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以崔鴻其人的身份來說,不但是馬超的老師,更是崔安的父親,這隨便拉出來一個身份,可以說巴結他的人,那確實是有如過江之鯽。
但是說實在的,崔鴻幾乎都是閉門謝客,反正不是熟人,那根本就見不着他。至於說當官兒的想給他安排幾個下人,結果最後也是被他給言辭回絕了。而且誰也不敢得罪他,因此最後也只能是聽他的了。
可這卻也不得不說,崔鴻確實是受了杜畿的一些照顧,這是肯定的。畢竟杜畿身爲扶風太守,他想照顧一個兩個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嗎。
結果打開門後,崔鴻便看到了馬超一行人,他也來不及和知己兒子說話,就趕緊給馬超施禮,“見過……”
這馬超能讓他給自己施禮嗎,這別說這麼多人看着,就是沒人這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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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這人,說起來還是很尊師重道的,哪怕崔鴻沒教他太久的時間,可其人終究是他的啓蒙恩師,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所以崔鴻要給馬超施禮,他是趕緊給其人拉住了,這雖說身份不同不錯,但是哪能讓自己老師給自己施禮,所以馬超拉住了崔鴻之後,是連忙說道:“先生,我回來了!”
馬超倒是沒說我來看您之類的話。他說自己回來了,這當然就是更爲親切,但是顯然。雖說崔鴻看到馬超看到崔安,這一個自己的學生一個自己兒子,他心裡是高興,可馬超這麼一拉住他,他當場就說了,“這,禮不可廢。草民崔鴻……”
馬超一聽,心說唉。自己這個老師啊,崔先生啊,這被子就是一根筋,這都迂腐成什麼樣兒了。還好崔安沒讀過那麼多書。不至於迂腐。
他是趕緊一打崔安的的胳膊,給他暗中使眼色,那意思你上,把你父親的事兒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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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崔安都懂,所以他是趕緊拉住自己父親,說道:“這爹啊,主公帶着這麼多同僚來,你怎麼沒請他們進去。這哪有在門口說話的啊!”
結果這麼一打岔,就把崔鴻的話給打斷了,也確實得承認。崔鴻年紀也真是大了,所以不說是轉眼就忘事兒,但確實也差不多了。這崔安都四十多了,馬超都三十多歲了,崔鴻確實是老了。
他聽自己兒子這麼一說,趕緊說道:“對對。各位,請進請進。咱們進來說話!”
“請!”
……
崔鴻這個讀書人,確實是很看重禮節,這發現自己是有些失禮了,所以是趕緊請馬超他們進了府,怎麼也不能在門口這兒杵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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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鴻直接把衆人給請到了會客廳,至於說衆人的馬匹,那自然有馬超那些親衛去牽走管理。畢竟他們不會跟着自己主公一起進客廳,那地方只有馬超直系屬下,那些將領才能進去,根本就沒有他們這些士卒的位置。
進了客廳後,分賓主落座,這又是一番請讓。不得不說,崔鴻雖說年紀大了不假,但是他這個讀書人對於這禮節上的東西,可以說是很看重,要不然也不至於是這樣兒。
至於馬超他們,也都明白,所以沒有人會對他有什麼意見。別說其人是自己主公的啓蒙恩師,就算不是,可就憑他是崔安的父親,就肯定要讓衆人去尊重的,這都不用去說什麼了。
崔鴻這時候向馬超詢問道:“這不知道孟起你這是從何處過來?”
衆將一聽,心說如今還能稱呼自己主公表字的人,天底下也沒有幾個了,真的。但是這個崔先生,確實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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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確實是,崔鴻管馬超叫什麼好,叫馬超,肯定不行。像以前一樣兒叫超兒,那不開玩笑嗎,要不叫主公,可崔鴻又不是涼州軍的人。叫州牧或者將軍,那就更別說了,太遠了,那說出去,誰都得有意見。所以當着衆將的面兒,崔鴻也只能是叫馬超的表字,而在衆人聽起來,其實也確實,很正常。
畢竟不管怎麼說,其人都是自己主公的老師,這個可以說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馬超聞言一笑,“先生,學生這是帶着……”
馬超簡單給自己先生講了一下,自己帶兵去南蠻的事兒。畢竟崔鴻雖說也在司隸,在距離長安也不算遠的茂陵,可他真不知道馬超帶兵去了益州,這事兒他還不知道呢。結果聽馬超一說,他是不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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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和他兒子可真是不一樣兒,至少崔鴻這人,他絕對不是一個戰爭狂人,看到有仗打,他就高興,那不可能。但是對於自己的學生,他帶兵去了南蠻,對付那些不受教化的異族,他心裡覺得還是挺好的。
對他這個讀書人來說,真是,南蠻那些人,就是不受教化的異族,南蠻的地方,那就是蠻夷之地,人也是蠻夷。所以馬超對付他們去了。哪怕是讓對方死傷了那麼多,可崔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這和之前馬超帶兵屠戮了燒當羌整個部落還不一樣兒,那次的事兒。就算是崔鴻他這個崔先生,也是說了馬超這個自己學生幾句。但是如今對付南蠻,馬超也沒有做那滅絕人家的事兒,所以他自然是沒有去批評自己這個學生什麼,反而是誇了他幾句,那意思你做得對,做得好啊。畢竟對於反叛大漢的異族,崔鴻絕對沒有什麼好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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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裡看來。這臣服大漢的那幾支部族,說實話,就得老老實實待着。要不然的話,就算是被滅了。說實話,也不值得去可憐。這在大漢強大的時候,他們都不敢挑事兒,結果如今大漢內部戰亂,這些個跳樑小醜就都出來了,這讓崔鴻覺得,對於這樣兒的,要不好好教訓一下的話,他們可真不知道“馬王爺長几隻眼”啊。所以他誇了馬超他們不少句。
看得出來,自己這個崔先生心情不錯,其實馬超他真沒想到。對於崔鴻,要說想見他巴結他的人,那確實是多了去了,可他每日見到的人,也真是很有限。甚至有時候都看不到一個人,所以這難得馬超來。而且還帶了這麼多人來,這讓他覺得是特別開心。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自己家裡都沒有來這麼多人了。
當然崔鴻也都知道,因爲自己這個學生,所以是這麼多人都跟着他來了。不過自己學生就算是不來,可也有人擠破腦袋也想登門拜訪,但是對於那些人,崔鴻他可真是,看不上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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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真是,寧可每日一個人都不見,崔鴻也不會去見那些溜鬚拍馬的人的,這也算是他這個儒生的一個堅持,一個驕傲吧。畢竟在崔鴻的眼裡看來,自己要是見他們了,無論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這不都代表着自己和他們同流合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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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鴻向來都是很看重自己這個名聲,哪怕當年迫不得已,爲了報恩而投靠了黃巾,可他心裡,其實依舊是以這個爲恥的。如果不是因爲有自己學生在,有自己兒子在,自己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孫子,要不然的話,他沒有什麼牽掛的話,崔鴻早就自行了斷了,他認爲自己如此才能以謝天下。
結果這事兒是沒有實現,這也不得不說,崔安他沒娶親,更沒有子嗣,說起來也是有好處的,要不然的話,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兒呢。
雖說聽着自己學生所講,算是風輕雲淡的,不過崔鴻他心裡也清楚,這其中的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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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崔鴻也對馬超說了幾句,“這你們雖說是大勝而歸,不過這其中的艱難,你們是最爲清楚的。而且不知道有多少涼州軍的兒郎們,卻是戰死在了禺同山、三江城,是再也回不來了!”
崔鴻應該說,他是一個純粹的書生,所以有時候,也是有些悲天憫人,這都是很正常的。陸遜也是書生,但是說起來他卻不是一個純粹的書生,至少比起崔鴻來,他肯定不是。所以換成是陸遜的話,他幾乎是不會這麼想,畢竟有幾個不知道的,所謂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還不就是這麼回事兒了。
馬超對於自己這個崔先生的話,也只能是點頭附和。其實自己以前不也是經常有如此想法嗎,但是說實話,看得過了,這經歷的多了,確實,基本上也不怎麼去如此想了。可不是嗎,如果說從前自己還經常這麼想的話,如今,幾乎是沒有這想法了。是自己麻木了嗎,也許是吧,馬超在心裡是自嘲地一笑。如今確實,幾乎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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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幾句之後,崔鴻留馬超他們在這兒吃晚飯,馬超一看,心說得了,這在這兒吃,這還得去找人,然後再去忙活。雖說在哪兒都是忙活,可在崔先生這兒,連個下人都沒有,馬超他覺得,還別那麼麻煩了。
所以他直接對崔先生說道:“先生,這不如一起去我外祖母家吧,反正距離這兒也不遠,我正好也準備去看看!”
崔鴻一聽就知道,敢情自己這個學生還是先來的自己這兒,然後纔去他外祖母家,崔鴻心裡高興,所以是直接就答應下來了,“也好,如此的話,咱們一起去吧!”
不管怎麼說,哪怕如今的崔鴻都這麼大年紀了,可他依舊是好面子,這個可絕對是沒有什麼改變,對此馬超只是一笑,沒多言,這都是自己所瞭解的,沒什麼大不了,人之常情嗎。如果自己知道自己的學生直接來看自己,而沒先去看他們家人,自己這心裡也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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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馬超便帶着衆人,包括崔鴻崔先生,一起離開了崔府,去了他外祖母家。
本來應該是先去,不過畢竟崔鴻是自己的先生,馬超認爲先看看自己老師,其實也沒有什麼錯,所以就先到的自己先生這兒。至於說自己外祖母那兒,說實話,她其實還是會理解自己這個外孫兒的。
結果果然,到了外祖母這兒,馬超的外祖母也確實是能理解他這個當主公的心思。畢竟他這都三十多歲了,老大不小的了,而且還是個當主公的,所以怎麼說,哪怕就是做給手下人看,這也得是這樣兒,所以她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
最後在自己外祖母這兒,和衆人來了一頓晚宴,連帶着馬超的舅舅可都回來了。畢竟如今馬超的身份地位,就算家人不一定非要去巴結他,但是肯定不會把關係弄僵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