旭卻不這麼想。
前往上蔡,以校尉之職帶領數百精壯將士,確實對剿滅賊人有不少好處。
然而地方官員懼怕他,到了彼處,他所能做的,僅僅只是剿滅賊人而已。
人多勢衆,就算勝了,也算不得什麼!
報訊小吏回答問題時,神色間流露出遲疑。
此事或許並非剿賊那麼簡單!
越是複雜的事情,越容易撈到好處。
以縣尉身份前去上蔡,得到的,難保不不比現在就被封個校尉更多!
“諸公以爲如何?”沒有直接回應,袁紹問了廳內衆人一句。
郭圖眼珠轉了轉站起身,對袁紹說道:“袁公,上蔡縣尉剿賊不力,顯歆公子取而代之,若可成功滅賊,正可顯了袁家威風。某以爲,當允了公子!”
郭圖爲袁旭說話,當然不是出於好心,更不是想要緩和與他之間的關係。
小小縣尉,不過統領七八十名縣兵。
縣兵缺少訓練,許多人甚至與民夫沒有什麼區別。
帶着這樣的一支隊伍,剿滅數百之衆賊人……
郭圖不過是想等到袁旭失敗,不僅可以當面奚落,甚至還能落井下石讓他更加難堪!
衆人之中不乏謀士,如何看不出郭圖的意思?
只是袁旭話已說滿,辛毗等人即使想要幫他,也是無從開口。
見沒人反對,袁紹說道:“既是如此,爲父便調撥四名精壯衛士隨顯歆前去!”
“謝父親!”願望得遂,袁旭先是謝了袁紹,隨後又說道:“來到易京一月有餘,孩兒很是掛念母親。如今奉命前去上蔡,與母親見面之日……”
“好生剿賊,無須掛念!”
打斷了他,袁紹說道:“待汝返回鄴城,爲父爲你接風慶功,讓你娘臉面上也有些光彩!”
“謝父親!”道了聲謝,袁旭再不多說。
來到這個時代的日子已是不少,當初住在鄴城,張夫人對他是關懷備至。
軀體裡的靈魂已經換了個人,然而張夫人的母愛,卻讓袁旭感懷倍深。
另一個時代的母親,或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見到。
畢竟如今的身體是張夫人所賜,在漢末,任何人都可能坑害他。
唯一不會害他的,只有這位生母!
無法向上一世的母親盡孝,那就在此生,以對張夫人盡孝作爲彌補!
憑着袁尚想拉攏他的心思,他去上蔡的日子,張夫人日子自會比以往過的好些!
屏退報訊小吏,袁紹向衆人說道:“耽擱許久,酒宴也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