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上班時間,有什麼事情下班再說吧。”
青雅難以置信,這還是向琛嗎?
居然跟她這麼冷漠的說着話,不解釋這些天的行爲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她扯出笑來,示弱:“向琛,你這是怎麼了?婚前恐懼症嗎?”
向琛眉間有隱忍,眼簾垂下去,再擡起時卻依舊是冷淡,他說:“樑青雅,這段時間我們暫時不要聯繫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她被劈在當下,動都忘了動窠。
暫時不要聯繫……是什麼意思?
她的嘴角僵硬的扯動着:“向琛,你肯定是太忙了,太累就好好休息一下,你看你,臉色那麼差,我要說什麼來着,那個,我還有事,我要先回去了,你,你有時間了再給我電話,沒關係的,反正我們還有兩個月才結婚,不一定非要每天黏在一起……”
她說了很多,亂七八糟,語無倫次。
向琛的聲音很輕,滿是沙啞:“我的自控能力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好。”
自控能力?
她看過去,“你和秦北……”
“你覺得可能嗎?”他知道她想歪了,緊蹙的眸子看過去,“樑青雅,我只是說我們暫時不要再聯繫了。”
我們暫時不要再聯繫了……
這句話好長,長到一直在她的腦海裡徘徊,撞擊。
她想笑笑不出來,怔怔的看着向琛,“暫時不要再聯繫是什麼意思?你要跟我分手嗎?”
向琛低眸,看着桌面,眼神裡的色彩誰也看不到。
終究沒忍心讓她傷心,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帶着輕哄:“我只是要出差一段時間。”
“出差?”她疑問出口,“多久?”
向琛稍作思考,“有可能一個月,有可能要更久。”
先是無意間撞到他和秦北在街邊不知道說些什麼,然後他說我們暫時不要聯繫了,然後又說有可能一個月有可能更久……
她很難不去想,這是不是隻是一種敷衍。
可是,沒有理由,他沒有理由這麼做,怎麼可能在她覺得幸福就要來臨的時候,幸福卻背馳而行,向着反方向頭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不管是什麼理由,他的確是很反常,這一點毋庸置疑。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件事情跟秦北有關。
只是她想不出來,到底是有什麼關係,向琛似乎也不打算告訴她,否則怎麼會說這些?
有可能一個月,有可能更久。
如果久到他們都已經白髮蒼蒼,那要怎麼辦?
她只能是靠着自己的憑空猜測,胡亂的對症下藥。
“除了我,你誰也別想娶!”
她的話強勢堅定,向琛淡瞳深了好幾分。
“向琛,你如果是喜歡那種刺激新鮮的感情,我樑青雅也能給你。”她說完,奪門而出。
向琛原本還沒聽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第二天他卻深刻領悟到了。
有誰能像她那樣,趾高氣揚的捧着一大束玫瑰闖進總裁室,一把將玫瑰扔在他桌上,還囂張跋扈的對他說:“一共11朵,代表我對你一心一意,一共花了我100塊,我已經記在賬上了,等你神經病緩過來之後我會找你報銷的!”
說完,扭頭就走。
向琛:“……”
當天下班,向琛剛走出sun,一輛車唰的停在他面前,車窗落下。
裡面的樑青雅一臉漠然,甩了兩字:“上車!”
向琛:“……”
向琛坐在車上,也不知道給誰發了一條短信,她瞟了一眼,問:“給誰發短信?”
向琛看向窗外。
她冷冷的說:“以後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準給別的女人發短信。”
態度之強硬,霸道的很。
向琛終於露出淺微的笑容來,樑青雅,你叫我怎麼能不愛你。
“下車!”
到了吃飯的地方,不見不散。
她爲什麼帶他來這裡,他當然知道。
她訂的位置就是當年他們初遇的時候,她所坐的位置。
向琛坐在她面前,比當初近了一大截。
“請問,要點些什麼?”服務員上前來。
青雅擺手,“我們有正經事要談,估計一會兒也吃不下去飯。”
服務員顯然很爲難,來這兒不吃飯……
向琛對服務員說,“算在我賬上。”
服務員認出他來,說好的,離開。
青雅注視着他,跟當初一樣優雅淡漠的面容,只是多了幾絲憔悴。
“這地方你還記得嗎?”她問。
向琛斂眸,以沉默作答。
“當初我們就是在這裡認識的。”她彷彿在回憶
當初的一情一景。
外面,居然下起了大雨。
淋在玻璃窗上,劃出密密麻麻的線,雨一下子就這麼大了。
兩個人皆是看着窗外,都看得入了神,這個場景簡直太像了,就連感覺都驚人的相似。
如果再回到那一年,他們是繼續相遇相識相知相愛,還是會錯過?
“向琛!”
他們正在各自神傷的時候,秦北從外面進來,滿身的雨水,像是跑進來的。
利落的短髮都溼透了,貼在臉頰也有幾分性感。
青雅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可這一刻的感覺卻是真的糟糕。
“老闆,來一杯熱茶。”秦北直接跟向琛擠在一起。
向琛不露痕跡的朝裡面移了移。
接下來,她和向琛都很沉默,她望着向琛,向琛則是望着窗外。
秦北捧着熱茶喝了一口,餐廳裡的冷氣開得有點重,她捅了捅向琛,“我有點冷。”
向琛眯着黑瞳,說:“我沒穿外套。”
秦北指教着:“你就不能抱抱我,給我一點溫暖?”
向琛的視線移到窗外,清冷如風的說:“我也冷。”
青雅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只是覺得這樣的向琛很可愛,不是笑秦北。
可是秦北卻不這麼覺得,“你笑什麼?”
青雅止了笑,鄭重其事的跟她說:“你不瞭解向琛。”
秦北皺眉。
“他如果喜歡一個女人,不需要她說什麼,他就會去做,而且會做得很好。”
她這樣揚着下巴清清涼涼的說着,臉頰的弧度很柔和,向琛轉着視線看她,眼眸一柔,被她那倔強的小嘴弄得心情好了一大截。
秦北瞄了向琛一眼,她冷笑:“你不就是他未婚妻嘛,就可以在這裡趾高氣揚的?”
青雅微笑,“我糾正一下,我是他的前妻加未婚妻。”
秦北顯然很吃驚,前妻加未婚妻?
這麼說,他們離婚了,又要結婚?
這是讓她震驚的,這個女人好像不簡單。
“那又怎麼樣?”可她依舊很鎮定的問。
青雅笑了,回答:“這說明不管他離多少次婚,最後娶的那個人還是我。”
秦北語塞,瞪着樑青雅好半天,最後挑釁的笑了。
很好,她就喜歡有挑戰性的。
青雅以爲,要掐掉一朵爛桃花有什麼難,向琛的人早就是她的了,向琛的心也早就是她的了。
可是,當她站在雨裡,看着秦北的車從眼前滑過,卻無能爲力。
再不是那一年,向琛載着無家可歸的她回家。
想起剛纔向琛的話:“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
她拉住他的手臂,“我不准你走。”
“聽話。”他說。
此刻,她淋着雨,他卻仿若未見。
只感覺站了好久,雙腿已經不自覺的僵硬發麻,密密麻麻的雨布滿她的臉頰,像是無數根細線包裹着她的悲傷。
突然,一把傘落在她頭頂。
她擡頭,看到黑色的雨傘顫顫巍巍的被雨水打擊着,再移目看向打傘的人,她微訝:“明肖……”
車越行越遠,向琛望着後視鏡裡的人越來越模糊,卻始終不肯收回視線。
手機響了,他看都沒看就接起來,對面陸蕭道歉着,“你那邊沒麻煩吧,剛纔秦西在旁邊,我不知道她通知了秦北,我準備過去救場的時候她才告訴我的……”
陸蕭見他沒吱聲,又說:“你現在還能控制得住自己嗎,我馬上帶東西過去。”
向琛彷彿沒用心聽,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沒事了,你還是想想怎麼跟紀憶交代吧。”
沒等陸蕭說話,他掛了。
“這一次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準備怎麼報答我?”秦北嘴角挑笑,將車開得飛快。
向琛冷然,“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你的心還沒來我這兒。”秦北不以爲然的將車開進別墅區,“不過我有信心你很快就會愛上我。”
向琛無謂的一笑,不做爭辯,沒有任何意義。
“到了,下車吧。”秦北停車,看向他。
向琛這才擡起高貴的眼簾看了看這棟別墅,細長的手指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絲毫不在乎雨水將他淋溼,繞過車前。
秦北得意的笑着,還以爲多難搞定,原來跟所有男人一樣,還是拒絕不了美色的誘惑。
向琛,你很快就是我的了。
她伸手去推車門,與此同時,向琛已經拉動她的車門,一推一拉,向琛的力道又大,她就差點摔下車去。
幸好穿着簡單的平底鞋,她好不容易纔站穩,大雨很快將她淹沒,她
詫異的擡着迷濛的眼簾。
“你幹什麼?”有些憤怒,因爲他的不懂憐香惜玉。
向琛將她拉離車門,她惱怒的一胳膊甩回去,“向琛,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