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出了門後奪馬,在顏良和文丑的擁護之下,快速出了京師洛陽城門,看樣子是快馬加鞭地奔着幽州去了。幽州乃大漢北地,地廣物盛,同樣高產着品質優良的戰馬,袁紹料是想着去幽州發展,拉起一支騎兵軍隊,用來抗衡董卓吧。
袁紹一走,宴會變得更加冷場、陰沉,一下子沒有人再敢當出頭鳥。董卓被袁紹落了面子,正想找人出氣,重新耍出威風。當然董卓只會挑軟獅子捏,自然不會去招惹像諸葛亮這樣的存在。
看着在坐的文武百官皆戰戰兢兢,董卓不由心情有些舒爽,不再像剛纔一樣鬱悶,只不過董卓還沒從剛纔的恥辱之中緩過勁來,袁紹幸運收了個顏良和文丑就敢直接跳出來打臉董卓,董卓想想都氣。
但現在各人都表現極慫,不敢得罪董卓,董卓還真不知該拿誰出手,來爲自身鋪墊一下威風。畢竟萬一收拾了個支持自己的,那就鬧大了笑話。
董卓自是不會做這些無的放矢之舉。好在目標不難找,剛纔袁紹不是很能跳嘛,上上下下都口口聲聲說董卓這不好,那不好,是國賊,是漢賊。
那作爲太傅的袁隗,袁氏的官方代表,正好能替董卓挽回一些場子,況且要是能夠取得袁隗的低頭和認可,等於側面地告訴天下人,剛纔袁紹的確是小輩無理取鬧,大肆擾亂宴會罷了。
瞧瞧,這不袁氏的當家人袁隗在袁紹走後,就出來賠不是了嘛,替袁紹擦擦屁股,並且爲董卓重新正名。想到這裡,董卓就迫不及緩地朝着袁隗直接說道:
“袁太傅,剛纔你侄子袁紹無禮冒犯,老夫念在與你同朝爲官的份上,且那袁紹乃是區區一小兒,大字不識,有眼無珠,無才無學,亦無德行賢名,老夫不願自折身份,替你袁隗管教一番,而是一忍再忍,放任其安然離去。”
“老夫雖是饒恕了袁紹的胡作非爲,然而不代表此事即是揭過,只不過老夫有更重要的事情罷了,少帝無能,廢立之事極關重要,不知太傅覺得此事如何?若是太傅覺得可行,那老夫定當與太傅一起謀劃,儘快行事方是,自是無空理會袁紹小兒的無理取鬧了。”
“如若不然,就莫怪老夫鐵血無情,向袁氏下手了。畢竟病從口入,禍從嘴出。當袁紹出言勸阻之時,想必太傅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吧。”
袁紹有顏良和文丑護衛,董卓手下第一大將呂布奈何不得,但現在袁紹走了,諸葛亮又是不愛生事,不管閒事之人,況且董卓與諸葛亮的恩師蔡邕也算有些交情,有些恩惠。自是不怕諸葛亮再爲太傅袁隗出頭。
袁紹動不得,董卓可不信袁隗動不得,要是袁隗不識相,一怒之下,董卓還真的敢將袁隗給殺了,最多就是將京師洛陽城內的全部袁氏人員趕盡殺絕就是了。到時憑着京師洛陽城的天險,足以應對大漢各地的袁氏討伐復仇之人。
董卓無非就是想出一出心裡的一口氣罷了,作爲文官,袁隗當然不會將身家性命豁出去,像侄子袁紹一樣,與董卓爭一爭鋒利。別說袁隗爲官多年,最懂明哲保身,就憑董卓區區一個良家子,袁隗還真的沒什麼心思與董卓較一較長短,丟份。
若不是董卓手下的兵馬衆多,且坐擁二州之地,又兵圍京師洛陽城,憑着董卓的身份,哪怕大擺宴會,再三邀請,袁隗也不會搭理董卓一次。不過形勢比人強,現在董卓主動挑釁,直問袁隗,袁隗沒有辦法,只好順着董卓的話,迴應說道:
“將軍身爲太尉,乃國之重臣,所言所見自然是對的。”
袁隗的確沒有像袁紹一樣,身邊有顏良和文丑護衛,但袁隗的保命能力絲毫不弱於袁紹,簡單的一二句話就化解了與董卓的對立。
剛纔酒宴之上,董卓不止是誇誇其談,大談特談少帝劉辯的無能,根本無法安邦治國,還順便又一次地自領了太尉。先是自領了前將軍,且大肆封賞了親友、部將,現在在宴會之上,飲酒作樂之時,居然又自領了太尉。
不過各人也是見慣了董卓的橫行霸道和無狀霸氣,哪怕董卓做出什麼事情都不足以爲奇。當然,之所以放任董卓亂來,最主要的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袁隗的老奸巨滑表現得一覽無遺,將董卓稱呼爲太尉,等於是承認了董卓的自領太尉,雖然現在的官職比之前靈帝賣官的時候還要不值,畢竟現在的官職所有的俸祿,基本都是沒有的了。全靠官員自己想辦法,以權養位。
如此一來,袁隗算是向董卓低頭了,且不反對董卓的提議,和稀泥般地說董卓是太尉,你拳頭大,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你說的都對。
袁隗的讓步,在各人看來,算是爲剛纔的袁紹之事,替袁紹向董卓賠罪。董卓還以爲袁隗也會像袁紹一樣剛毅,會跳出來指着董卓的鼻子大罵,卻沒料到袁隗居然會沒有原則的遵從董卓之意。
這讓董卓大感意外,想拿袁隗開口的念頭只好打消,畢竟袁隗都沒反對董卓提出的廢立之事,還變相地承認了董卓自領太尉。董卓一想,也能夠理解袁隗的所作所爲。
袁紹是袁紹,雖出於袁氏,可始終代表不了袁氏。畢竟袁紹只是長子,而非嫡子。要是在宴會之上,袁氏擺明車馬跟董卓硬着對幹,在坐的袁術作爲嫡子,估計就會被當成靶子,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袁隗表明上是爲了明哲保身,其實是想保護袁術,作爲袁氏的嫡子,袁術的才學和氣量都不如袁紹,不然剛纔袁術就應該比袁紹先跳出來,到時哪怕董卓派出呂布大打出手,難道作爲長子,袁氏庶子的袁紹沒有膽子敢不爲袁氏出力,還是會派顏良和文丑護衛袁術的。
董卓不願多想在袁隗的主導之下,袁紹與袁術之間的微妙關係,董卓只知道袁隗低頭了,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