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如此簡單的分食舉動,卻看的一旁的文興見狀不由得臉上抽搐,眼中難掩欣喜之色,生活在這裡已有個別年頭,可謂是偶爾山上打獵能夠吃得一些野味肉類,其餘時間在也沒有品嚐過肉的味道,記得上一次吃肉還是半年多前,自己領着村中幾名壯年上山打獵,獵到了一頭野豬,但是由於村中人口諸多,一人也只是吃了一口肉而已。
今次雖不說趙煜等人如何來到這裡,但是在斬殺二十多名匈奴騎兵俘獲戰馬二十餘匹時,趙煜竟然大方的屠殺了五匹戰馬,並分出一半馬肉給百姓們品嚐。當過兵的文興自然是知道戰馬對一名將士的重要性,但是趙煜爲了毫不相干的百姓們卻如此大方,莫名的感動在文興的心中萌發。
“文將軍,爲何這村中人口如此少,而且多爲婦女兒童,那些男子呢?”由此趙煜不禁好奇道。
文興唉嘆一聲道:“那些青年男子不是被本地的曹軍給徵兵去,就是外出打獵被匈奴人給殺害或者抓去當了奴隸,至此留下來的只剩下這些老婦孱弱。”
“怎麼會這樣?”趙煜疑惑一聲道後隨即說道:“既然那曹軍在此地徵兵,那就將此處化爲管轄之地,爲何那些匈奴賊人還敢來犯?難道你們沒有上報過曹軍,請求庇護?”
文興哀嘆一聲道:“哎,大人有所不知啊,曹軍雖然治軍嚴密,但是幷州並非曹操的兗州、豫州、司隸之地,此處魚龍混雜。而且又臨近匈奴之地,我等居住此地人煙稀少,又無任何盈利發展之勢,故而就算是將匈奴搶掠之事報上去,也不會有人來管。對那些曹兵來說,爲了我們這點人口出兵圍剿匈奴實在是不值得,所以如此三番兩次下去,匈奴人也就越來越猖獗了。他們似乎也知道,只要不深入幷州腹地,曹操的人馬就不會理會他們。”
“聽你而言,此地經常遭受匈奴人的騷擾,但是我看這村中依舊有近百十餘名百姓生活,其中不乏一些婦女兒童。以我對匈奴人的瞭解,這些匈奴人一旦進行掠奪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那大家又是怎麼避過禍難的呢?”
對於匈奴人,趙煜也算是知道比較詳細的,當年與典韋潛伏長安營救貂蟬,救走貂蟬後,因被呂布重創藏於長安修養。後來遇到匈奴禍亂長安,蔡琰就因此險些遭受侮辱,整個長安在匈奴人的洗劫下猶如人間地獄。後來漠北和草原異族聯盟進軍幽州,趙煜更是親自率領大軍與之交戰,所以趙煜一提起匈奴多少有些怒意。
“村子周圍四處連着山脈,其中西南處有一處山中有一洞穴頗爲隱秘,爲了避免村中百姓們遭受匈奴人的燒傷搶掠,我召集村中青年男子每日輪流守在關山之處。若是見有疑兵前來,立即發出信號,以便村中百姓逃難,期間有多次值守的青年在發出信號後便遭受到匈奴人的射殺。今日恐怕那負責職守的青年沒能發出信號便被匈奴人發現,下場可想而知了。”文興說完,忍不住露出一絲哀嘆。
趙煜聽後忍不住一陣心酸道:“如此下去,村中百姓們早晚會有一天流落入匈奴人手中,將軍爲何不帶着大家遷移,離開這裡,前往城中生活呢。”
“哎,大人有所不知,你看看這些百姓們,除了極個別家中尚且有健碩的勞力,其餘家中皆是老弱之室。且不說他們沒有錢進入城中生活,就算到了城中,又有誰願意接納她們呢。對於這些問題,大家也心知肚明,只求每天能夠安安靜靜的度過一天,只要夜幕降臨,自己就算是多活了一天,對於明天的生活,沒有敢於遐想過,文興也竭盡自己的全力,保護大家一天是一天。”文興說完看着自己那磨滿繭子的雙手,眼中多少有些恨意,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沒有本事保護這些村民。
文興那無助的悲痛沒能逃過趙煜的眼睛,一直求賢若渴的趙煜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官渡之戰,以計謀俘獲了河北四庭將顏良。對於顏良的武藝,趙煜心知肚明,無論是在演義還是正史中,四庭將的顏良和文丑二人可謂河北雙雄,二人各持一軍竟然逼得曹操難以進犯,曹軍中麾下戰將卻鮮有敵手。而除了高覽戰績較少外,另一名投靠曹操的張郃也被封爲五子良將,更是蜀漢後期令諸葛亮也頭疼的一軍統帥人物。
雖然對於文丑,趙煜心中不免可惜了一些,但是之前見到這文興以一柄鐮刀當武器,在數名匈奴騎兵的圍攻下,竟然立於不敗之地,可見其武藝絕對不俗。要知道這些匈奴騎兵並非不同漢人騎兵,匈奴兵馬素來個高馬大力氣大,殺人更是殘暴不仁。
早在之前見到文興一人獨斗數員匈奴兵時,趙煜就起了收服之心,只是苦於沒有機會開口,今次見狀慌忙說道:“文將軍若是不嫌棄,趙煜可爲這些村中百姓指的一條明路,保證諸位百姓日後生活安居樂業,不單不愁吃穿,更不必擔心會在遭受匈奴蠻人們的威脅。”
聽聞趙煜的話,文興微微一愣,不免有些驚訝道:“大人所說是否屬實?莫不是在拿文興開玩笑乎?”
趙煜當即對着文興雙手抱拳道:“雖然我與文將軍初次相識,但是我趙煜素來說話一言九鼎,否則匡爲四州之主。”
其實文興不是不相信趙煜,只是不敢相信趙煜會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在聽到其保證後,文興當即急切道:“如此便好,大人可否快快將辦法說與文興聽來?”
趙煜淡淡道:“倘若文將軍不嫌棄,我願以冀州牧的身份收留這村中百姓,只要這些百姓們願意前往冀州生活,我依依接納之,保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屋良田,保證每個孩子都能入得了學堂。”
“什麼?大人此言當真?”趙煜的話讓文興着實大吃一驚,沒想到趙煜會如此大方的收留這些村中百姓。
趙煜再次拍着胸膛道:“趙煜說了,只要大家願意,不論男女老少,我依依接納之。”
對於趙煜的恩情,文興甚是歡喜,但是歡喜之餘,臉上再次露出失望的神情道:“好是好,可是…”
“將軍又在憂慮何事?”看着文興的突然轉變,趙煜不由得好奇道。
“幷州距離冀州甚遠,而且村中百姓若是集體出走,恐怕未經幷州城中,便會被攔了下來,更別提前往冀州了。不過,大人的心意,文興在這裡替村中百姓謝過了。”文興說完衝着趙煜拱手一拜,臉上多少附帶有一絲失望的神色。
趙煜不免笑道:“呵呵,這個不是難事,只要村中百姓們願意,趙煜自然有辦法將大家一個不漏的全部帶往冀州之地好好的生活。”
趙煜的話再次讓文興驚訝起來,連忙疑惑道:“哦?大人有何妙策。”
“曹軍雖然在此地較爲渙散,但是其軍紀嚴明,我等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我麾下將士勇武,也不會如此大搖大擺的從幷州大門進入。我們今次前來此地,乃是從冀州繞道而行,我們既然能夠繞道前來,便有辦法帶着百姓們繞道回去。”趙煜說完,衝着文興露出一絲皎潔的笑容。
“大人的意思是說,你們是從冀州與幷州的天險之地飛躍而來的?”文興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趙煜今次並未回答,只是微笑着衝其點了點頭。
文興不禁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來,文興早在此地生活,附近的山林各處均以勘查過,對於與冀州的相鄰地界的山峰天險也是知曉,只是沒想到趙煜會引着衆人從那裡而來。若是其麾下數百精銳之士能夠有此神通的話,那說不定真的有辦法能夠帶着這些鄉親們飛越過冀州生活。對於趙煜的事蹟,文興也有聽說過,而且剛纔的交談中,文興也知道其麾下的那些將士多數是來自冀州本土之人,加上他們自己的說辭,文興沒有對其有任何的懷疑。
文興想到這裡,忽然衝着趙煜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拱手拜道:“大人若是能夠收留村中的這些百姓,將百姓們安頓與冀州生活,文興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大人。”
趙煜連忙將文興攙扶起來道:“將軍快快請起,趙煜身爲漢臣就應該爲大漢的百姓着想,今日之舉只是舉手之勞之事,至於將軍報答一事,趙煜確實有一私心之事,還望將軍答應。”
“大人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只要文興能夠做到的,絕不推遲。”文興義正言辭道。
“我只請求文將軍能夠加入我軍,與我一起聯手攻打曹軍和劉備,一來報文丑將軍之仇,二來重塑將軍昔日之武將風采。”趙煜說完靜靜地看着文興。
只見文興在聽到趙煜的話後,微愣半分,半響之後深深吸引一口氣,忽然雙眼一閃精光衝着趙煜拱手拜去:“文興願意投靠主公麾下,爲主公鞍前馬後征戰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