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領,看着一車車糧食被拉進新建的糧倉,衛三娘正滿頭大汗的親自主持覈驗賬冊,此時在其身旁站着神色悠閒的滿寵。
衛三娘看着一車車糧草嘆了口氣道:“果然說的不錯,經商不如盜跖!我辛辛苦苦花費數月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才收購了五百多萬擔的糧食,而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跟臧霸做了這筆大生意,輕輕鬆鬆賺了一百三十萬擔的糧草!大哥一直說的殺人放火金腰帶,難道是說的這種情況嗎?”說到最後就連衛三娘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隨即看着滿寵語氣略帶調侃的道:“滿主簿,你不是時常宣講法治嗎?你這私結匪盜綁架富戶算不算知法犯法!”
滿寵聞言面無表情冷冷的笑道:“以前我只爲法治,而今我知道了政治!”
衛三娘愣了一下,琢磨這滿寵的話中之意,沉默了片刻道:“臧霸提議用所有贖金換取等量的糧食,而現在糧食價格暴增五倍,如果換成金錢我們將大賺,而且可以填補自由領一部分的財政空缺,你爲何一意要求平分糧食!我們現在的糧食可足夠吃上一年零七個月!”
滿寵聽完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然而看到衛三娘眼神真誠不似作假,頓時無語道:“這段時間你瘋狂的在周邊州郡收購糧食,我以爲你是最早看懂主公戰略之人,沒想到你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主公很早以前就在下一盤大棋?”
衛三娘迷茫道:“大哥讓我全力收購糧草,那我就不惜一切代價收購,難道這……”
滿寵也是服了,這女人的腦回路真是夠奇怪的,此時心情大好便將秦戈的戰略意圖合盤托出道:“臧霸現在手下約有百萬泰山匪,而泰山匪平均一天消耗的糧食是普通百姓的七到八倍!而臧霸潛藏在深山半年有餘,他截取富戶的糧草恐怕現在已經見底了,所以我提出綁票的計劃時,臧霸敢冒着得罪劉岱和兗州士族的風險綁票!因爲他的手下沒糧食可吃,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衛三娘依舊有些不明所以道:“嘯天虎說臧霸綁票太狠,導致兗州士族不滿,現在聖盾會的進化者四處遊說,準備說服兗州士族圍攻泰山匪,很多被臧霸勒索的士族開始聯合,這天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狠狠敲詐了別人一筆,就要有準備捱打的覺悟,到時候他們真的打來,我們到底幫不幫臧霸?”
滿寵聞言露出詭譎的笑意道:“這便是主公下的大棋,兗州士族根本不可能會聯合出兵,他們永遠不可能了!夫人要知道臧霸通過這次綁票獲得差不多兩百多萬擔的糧草,足夠維持他的大軍半年的用度,然而其他的勢力呢,兗州的白波匪、冀州的黑山軍、青州的黃巾匪,以及那些如蝗蟲般佔山爲王的流匪,他們被朝廷大軍趕入深山老林,現在糧草耗光了,正趕上秋收,夫人想想,當這些飢腸轆轆的惡狼快要餓死時,他們要做什麼,自然是不顧一切的攻城掠奪糧食!這次兗州各郡由於我們自由領採購糧草在前,臧霸勒索在後,兗州將會在兩三個月內出現糧荒,而那些迴歸的猶如惡狼般的匪盜的攻勢將會比以往更猛,到時候劉岱和兗州士族能不能守住城池還兩說,他們哪裡有機會聯合部隊來征伐泰山郡!”
衛三娘眼中精光閃爍道:“如果白波匪攻下城池後,將會發現城內的士族和百姓糧食儲量不多,他們將會繼續攻城洗劫富戶,直到他們的糧食滿足!而我們提前收購近七八百萬擔糧草,等於是火上澆油,將會加劇兗州、青州、冀州的匪患!”
滿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當羣狼橫行兗州,你說那些士族會不會懷念當年威震青兗的猛虎鎮守時的歲月靜好、美好時光!”
衛三娘聽懂了滿寵的意思,如果兗州被匪患攪得大亂,兗州士族會想辦法將秦戈請回來,臉上露出笑意興奮的道:“你說那些士族會聯袂將大哥請回來?大哥快回來了嗎?”
滿寵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他們別無選擇!這便是主公的陽謀!”
衛三娘聽到此心情頓時振奮起來,大腦開始快速的算計道:“不過近來那些進化者不斷放出風聲,說我們自由領與泰山匪勾結殺戮朝廷命官……”
滿寵淡淡的道:“我們自由領斬殺百餘萬泰山匪,而泰山匪屠殺我們二十餘萬自由領的將士,我已經向整個泰山郡發出通告不殺臧霸誓不爲人!而臧霸也在黑道頒佈通告,與秦戈勢不兩立!加上應劭已經向朝廷上表,鐵證如山,那些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衛三娘眸子中冷芒一閃,他知道這是滿寵和臧霸在唱雙簧,泰山匪屠殺的二十萬人是投靠劉岱的泰山郡各大士族的私兵,而自由領斬殺的百萬泰山匪也自然是聖盾會和其他進化者勢力,此戰過後,泰山郡跟自由城爲敵、背叛秦戈的勢力基本上全部肅清,以後這泰山郡就真的成了自由城和泰山匪共分天下,滿寵這一招可以說是狠毒異常、天衣無縫!
此時滿寵身上的黑暗面讓衛三娘都爲之心驚道:“滿大人!你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黑暗!”
滿寵擡頭望着洛陽城方向道:“光明之下必然有黑暗的影子,就讓我成爲自由領政治的黑暗面吧!這樣才能讓主公的光明照耀的更廣闊!這件事現在也只有夫人你知曉!”
衛三娘向滿寵盈盈一禮道:“滿大人,我替大哥謝謝您了!”
滿寵不敢受禮,連忙單膝跪地道:“夫人!當日我看到陳淵孤身前往樂安郡說服劉闢時,我突然明白了滿某此生之追求,我要成爲主公的影子!”
這時柴榮匆匆而來抱拳道:“老師!羊秘求見!而且帶着兩個年幼的弟弟跪在你的府門前!就在剛纔應劭太守親臨自由城,送來拜帖應該是爲那些被綁架的兗州士族子弟求情!”
衛三娘詫異道:“泰山郡羊家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名門士族啊!羊家在儒林中地位頗高,這羊家架子也是夠大,當年大哥親自登門拜訪,他們讓他在門外等了幾個時辰,然後隨便派個人便將大哥打發了,如此威風赫赫的羊家現在竟然能放下身段來見我們,真是稀罕啊!不過應劭如何處置,這次他最後妥協袖手旁觀,應該是迫於壓力……”
羊家號稱泰山四大名門家族之首,而且羊家曾出現大儒羊續乃是大漢名士,官至太守之位,羊續懸魚的典故更是流傳千古,不過羊續在兩年前因病去世,羊續有三子羊秘、羊衜、羊耽都是歷史名士,不過三人年齡較小,羊秘十七歲、羊衜十二歲、羊耽七歲!所以現在羊氏的家主是羊續之弟羊弦。
羊氏祖居南城縣,因臧霸之亂而舉族逃難至自由城,然而羊氏一直隱居在自由城後的深山中,秦戈曾多次拜訪欲請他們出山藉此聯結泰山郡的士族,然而因爲他在兗州士族的名聲太過惡劣,數次登門拜訪都沒有見到羊家之人,逃難到自由領避難的各大士族見羊氏如此,也紛紛來了個遠遁山林。
而這次楊家家主羊弦被劉岱請出山擔任樑浦縣縣令之職,劉岱想借助羊家在泰山郡的聲望拉攏泰山郡士族。
然而可悲的是,秀才遇到匪、管你講理不講理,羊弦在這次動亂中被臧霸給綁票了,而羊家此時背井離鄉,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財來贖回羊弦,羊秘走投無路之下只能來求滿寵!
滿寵露出陰鷙的一笑道:“他羊家如此高傲,愛跪就跪着吧!至於應劭,我可趁機敲打敲打,讓他認清自己的地位,以後泰山郡由我們做主,他這個太守就先掛名吧!”
……
劇烈的頭疼襲來,秦戈只感覺痛疼欲裂,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的容顏。
秦戈一驚,想要坐起來,然而頭猶如針扎一般,捂住頭痛苦不已。
“公子!你沒事吧!”一個溫柔綿軟的聲音傳來,秦戈這纔看清,自己已經回到了儒道聖宮後院的小榭中,而此時屋內立着四位女子。
一女身穿宮裝,面容端莊秀麗正服侍他的起居;一女身穿繡服正在不遠處燒着香薰,正跪坐在一旁插花;還有一女做書童打扮,正在一旁收拾整理着書卷;還有一女身穿皮甲抱着胳膊靠着樑柱而立,一雙眸子冷如冰霜,憑藉秦戈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經驗,他能感受到這女的手上沾了不少血腥。
秦戈愣了半天道:“你們是……”
正服侍秦戈的宮裝女子輕咳了一聲,其他三女走了過來,宮裝女子自我介紹道:“公子!我四人皆是袁氏豢養的婢女,袁隗老爺將我們贈送給紹公子,而紹公子讓我們來服侍您,我叫迎春,擅長手工縫補、精研廚藝、主持家務!這位叫初夏,擅長歌舞棋畫,可服侍公子娛樂消遣!這位是秋實,擅長經典研讀,可陪公子治學,最後這位是冬雪,他擅長武道格鬥,專門用來貼身保衛公子!”
秦戈正蒙圈時,曹操一身甲冑走了進來,賊眉鼠眼的上下打量着四位婢女,這四人雖然是婢女,但是容貌清麗脫俗,而且個個氣度不凡,比之洛陽的一般士族的千金小姐遠勝之,而且春夏秋冬氣質和才華各有不同,讓曹操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眼。
不過聽到秦戈的乾咳,曹操尷尬的搓手道:“伯璽啊!你現在可是滿室生香,雖然錯過了中秋賞月花魁評比,欣賞絕代佳人,可本初能將這四個心頭肉割愛給你,可見他真把你當自己人了!”
說完指着這四個婢女專門給秦戈科普道:“一些門閥士族會專門圈養侍婢,他們會先到各處挑選並收賣容貌秀麗和資質上佳的幼童,然後根據她們的特長再分類培訓,傳授她們各種技藝,經過系統長時間的培養,會培養出才貌雙全的婢女,這四個侍婢,可是袁府豢養的頂級婢女,只有袁氏家族的宗正才配擁有,這次本初大放光彩,袁氏宗族中很多族老看好他,這是袁氏的袁隗大人專門贈與本初的,本初便直接給你送了過來!”
秦戈頓時滿頭暴汗無語道:“這禮物有點太那個……”
曹操哈哈一笑道:“伯璽!這算什麼,這些只不過是婢女,以你的身份沒幾個像樣的婢女傍身,也顯得沒品味、不上檔次!”
說完拍了拍秦戈的肩膀道:“伯璽!這次你雖然差點搭上性命,但是你賭對了,本初雖然有些剛愎自用,但卻也是真性情,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次你助本初戰勝袁術,助他一掃庶子之身恥辱,更是名震朝野,他是真心待你如兄弟!這次大將軍臨時徵召他去組建冠軍驃騎,專門叮囑讓我替他來照顧你!”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顆散發着藍色光暈的水珠,遞給秦戈道:“伯璽這是南海夜明珠,此物對於水系修士來說乃是至寶,這此升龍鬥彩頭之一,絕影馬就歸我了,這顆南海夜明珠就是老弟你的了!這可是天地間罕有的天生地養的靈物,若非如今到了征戰歲月,老哥我急缺一匹良駒,那絕影神駒我不要了,非要和你爭上一爭!”
南海夜明珠(天地寶材):
簡介:乃水系龍脈孕育出的精華。
水靈:可引動天地水靈氣,龍珠方圓三丈內水系靈氣濃度提升一倍。
水精:在水汽濃度達到一定程度時,水龍珠可自行汲取水靈氣,存儲煉化爲水精。
水華:水靈珠可以潤養機體,固本培元、養精蓄銳!
水神:擁有操控水流的能力。
曹操握着南海夜明珠心中頗爲不捨,此物乃是養身靈物,尤其是對男人來說,絕對是無價之寶,是養腎的聖物之一。
秦戈自然毫不客氣的接過水龍珠,頓時覺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竄入體內,整個人猶如置身於清靈的山泉中渾身舒爽,精神也隨之一震,不過看到龍珠中那暗淡的龍影,秦戈頓時無語道:“孟德啊!上次我看龍珠中的龍影雖然淡,但是比現在清晰多了,而且那晚可是華光刺目,現在光彩怎麼變得如此黯淡,你是不是這幾天偷偷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