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林道,原先百騎的陣列已經只有寥寥十騎,其中典韋爲了護持荀攸也是腰腿中箭。
而夏侯惇臂膀也是插着一支弩箭,郭嘉同樣如此,其餘偏將也是被留下數騎,活着的多數帶傷。
“典韋,你沒事吧!”曹操心中一緊,連忙關切上前道。
“無,無妨。”典韋鋼牙緊咬,手臂上的青筋如同扎龍般鼓起,如同一頭黑熊。
此時,曹操也是忽然發現,郭嘉臉色發白,腰腹間滲着鮮血,不過面色卻擠出笑意。
“奉孝,你,你……”曹操心中驚寒,看着郭嘉腰部映紅的血跡,曹操雙目赤紅了。
“主公勿憂,我等還是先奔陳留而去吧。”郭嘉煞白的臉頰擠出一絲無妨神情道。
“駕,駕……”
此時,只聽林間小道處響了戰馬怒喝的聲音,也是讓曹操上下心中一悸。
“主公快走,俺典韋留下殿後。”說完,典韋也是抓握手中雙戟,面帶死志道。
凝重的看了典韋一眼,曹操雙目發紅了,重重點頭,當即帶着十多騎飛奔離去。
少頃,林道口。
典韋一人一騎,頗有一副一夫當關的模樣,不過此處地形並不能讓他萬夫莫開。
搖搖數十步,看着單騎斷後的典韋時,楊再興也是微微皺眉。他生平最佩服這種人,寧死不屈還爲自己主公斷後這種。
“典韋,我念你武藝高強,耿直憨厚,投我家主公如何?否則今日你必死無疑。”楊再興擡槍皺眉道。
“少說廢話,放馬過來吧!”典韋雙戟已經擺好姿態,此時聲音如若驚雷般想起。
閉目,楊再興沉吟三息,當即遙指怒喝,“給我殺了此人,衝出去的,給我追殺曹操。”
語出,上千鐵騎也是化成一股洪流,勢若奔雷,紛紛舞着手中雉刀嚎叫。
典韋握戟的雙手緊了又緊,目光也是凝重,他知道自己要死,可是他要讓自己死的更慢一些。
緊了,楚騎越來越近,此時典韋卻是放下雙戟,從腰間摸出黝黑髮亮的小戟,伸手甩出,直刺最前沿幾匹戰馬。
頓時間,應戟聲,人仰馬翻,幾匹戰馬怒揚或者直接載到在地,頓時減緩了楚騎速度。
典韋動了,此時抓過雙戟,叱吒一聲,也不顧腰間的痛處,直直殺了出去。
迎面,典韋避開掃來的雉刀,接着手中黑戟直接插翻此人,旋即又是一戟插着一側的戰馬咽喉,頓時人仰馬翻。
典韋雖然負傷,可是他的血戰護主技能已經打開,武力值比巔峰時還要強上一截,恐怕此時,羅士信來都非典韋對手。
然而,典韋終究是人,最加上先前的傷口,也是讓他臉色慢慢發白,氣力逐漸減弱。
半晌,典韋被劃開了後背,又是不久,典韋被刺穿了腰腹,曾幾何時,他的胳膊也是佈滿鮮血。
此時的他,有種英雄喋血的模樣,和當初的呂布一般無二,他雖然暴喝連連,但聽上去卻如同死前的不甘和哀嚎。
一雙大戟也是舞的虎虎生風,留下無盡的殘影。
少頃,他落馬了,不過卻也掙扎的站起身來,也是讓徐州兒郎爲之敬佩。
楊再興看着早已經沒影的曹操,不禁苦笑搖頭,其實楚昊之前也說了,若是弓弩陣未能射殺曹操的話,就已經沒有機會了。
“將軍,還是讓我下令放箭吧!”凌操可不是第一次提了,先前他就帶弩兵趕到,可是楊再興沒同意。
楊再興沒有答話,因爲在他看來,典韋值得他們去敬重,此時緩緩撥轉馬頭,楊再興冷言道:“典韋,就讓我親手解決你吧!”
說完,楊再興縱馬衝殺出去,看着快要接近,當即一個暴刺,不過令楊再興沒想到的事,典韋居然沒有遮擋。
噗呲,長槍洞穿。
望着全身如同血人,此時怒瞪着雙目的典韋,楊再興收槍,冷眼道:“厚葬於此,刻碑留名。”
“喏,”衆鐵騎也是應聲一句。
顯然,典韋死了,不過卻沒有退開一步,他筆直的站着死的,他就算死,也要用自己身子阻攔。
…………
日近晌午,整個戰場上。
曹軍一萬多人除了陣亡逃竄的八千人,全都是受降楚軍,惶恐不安與日。
曹軍各路將軍,或是戰死,或是逃走,或是歸降,簡直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此時,陳留城外。
“奉孝,堅持住,前面就是陳留了,進城我就給你找醫師。”曹操心急如焚,看着郭嘉一點點發白的臉色,他心如死灰。
腹部受創不至死,但是前提是可以快速得到救治,然而,郭嘉此受創已經奔襲百里,傷口已經更加嚴重,再加上他身子本就不如這些常年征戰的武人,也是……
城下,夏侯敦打馬上前,急切暴喝道:“城頭何人,快給我打開城門。”
聲若奔雷,也是氣勢如虹。
而此時,城頭忽然擡起數百張弓箭,其中高順的臉頰讓夏侯惇心中一涼。
“放箭,”高順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擡手道。
頓時間,箭如雨下,城下夏侯惇當即汗毛倒豎,手中大刀還沒遮擋兩下,便是被無數箭矢射成了螞蜂窩,此時緩緩轉身,旋即轟然倒地。
“元讓,元讓……”曹操雙目失神,聲音帶着悲鳴,此時手臂想要抓握,可夏侯惇已經是轟然到地。
“噗……”曹操臉色涌起一絲潮紅,當即一口心血怒噴而出,若非許褚在一旁扶持,恐怕已經是跌落馬下。
要知道,曹操本家夏侯,夏侯惇等於是他同族兄弟,且又追隨曹操征戰近十年,如此戰死,當真讓曹操崩潰。
無力的趴在馬背上,此時緩緩擡手,用着近乎無力的氣息道:“奉……奉孝,你……你投降楚昊吧,他或許能救你一命。”
“主公休要亂語,”郭嘉也是急切說完,腹部隨之一痛。他如何不知道曹操意思,可是他郭嘉不可能投靠楚昊。
“還愣着幹嘛,速帶主公回許昌啊!”荀攸鄭重看了郭嘉一眼,見其滿面堅持,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點頭給了個安慰神情。
因爲他們都知道,此距許昌尚有不短路程,等真趕到許昌,恐怕郭嘉已經是命懸一線,回天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