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身後揹着兩把短戟,手持一柄長槍的青年小將從隊伍後方趕來,一面奔走的同時,嘴中還不忘向趕路中的士卒鼓舞着:“將士們,想想身後的家園,再想想西涼軍的殘暴,你們忍心看着西涼軍踐踏我們家園嗎?”
“不想!”原本正在趕路的士卒們聞言,似乎想到令人恐懼的畫面,頓時猶如打了雞血,口中紛紛發出一聲聲低吼。
“好!打起精神,翻過眼前的大山,前面便是梓潼郡,這是我們益州健兒的地盤,絕不容許西涼狗賊在此撒野!”
“喝!”
說話間,青年小將已經來到書生面前,頗爲佩服的看了眼書生,拱手道:“軍師,還好嗎?若是堅持不住,讓慈揹你一程!”
“不用,太史將軍還是留些力氣與西涼兵戰鬥吧,嘉堅持得住!”話音剛落,書生腳下不小心搬到一塊石頭,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一旁面貌奇特的壯漢見狀,急忙眼疾手快,一把將書生抓住,書生這才免去摔倒的危險。
“謝兀將軍!”書生心有餘悸,拱手對着壯漢道謝。
對此,壯漢只是咧嘴憨憨一笑,表示並不在意。
“軍師,還是讓某託你一程,不然你身體會撐不住的。”見狀,青年小將急忙上前小心扶着書生說道。
“不用,衆將士都在咬牙趕路,嘉又怎能拖累將軍,讓人貽笑大方,走吧!”青年書生聞言,倔強的擺擺手,堅持不同意。
“額...臨走前,主公可是特意給慈下過死令,無論如何,也必須保證軍師的安全,不然就拿慈是問...嗯,要不這樣?我看將士們也都累了,乾脆先停下休息一會?”青年小將先是爲難,接着又建議道。
“嗯,這樣也好!”這次書生倒是並未堅持,點頭答應下來。
隨着二人的決定,隊伍很快停下,衆士卒皆是累得不行,各自找地方圍成一團原地休息。
看到這裡,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沒錯,這支隊伍正是由太史慈率領,郭嘉爲軍師的一支精銳山軍,背戟持槍的青年小將正是太史慈,而書生則是郭嘉,面貌奇特的壯漢則是兀突骨,那五百身穿藤甲的士卒則是刀槍不入的藤甲兵。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向雲明白,戰場上局勢千變萬化,戰機一閃即逝,若是所有事情都要等到向雲這個主帥知道才處理,必然會白白錯失戰機,於是乎,出自對太史慈、郭嘉二人的信任,向雲便給予了二人極大的自主權,二人可根據情況,自行決定戰略。
不僅是太史慈這路人馬,張遼亦是如此,三路人馬各有任務,各自爲戰,當然,雖說是各自爲戰,但他們中心目標卻是一致,只不過各有分工罷了。
這樣,也許確實會使得整體看上去有些雜亂,毫無章法,但卻讓人更難摸清向雲戰術,令人防不勝防。
首先,向雲的主力部隊負責攻奪劉焉老巢綿竹;其次張遼負責牽制吳懿,讓其無法對綿竹實行救援的同時,儘可能奪下閬中,若實在不行,可根據情況自行決定戰略,總之不能讓吳懿救援綿竹也讓他們各自爲戰。
而太史慈這支人馬,由於全是擅長山中行軍作戰的士卒組成,所以他們的任務則是爲了以防西涼兵在向雲主力尚未攻下綿竹前抵達綿竹而存在,固在此之前,太史慈、郭嘉必須盡全力延長董卓大軍抵達綿竹的時間。
然而一萬敵十萬哪有那麼容易,恰好郭嘉用兵偏好於奇,於是向雲便讓郭嘉爲這一萬山軍的軍師。
郭嘉知道自己的任務,一開始便來了個銷聲匿跡,讓西涼軍不知道這支人馬到底在哪,就像一根刺,隨時都會出現在腳下,使得董卓不得不提防着行軍,這樣,速度自然大幅度降低了。
“軍師,翻過這座山前面便是梓潼郡低窪地帶了,我們是不是要突襲梓潼?”此時,太史慈大大咧咧的蹲坐在郭嘉面前問道,這些天趕路,即便是以他的體力也累得不行,若非從小習武,恐怕早就累倒了,所以現在對郭嘉這文弱書生竟能堅持到現在極爲佩服。
相比太史慈,郭嘉此刻也好不到哪去,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只覺全身痠痛無比,像似不是自己的一般,聞言後,郭嘉強打起精神,搖頭道:“不,西涼軍原來是客,深入益州毫無根基,董卓軍要想與我軍全力開戰,必然會先佔據一個據點爲根基,而劉焉雖已投降,但這年頭沒有什麼是絕對的,若是給劉焉機會,肯定會幹掉董卓翻身做主的,故而以董卓及李儒的謹慎,肯定不會全部信任劉焉,所以...他們在進入綿竹前很有可能會先以梓潼爲據點,然後才控制綿竹,步步爲營,最後進取成都。”
“這樣不是挺好麼?至少我們會減緩董卓主力抵達綿竹的時間,爲主公爭奪綿竹爭取最多的時日?”太史慈聞言,不由覺得奇怪。
“呵呵,太史將軍麾下有一萬精兵,難道就只想拖延拖延時間?不想建立更大的功名嗎?”郭嘉聞言,不由詭異一笑。
“額,慈當然想,可...西涼軍有十萬之衆,即便是普通士卒,我這一萬將士也得是以一敵十的百戰精兵才行,何況西涼鐵騎可不是弱兵,他們個個都是精兵,將士們能以一敵三都就不錯了。”太史慈聞言,不由搖頭苦笑道。
郭嘉點頭,笑了:“所以,此戰不能硬拼,只得智取!”
“如何智取?”太史慈亦是來了興趣。
“太史將軍剛纔說奪取梓潼,嘉先說說爲何不行,首先,我軍若奪取梓潼,很可能遭到董卓全力攻擊,這是其一。”
“其二,以目前形式來看,是董卓在明,我軍在暗,這是優勢,所以,一旦我們奪取梓潼,便是相當於放棄原本的優勢;其三,我軍在外行蹤難定,主動權是在我軍手中,若是有了梓潼這個累贅,便是化主動爲被動,那時李儒肯定會勸諫董卓抓住機會將我等困死梓潼,久守必失的道理太史將軍應該明白,所以,此計不可取!”
郭嘉搖頭指出攻取梓潼的害處,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態。
“那依軍師之見,有何妙計?”聽郭嘉這麼說,太史慈眉頭微皺,問道。
“呵呵,妙極不敢當,不知太史將軍可知劍閣到梓潼這一路的具體情況?”郭嘉沒有急着解釋,反是莫名其妙的問道。
“這個?慈以往從未來過益州,這次來益州,也是從荊州過來,沒有路過劍閣,自然不知!”太史慈聞言,老實的回答道。
“呵呵,難怪,嘉以往四處遊學時,曾與人結伴來過益州,有幸略知蜀道艱難,還記得當時的路線便是由劍閣到梓潼,然後再去綿竹、成都,特別是長安到梓潼一路可是給了嘉極爲深刻的印象。”
“哦?願聞其詳!”太史慈也是被吊起胃口。
“呵呵。”郭嘉輕笑一聲,似乎陷入回憶,說起了沿途景色:“從長安到梓潼之間,淨是崎嶇山路,特別是劍閣以後,懸崖之峭壁,山路之狹窄,想想都令人窒息。在龍門山東北支脈的大劍山,東西橫亙,山峰綿延起伏,形若利劍,直插雲霄,穿行南北的大劍溪將其攔腰斬斷,致此絕崖相對,山谷間雲霧裊繞,昂首一線天。”
“不過,這都不是主要,主要的是,嘉對有個地方記憶猶新,此地在梓潼往劍閣方向的五十里處,是劍閣通往梓潼的必經峽谷,此谷寬約三丈,長百丈,峽谷兩旁,山勢陡峭,極爲險峻,常人更本無法攀爬,嘉路當時過此地,突發奇想,若能找到上山的路並將伏兵藏於兩旁山峽,即便是有十萬大軍兵進梓潼,也能以地利輕易阻擋,於是,嘉當時便心血**的在此峽谷逗留了幾日,在峽谷四處尋覓,不想,竟然真讓嘉尋到一處極爲隱秘的上山之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所以軍師已經有阻擋西涼兵的方法了?軍師真是有先見之明啊,哈哈,太好了,那我們加緊趕路,務必在董卓大軍到達梓潼前到達此處。”
太史慈聽着郭嘉的述說,目光越來越亮,越來越興奮,他總算知道郭嘉爲何在一開始便直接讓他領兵往梓潼這邊迅速趕路,原來是早有計劃。
見太史慈火急火燎的,郭嘉反倒不急了,擺手笑道:“呵呵,不急,據最新軍情,董卓主力剛到白水關,距離劍閣尚有一段距離,足夠我們趕路了,何況,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抵達梓潼郡後,絕對不能驚動劉焉的守軍,所以翻過此山,我們便得借夜色趕路了。”
“原來如此,軍師早有計劃,慈就放心了,這次,定要打董卓一個措手不及!”太史慈聞言,總算放下心來,心中也是跟着興奮起來。
與此同時,一場激烈的攻防戰在閬中展開。
不論是與綿竹關向雲雷聲大雨點小的攻勢相比,或是與太史慈、郭嘉這邊的銷聲匿跡相比,張遼這邊情況截然不同。
閬中守將吳懿不是綿竹的劉璝,相比劉璝,吳懿文韜武略基本可以將劉璝甩上好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