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相對與孫策營內的齊樂融融,而項羽這邊卻是一片愁雲慘淡,一個個陰沉着一張臉,好似即將點燃的炮仗一樣,一點就着。
“周亞復,此戰我軍傷亡如何?”項羽陰沉着一臉扭頭問向周亞夫
周亞夫答道:“戰死五萬六千七百兵馬,重傷八百人,季布將軍陣亡,史萬歲將軍被薛剛打成重傷,下落不明。尚能繼續參戰者一萬兩千五百人。”
“十萬大軍,除去留守在黟縣和龍駒帶走的兩萬五千兵馬,也就是說七萬多兵馬,傷亡足足過半。”聽着周亞夫報告的傷亡情況,雙手不由自主緊握,其手背上血管猶如蚯蚓一般凸起,甚是猙獰恐怖
眼中散發着仇恨的光芒,殺機凜然,囔囔道:“孫策、周瑜,吾誓要手刃爾等,以雪此仇!”
“周亞復,你立即派人前往交州告知廉頗將軍,讓他速速調集六萬兵馬前來黟縣,吾要再起兵攻打孫策,爲季布、史萬歲報仇!”
“主公不可啊!”
聞言,周亞夫、虞子期、鍾離昧同時一驚,齊聲阻止,只見虞子期勸解道:“主公,如今我軍新敗,將士們士氣低落,如若此時發兵攻打孫策,與我軍不利啊。望主公三思!”
緊接着,周亞夫也上前說道:“主公,虞將軍言之有理。如今我軍新敗,如果立即動兵再徵孫策,恐容易引起士兵的反彈,何況目前天氣炎熱,再加上軍中糧草、軍械、甲冑已然在陵陽被焚燒殆盡。如果在調集六萬士兵前來黟縣,那麼糧草、軍械也將會是一大問題啊。
所以,還望主公三思!”
看着臺下的三人同時勸阻,饒是他的暴脾氣也不好意氣用事,而且他也知道此時不宜動兵,只是想到陵陽戰敗的恥辱,就一陣火氣。
微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氣,言道:“既如此,那麼吾就放他們一馬。待來日重新整備軍馬,定要一舉挫敗孫策,以雪陵陽之恥辱。”
緊接着話鋒一轉,再次言道:“不過,吾也不能讓他孫策就這麼安生下來,你們可有何辦法爲他找點麻煩。”
周亞夫和虞子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周亞復言道:“主公,末將倒有一計可以讓他孫策不得安寧。”
聞言,項羽身子立即坐直了身子,好奇的問道:“哦?速速道來!”
周亞夫說道:“我們可以挑撥一下趙國的袁術,讓他出兵討伐孫策,這樣不僅能夠讓孫策無法安寧,還能讓他得不到喘息的機會,而且我們還能坐看一處好戲。”
項羽眉頭微皺,仍然是有些疑惑,再次問道:“那該如何挑撥袁術,何況他也不是傻子,一般地計量恐怕無法讓他出兵吧。”
“嘿嘿......”
周亞夫神秘一笑,言道:“主公,容許末將賣個關子,自有辦法挑撥袁術,而且是心甘情願的討伐孫策。”
“好吧,既然如此,那這件事你自己看着辦吧,只要不讓他孫策安寧下來就行。”項羽隨意地點了點頭,只聽下面的虞子期再次說道。
“主公,如今我軍新敗,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次動兵,不如趁着這段時間返回交州立國稱公,如此以來,不僅能夠快速地恢復士氣,更能讓麾下將士產生凝聚力和歸屬感,再討伐孫策之時,定然可以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項羽稍作思考後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原本在他的預計中是在打敗孫策之後再登基立國,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爲了能夠快速的恢復士氣,也只能如此做了。
開口說道:“那就依子戚之言前往交州立國,但是吾不要稱公,而是直接稱王,恢復先祖的名號,吾項羽既然用了此名諱,就不能墮落先祖的名號,所以直接稱王。”
虞子戚等人相視看了一眼,抱拳作揖。言道:“諾。”
緊接着,項羽看向周亞夫,言道:“那這黟縣就交給亞復、鍾麗魅、還有白文豹你們三人共同鎮守,至於城中兵馬吾就帶走三千人,其餘的就都留給你們指揮,至於虞子戚、龍駒、還有咱們的陸小將軍一起跟隨吾前往交州,準備稱王立國。”
“諾~”衆人齊聲應諾道!
隨即,項羽站起身,再次言道:“那麼就都收拾一翻吧,休息一夜,明日啓程返回交州。黟縣還有歙縣就交給周亞復你們了,希望不要讓吾失望。”
“諾~”
......
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
自去自來堂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
老妻畫紙爲棋局,稚子敲針作釣鉤。
但有故人供祿米,微軀此外更何求?
新安江浩浩的江水,彎日日夜夜無窮無休止的繞着浙西淳安緩緩流過,向東北流入錢塘江,也是當今浙江的八大水系之一。江畔一排數十株烏柏樹,葉子似火燒般紅,正是八月天時。村前村後的野草剛開始變黃,一抹斜陽映照之下,更增添了幾分蕭瑟之感。兩株大松樹下圍着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幾個小孩,有說有笑的聊着人生理想。
“喂,老呂啊。你之前救回來的那個人怎麼樣了,看他一聲裝扮好像是個將軍的樣子,你可要多注意着點。”只見那說話之人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一件青布長袍早就洗的褪成了藍灰帶白,上面補着好幾個補丁。正笑呵呵地對着一名身長大約八尺左右,短髯,面貌顯得剛毅不拔,鼻子略微有些堅挺,嘴脣掠下抿,身着一聲粗布衣裳,年紀大概二十來歲左右的青年說着。
身穿粗布衣裳的青年,隨意的坐在了他旁邊,言道:“放心吧鐵牛,俺知道該怎麼做。而且看他的面相也不算是什麼窮兇極惡的壞人,能救就救他一命吧。”在說話之時,眼中閃爍着莫名地光彩,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被喚作鐵牛的人,隨意擺了擺手,言道:“得。俺說不過你,自己掂量着點就行,生在這亂世當心點,別不小心在把自己的消小命搭進去了。要知道如今兵荒馬亂的,可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就像隔壁村的麻子,前段時間出去了一趟,結果回來的時候卻少了條胳膊。”說到這裡,鐵牛左右看了看,小心的敷在這位青年的耳旁,輕聲說道:“還聽說,這麻子好像是爲了找回場子,回來之後還把菜刀給喊上了,結果這菜刀就一去不復返了,而且就連麻子再回來時都是鼻青臉腫的。所以呀,你要當心着點。”
青年男子眼神古怪的看了兩眼鐵牛,隨即百無聊賴的嘟囔了幾句,“鐵牛,你沒事別整天打聽別人的八卦,有那閒心情不如想想怎麼謀個生計,或者你逛逛窯子也行,天天打聽這些有意思嗎。”
“......”鐵牛無語的看着眼前之人,大聲地辯解道:“臥槽,我鐵牛要是有錢早就去逛窯子了,豈會在這打聽別人的八卦。”
青年男子聽着鐵牛沒營養的話,站起身便轉身離去,邊走邊說道:“俺不給你在一塊窮扯犢子了,去看看那個人醒了沒有,這都昏迷三天三夜了,也差不多該醒了。”
“切~有什麼好神氣的,你跟俺一樣都是窮苦的百姓,就算你救了那位將軍,醒來之後人家也未必鳥你。”鐵牛看着青年離去的背影,小聲地嘀咕着,一會兒也也離開了松樹下,去和人家的妻子翠花過七夕了
......
“水......我要水.....”
此時,一座茅草屋內,牀上躺着一名精壯男子,頭上、胳膊、腿上纏着一圈兒又一圈的白布,裹得跟木乃伊一樣,正閉着眼睛呻吟着。
“咯吱~”
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青年男子,推開門悄悄地走了進來,聽着牀上精壯男子無力呻吟的聲音,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砂壺爲其到了一杯水,輕輕地灌進男子嘴裡。
過了半晌,這名男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用稻草堆起的屋頂,身下躺着茅草刴。他側頭望去,只見一名身穿粗布衣裳,年紀大概二十來歲左右吧,正在將茶杯返回原位。
聽到身後的動靜,緩緩地轉過身,青年男子望着精壯男子說道:“你醒了。”
精壯男子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在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聽着這位精壯男子的三連問,青年男子無奈的扶額,說道:“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讓俺怎麼回答?”
精壯男子略帶虛弱的語氣,輕聲說道:“你只管一個一個的回答就行,這裡是在哪個地界?”
青年男子說道:“這裡是俺的家,你在俺家裡,是俺看你昏迷在新安江邊,將你揹回來的,然後又花光了俺僅有的銀子給你買藥治傷。這裡是屬於黟縣城管轄,名叫淳安村。”
“那我又昏迷了多長時間?”精壯男子再次問道。
青年男子伸出三個手指比劃着,說道:“三天三夜!”
精壯男子有氣無力的說着,“這樣嗎。那陵陽之戰應該已經結束了吧,這位義士,陵陽那邊的情況你可瞭解嗎?”
青年男子點了點頭,言道:“具體的不太瞭解,但聽俺們村裡的人說,那一戰死的人可多了,土壤都被血液染成了紅色,據說現在都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最後好像說是項羽戰敗了,後來孫策率兵追殺,結果被項羽三吼給震退了。”
聽完青年男子的簡述,精壯男子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呢喃道:“沒想到最後還是輸了,陵陽戰敗,那麼消滅孫策的時間就會再次延長了。”
緊接着,睜開眼睛望向青年,再次詢問道:“那你可知道雙方的傷亡情況嗎?”
“這俺到不知道了,畢竟這些消息也是聽隔壁村的麻子說的,他前段時間去黟縣內正好聽見城內的士兵談話,所以就將這些小道消息跟村裡的人講了一遍。”青年男子搖着頭,跟個撥浪鼓似的。
見此,精壯男子倒是沒多少意外,畢竟這些問題對於一些百姓來說的確是不容易回答的,軍中士兵的傷亡情況,一般都不會外傳出去,只是流傳於各部校尉以上將領。
忽然,整個屋內突然寂靜了下來,精壯男子出聲的看着屋頂,過了半晌後,終於打破了這寂靜的氣氛。
只見他看着青年,開口說道:“這位義士,不知能否請你幫個忙?”
青年男子稍作沉吟,便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仍是滿臉戒備的望着精壯男子,言道:“俺可以幫你,但是太難的、玩命的、以及吃力不討好的你就不要找俺了。”
精壯男子笑了笑,打趣道:“你這義士,還真是不肯吃虧啊。放心吧,太難的事情我也不會讓你做,玩命的事情也絕不會找你,至於吃力不討好的更加沒有。”
見此,青年男子點了點頭,言道:“既然如此,那你說吧。”
精壯男子說道:“我想麻煩你替我跑一趟黟縣,去太守府幫我傳一句話,告知他們我在這裡,這樣既能減輕你的負擔,我也能好的快一些。”
“這倒是沒多少問題。可是,就俺這樣的穿着打扮,恐怕太守府人不會相信俺說的話啊。”說着,青年男子苦惱的皺着眉頭。
“我身上應該有一塊令牌,你將令牌交給守衛,他們一看就能知道。”說着,精壯男子扭動着身子,從懷裡調出一塊令牌,交給了眼前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俺這就前往太守府,可是你名諱叫什麼啊,要不然太守府的守衛再以爲俺是撿來的或着不認識這面令牌就麻煩了。”
精壯男子笑道:“你就放心的去吧,只要將這面令牌交給他們,自然有人會認得這塊令牌,皆是自然而然有人跟着你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