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幾天都很順利,路上隨行的除了那個掌櫃的之外,還有兩個姑娘,也是要到蘇州去探親的。把我僅有的十兩銀子中的一半交給掌櫃的,當做路上的盤纏。掌櫃的也是一個爽快人,一路上我們幾個都有單獨的一間客房,雖然我和那兩個姑娘住的都是很低等的那種。
路上整整行了十天,據說再一天就到蘇州了,我心中也興奮不已。真的離開京城了嗎?我真的可以自由自在的過我想要的生活了嗎?一切都像做夢似的。雖然我帶的銀子不多,但我相信,憑我的腦子,還是可以賺錢的,我畢竟不笨。
因爲明天就到蘇州了,我們幾個也就分開了,一路下來還真有點戀戀不捨。掌櫃的姓於,一路上我們都喊他於叔。晚上,於叔要了幾個小菜,請我們一起吃點,順便算作踐行。
四個人圍坐在桌前,這家小店的生意並不是很好,十多張桌子的大堂裡也就只有兩桌有客人而已。我們找的是靠邊的地方,倒也清靜。
一路上很少喝酒的於叔此時竟也要瓶酒在喝着,並幫我們三個一人倒上了一杯,說要慶祝一下,慶祝認識了我們幾個年輕人。兩位姑娘說不會喝酒也就算了,於叔沒有逼着她們喝。唯有對我,他堅持的很。
我看着眼前的酒杯,爲難的很,我也是姑娘啊,我能不能不要喝呢?
“小陸,她們女孩子家不喝酒,叔我不勉強,你可一定要喝啊!男人要會喝酒的,不會喝酒還是男人嗎?”
於叔已經喝的有幾分醉了,看着我瞪着桌子上的酒杯不說話,也不喝,他不快的說道。
“於叔,我還小,是真的不會喝了!”
都說喝醉酒的人沒有理性,其實喝個半醉的人也夠讓人頭疼的。
“小陸,這杯酒你是一定要喝,要是不喝的話,就是瞧不起你於叔!”於叔堅決的說道。
一邊的兩個姑娘之一的蓮兒也勸着我道:
“陸大哥,於叔都說了,你就喝了吧!”
“對啊,陸大哥,你就喝了吧!”蓮兒的丫頭雲兒也勸道。
看來是實在不能推脫了,我只能瞪了那杯酒半響後,端起來一口喝了下去。從來沒有喝過烈酒的我,被嗆得咳嗽起來。
蓮兒過來,輕輕的給我捶着背,邊接過丫頭遞過來的茶水,溫柔的說道:
“陸大哥,蓮兒說讓你喝酒,並沒有說讓你一口喝下去啊。你看看現在,被嗆着了吧。來,喝口水吧。”
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我接過水來,猛地喝了幾口。緩過氣來後,臉上已經紅彤彤的了。
於叔看了我一眼,瞧不起人的說道:
“還男人呢?連酒都不會喝,喝了一杯就臉紅,真像個娘們!”
於叔的話讓我更加的不敢擡頭了,倒是蓮兒體貼的說道:
“陸大哥,明天就到蘇州了,不知道陸大哥決定在哪兒落腳了嗎?”
路上我與於叔的說話,看來她多少也聽到了一些吧,她知道我沒有落腳的地方,來蘇州是爲了遊玩。因爲我還沒有傻到說我惹得是王爺。
“還沒有決定。到了我看看再做決定吧!”走一步算一步,現在我能做的只能是這樣。
“要不,陸大哥,在蘇州我要去我姨娘家,你就跟我到我姨娘家落腳吧!”
蓮兒低着頭,羞澀的對我說道。
看着她那不自然的表情,我心中一驚,我現在是男裝,她怎麼能隨便帶個身着男裝的男子去走親戚?她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搖搖頭,放下心中這個可笑的想法,我說道:
“謝謝蓮兒姑娘的好心。但我不想打擾姑娘的探親,我想四處逛逛,就算是長長見識吧。”
說完,扶着已經喝的暈暈乎乎的於叔,不顧蓮兒那有點受傷的臉色,我向樓上的客房走去。
躺在簡陋的牀上,我怎麼也睡不着。沒想到我這個被夫君討厭的棄婦,身穿男裝竟然能得到大姑娘的喜歡,我該高興嗎?蓮兒是個好姑娘,溫柔善良而又善解人意,如果我是一個男人,能娶上這樣的一個女人,也就知足了。但是我不是男人,爲什麼我不是真的男人呢?
夜已經深了,我還是睡不着覺,披上衣服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那皎潔的月光,祥和而又純潔。月光是多麼的美麗啊,就像從前我過的生活一樣。對於明天,有點憧憬,有點彷徨,明天怎麼樣,還不一定呢。
既然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吧。來到酒樓的後院裡,現在的客人應該都睡了吧。毫無目的的在院子裡走着,陪伴我的只有我那孤獨的影子。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是那麼的響亮。是誰?轉過頭,我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
“大哥也是睡不着嗎?”院子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蓮兒沒有稱呼上我的姓,而是直接的喊我大哥,顯得親近了不少。多久以前,也曾經有個小女孩,跟在她大哥的後面,大哥大哥的喊着,當時大哥的臉上帶着寵溺的笑容。
“蓮兒姑娘還不睡嗎?”知道她可能對我的感情,我只能生疏的說着話。
聽到我喊她蓮兒姑娘,她的臉暗淡了不少。但僅僅一會,她又羞澀的說道:
“大哥,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可有成過親嗎?”
這本來不是一個好女人可以說的,但想到明天過後,兩人就可能再也沒有交集,她大膽的問道。
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有點竊喜,因爲有人會愛上自己。但知道她是個好姑娘,我不能誤導她。
“有啊,我成親了!”其實,我說的也是事實,我剛成親不久而已,不過是已經被休了。
“大哥……大哥,你竟然已經成親了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傷心欲絕的表情,讓我感到似曾相識,忍不住,想要過去安慰她一翻,手伸在空中,最後還是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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