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新衣服,小祝的情緒卻不是很高。
一路上他都低着頭,也不再向路邊張望。
發覺他有些不對,由於有甄家僕從跟隨,袁旭並沒有問什麼。
甄逸的宅院坐落在上蔡最繁華的街道上。
路上商鋪林立行人往來,很是熱鬧。
袁旭來到之前,甄逸已經得到消息在門外恭候。
遠遠看見袁旭,他迎下了臺階。
“有勞甄縣令親迎!”快到近前,袁旭先抱起拳,面帶笑容招呼了一聲。
“縣尉賞臉,頓覺蓬蓽生輝!”回了一禮,甄逸撤步退到一旁說道:“請!”
與甄逸相互謙讓了兩句,袁旭進了甄府。
甄府佔地並不是很多,佈局卻很是精妙。
外院中,除了數排造型考究的房舍,還栽種着許多花草樹木。
初春的風兒輕撫,花草款擺軀幹,像是正歡迎着來此的貴客。
還沒到萬紫千紅的時節,庭院中盛開着的只是一叢叢黃色、白色的小碎花。
縱使如此,甄府的庭院還是浸滿了盎然生機!
“久聞甄公乃雅緻之人,今日來此,方覺傳言不虛!”與甄逸並肩走着,袁旭誇讚了一句。
根本沒鬧明白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甄逸也不清楚他是真心讚頌還是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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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上廝混了多年,甄逸算得上是閱人無數。
可他偏偏看不透眼前這個只有十六歲的縣尉!
“縣尉謬讚了!”陪着笑,甄逸說道:“區區寒舍,不值一提!”
“請!”到了正廳門外,甄逸撤步一旁,請袁旭入內。
帶着小祝進了屋內,袁旭發現此處並沒擺放幾張桌案。
諾大的正廳,只擺了五張矮桌,顯然甄逸沒有請太多的上蔡官員作陪。
“昨日乃是官宴,今日某設私宴恭請縣尉,並未請屬中同僚!”看出袁旭心生疑惑,甄逸忙說道:“作陪之人也是此地頗有名望的鄉紳!”
“如此甚好,某最怕官場上那些繁禮縟節!”袁旭回頭向外看了看說道:“不知縣令所請之人,何時到來?”
“一早便在此恭候!”
甄逸的回答,讓袁旭覺着這場酒宴沒那麼簡單。
新官上任,請鄉紳前來作陪倒也罷了。
陪客來的早些也是合乎情理,尚不清楚袁旭會否前來,鄉紳們一早就在此等候,卻違背了常理!
故作深沉的點了下頭,袁旭對甄逸說道:“既是如此,還望縣令引薦!”
“來人!”喚了一聲,甄逸向上前的僕從吩咐道:“去偏廳將董公與徐公請來!”
僕從應聲退下,甄逸則招呼袁旭和小祝在屋內落座。
頭天晚上,他就覺着袁旭對小祝十分偏愛。
擺設宴席,特意爲小祝準備了座次。
落座後沒多會,兩個衣着華麗的人便出現在門口。
當先一人,身穿大紅錦緞深衣,鬚髮銀白,少說也有六十多歲。
後面穿着墨色深衣的漢子,則頂多三十餘歲,由於保養的不錯,他臉上甚至連半條褶子也沒有。
袍服是官員與貴人的特權,商賈再有錢,也只能穿絲綢製成的深衣。
從二人衣着,袁旭已看出他們並非官場人物。
甄逸離座,對袁旭說道:“這二位乃是名望極高的董公與徐公!”
袁旭站起拱了拱手,小祝則依舊坐在那裡,頭也沒擡一下。
“想必這位便是袁縣尉!”進入屋內,二人向袁旭行了個大禮,紅衣老者說道:“小老兒乃是上蔡商賈董和,素來以販賣絲貨爲生!只聞縣尉到任,不想卻是如此年輕有爲!”
“某不才,得董公掛念,實在惶恐!”回了一禮,袁旭輕描淡寫的應了。
董和的名字,他一早就聽七狗提過。
上蔡鬧賊人,這位絲綢商人的財貨首當其衝被劫,應是早被盯上。
至於爲何要搶他,袁旭目前還不清楚。
終究有一天他會弄明白,賊人與這位在上蔡很有名望的絲綢商人之間究竟有怎樣的過節。
董和與袁旭見了禮,墨衣漢子隨後行禮道:“在下乃是蔡溝亭長徐濟功!”
亭長掌管鄉事、村事,在縣裡地位很低。
甄逸會請徐濟功前來作陪,可見他在上蔡官場必定有些地位。
甚至他的影響力會超出縣中某些官員也說不定!
“徐亭長!久仰,久仰!”袁旭又朝徐濟功拱了拱手。
見禮後衆人落座!
甄逸對袁旭說道:“官宴諸多不便,飲宴也不暢快。某昨晚試問縣尉可有成親,縣尉怕是曲解了!”
“某雖年少,卻也曉得何爲美醜!”撇了下嘴,袁旭說道:“昨日舞娘姿色平庸,若某當即帶走,豈非讓縣令與衆同僚輕視?”
話說的直接,甄逸頓覺渾身不自在。
“那是!那是!”尷尬的陪着笑,甄逸說道:“官宴舞娘均爲官奴,難得有姿色者。某府中卻是養着幾位嬌娘,不知縣尉可有興趣一見?”
“歌舞已是備妥,某若不見,豈非拂了甄縣令顏面?”
袁旭表示願意看看府中舞娘,甄逸頓時大喜,朝門口拍了兩下巴掌。
但凡是人多有嗜好。
官場之上就怕那種酒色不沾的!
只要對女人還有興趣,拖這位新任縣尉下水,並不是什麼難事!
掌聲落下,三個女子聘聘婷婷的進入廳內。
當先女子也是身穿大紅羅裙。
羅裙寬大,長長的裙襬逶迤身後,她微微欠身,先是向甄逸施了一禮,隨後又向袁旭等人見禮。
舞娘面容嬌美,肌膚雪白如同白玉兒一般,細嫩的好似輕輕吹上一口,都能吹出血絲來。
後面的兩個舞娘,身着粉色羅裙。
嬌美的容顏在羅裙襯托下,如同蟾宮仙子般清雅!
果真個個國色天香!
三位舞娘入內,董和與徐濟功看得癡了,袁旭卻端起茶盞,細細抿了一口,好似根本沒留意她們。
見他面不改色,絲毫不爲女色所動,甄逸臉色不由的有些難看!
即將獻舞的三位舞娘,都是他親自挑選並加以調教用以招待貴客的。
但凡來客每每見了,骨頭都是酥了半邊,偏偏袁旭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他究竟喜歡怎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