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呂布的方天畫戟來說,那長戟是雙耳也可以說是雙月形的。張遼的長戟屬於單耳,但卻不屬於青龍戟,方天畫戟兩側的彎月是內弦月,而張遼的單耳彎月卻是外弦月,鋒利的外弦月圓弧,就好比彎刀利刃一般,輕輕一劃必定會皮開肉綻。而張遼手中長戟的另一側則好似一把小斧頭,可以用來劈砍。
同比張遼的長戟,甘寧的鋸齒雁翎刀則簡單的多,大刀通體略長,一側爲刀刃,另一側則爲鋸齒。兩人相視而遇,張遼依仗着自己手中兵器長度優勢,先是利用長戟斧頭一端直接劈砍向甘寧的頭顱而去。雖然張遼對於自己的武藝很是自信,但是張遼知道僅憑這一擊是無法將對方打到的,高手之間往往都是一念之差分出勝敗,張遼此刻所要做的並不是擊敗對方,而是儘快摸清楚對方的實力。
當張遼的長戟眼看就要劈砍向甘寧的頸脖時,只見甘寧面對如此重劈竟然不躲也不閃,打算硬接下此招。要知道張遼可是曹魏軍中五子良將,自從出道以來可謂是經歷過大小戰役無數,雖說歷史上並無記載張遼斬殺過哪些名人名將,但可以肯定一點是張遼所斬殺的敵將一定不少。
在無數次對敵交戰之中,張遼的武藝也日益見長,張遼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戟法雖然比不上昔日救主呂布那鬼神一般的戟法,但也能在這亂世中立足。雙方交戰之中,敢於硬接自己戟法的人並不多,那些都是一些太過自信或者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們的下場也是身首異處,而其他多數人都是選擇避開鋒芒。今次看到甘寧如此,張遼不禁微皺眉頭,但是他相信對方絕非是那種可以輕視的人,從而緊握長戟的雙手不由得加重了三分力道,試圖重創對手的自信。
可是,就在張遼由試探轉爲全力劈砍時,忽見甘寧嘴角一揚,雙手迅速架起手中的鋸齒雁翎刀,隨手微微一翻,將刀刃以傾斜的狀態抗下張遼的這一擊。驚奇的一幕在張遼的雙眼中體現出來了,只見自己原本那重劈的招式在接觸到甘寧的大刀時突然改變了軌跡,偏向一旁,徑直從甘寧身旁一側滑落。這正是甘寧的高明之處,藉助大刀刀刃的光滑與張力的長戟進行摩擦之後改變了軌跡,當然這需要一定的信心和力道,畢竟張遼這一劈砍可是用了不弱的力氣,倘若甘寧沒有一定的臂力,定然無法承受和改變這一點。
就在甘寧擋下張遼這一擊後,不等張遼有所反應,手中的大刀瞬間一個翻花,直掠向張遼的左肩胛處。這一擊對張遼來說,或許並不能對其造成什麼重創,但是隻要張遼捱上這一擊,比如無法雙手揮兵器在戰,實力將大打折扣。這也是甘寧的獨特之處,在面對強敵是時候既然無法給予一招擊敗的話,那就先破其鋒利,打虎先打老虎的爪子和巨齒。一旦老虎沒有了爪牙,便只能任由人欺負。
甘寧的如此刀招雖然讓張遼震驚,但是更多是則是驚喜,沒想到自己充滿自己的一招竟然被對方這樣如此輕易的給破解了,給張遼帶來了不知多少的驚訝。面對甘寧的反擊,只見張遼並未有任何的緊張,上半身迅速一側避開甘寧的大刀。
儘管張遼全力避開,但是還是聽到“呲剌”一聲,甘寧的鋸齒雁翎刀划着張遼的左肩胛的盔甲而過,鋒利的刀鋒不單將張遼盔甲左肩處的白虎盔標誌給砍掉,還順帶將張遼的衣襟給割破。但是張遼並未感覺到左肩有任何的疼痛,顯然對方的刀招只是劃破了自己的衣服,並未傷及到自己的肌膚。
一招過後,雙方人馬均是露出一副驚訝之色。張遼一方則是擔心張遼爲此受傷,而甘寧一方則期待甘寧一擊將對方敵將給創傷。可是在看到兩人首次交手第一招之後,便各自奔跑而過,隨即勒住戰馬,調轉馬頭相對而立,雙方並沒有任何的損傷,張遼一方的軍士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而甘寧一方的軍士也不由得一陣惋惜。
“張遼將軍,倘若你在有所保留的話,恐怕下一回,甘寧的刀便不只是割破衣服這麼簡單了,必定會連你項上人頭一同斬落。希望曹魏的五子良將該不會就只有這兩把刷子吧,那樣的話,甘寧可真是失望之極了。”甘寧說完不禁端起一副嚴肅的神情望着張遼。
張遼聽聞,當即一笑而過道:“看來甘寧將軍迫不及待想要張遼拿出全力將你擊敗了,既然甘寧將軍想要如此的話,那張遼便不再有所保留。必定會拿出全部實力與你一戰,你我雙方互不留下遺憾。”
“如此便好,今次換我甘寧強攻了,小心了。”甘寧說即,一夾馬腹直奔向張遼。
由於雙方距離並不遠,所以即使甘寧衝鋒而來,也帶不來多少衝擊力。只見張遼雙手持戟穩坐在戰馬之上,一雙鷹目緊緊鎖着甘寧的身影。待到甘寧逼近時,只見甘寧雙手持刀迅速一記直劈,刀招徑由上劈砍下來,張遼見狀慌忙舉起長戟來擋。大刀劈砍至張遼長戟身上,並未發出沉重的聲響,只是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對此張遼不禁疑惑起來,心中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只見甘寧一刀劈砍之後,尚未收招,雙手手腕一翻,那大刀直接挽了一個花便直接朝着張遼再次逆襲而來。招式刁鑽、速度之快皆是令那些圍觀之人咂舌,就連從小跟隨甘寧習武的甘瑰,看到父親在戰場上真正的殺招後也不禁爲之深深地震撼住了。
此招換做是一般人士,絕對難以抵擋,但是甘寧今次面對的可是昔日飛將軍呂布麾下第一將,如今更是曹魏五子良將之一,在數年之間張遼的武藝也達到了人生的頂峰。即使甘寧這一招十分霸道十分狠毒,但是張遼並未有任何慌亂之意,反倒是出奇的冷靜,感受着甘寧逆襲而來的刀柄,緊握着手中的長戟,直接用長戟末端的尖銳部分直接磕碰向甘寧揮來的大刀。
只聽“砰”的一聲響,張遼居然僅憑藉長戟的尾端便準確無誤的將甘寧的逆襲而來的刀招給撞向一旁。同時,張遼一擊得手後並未停頓,在長戟尾端尖銳部分撞開甘寧刀招之後,直接順勢戳向甘寧的前胸。之所以說戳而並非是撞擊向甘寧,只因爲是長戟的尾端是非常尖銳的部分,若是用力重擊的話,是可以予以刺傷的。
任甘寧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張遼竟然會這樣瓦解自己的招式,尤其是一招破解之後,居然能夠順勢做出反擊,可謂是一招有攻有防。甘寧不敢大意,即使這長戟末端並非像刀鋒那邊尖銳,但若是捱上一擊的話就算不皮開肉綻撞到骨頭的話,也會有個碎裂的可能。甘寧一個仰躺,張遼的長戟末端緊貼着身前劃過,甘寧隨手揮刀一撩,將長戟撩開,同時順勢起身,揮刀再戰張遼。
兩人就這樣你一刀、我一戟,轉眼之間便已經拼了二十餘回合,卻依然未有分出勝負,一直打到烈日炎炎之際,雙方均是汗流浹背,從兩人的神情和喘息可以看到早已經是累得疲憊不堪,只是在相互硬撐着。
張遼策馬持戟喘息幾口氣息之後,望着甘寧一臉認真的說道:“不愧是趙王麾下五虎將,居然如此厲害,你是我張遼一生之中遇到的最難纏的敵手。倘若你我非不同陣營,張遼定會與你結交你這個兄弟。”
甘寧當即哈哈一笑道:“哈哈,就算非同一陣營,也不是不可以結交爲兄弟。今日你我二人異主行事,乃是奉忠義之行,拋開這場戰事,你我便非同敵營,做兄弟有何不可。”
甘寧的話不由得讓張遼面色一悅,當即說道:“甘將軍所言極是,那張遼便結下你這位兄弟了,倘若日後沒有戰事,你我二人再見便是酒肉相逢,不醉不歸。”
只聽甘寧言道:“好,我甘寧便等着這一天。”說完甘寧不禁仰頭看了看天色,隨即對着張遼說道:“今次你我二人交戰已經近百回合不分勝負,看來若是在鬥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更何況,剛纔你我二人有結爲兄弟,此乃一大喜事。所以,甘寧今次不打算在打下去,這烈日當頭使得我汗流浹背,而且腹中也有些飢餓,暫且準備返程。”
張遼聞之不由得一陣歡喜,連忙說道:“那張遼就不送了,若是日後甘將軍再來,張遼一定全力陪同一戰。”
“哈哈哈.有你張遼再次坐鎮,我甘寧近期便不再前來。但若是我大軍揮下,就算是十個你張遼,我甘寧也必定會爲趙王大業開闢一條血路。”說完,只見甘寧衝着張遼拱手一拜道:“告辭。”
“告辭。”張遼同是舉手拜道。
隨即只見甘寧毫不猶豫的調轉馬頭,引着身後千餘名將士迅速策馬離開,只留下一陣塵煙給張遼。望着甘寧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張遼坐在馬上不由得一陣輕嘆道:“趙王麾下有如此猛將之士,我等何時才能收復失地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