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江塵故意跟這葉岱過不去,無奈這大王子一次一次挑釁,一次一次咄咄逼人。
江塵不想挑事,但也架不住這羣傢伙一次次的挑釁。
說他江塵是鄉下小子,這種話江塵自然不會介意。只是,大王子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讓得江塵無比厭惡。
這種厭惡感,當初在龍居雪身上有過,在紫陽宗那幾個宗門弟子身上有過,此時此刻,在大王子這羣人身上,再一次出現。
彷彿,他們就是天驕之子,而其他人,都應該被他們呵斥,被他們羞辱,被他們踩在腳下
江塵最厭惡的,便是這種明明什麼都不是,卻喜歡裝作天之驕子的蠢貨。
要說天才,要說天之驕子,江塵前世作爲天帝之子,誰還能比他更有資格
可是江塵,卻從沒自稱過天才,也從未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去壓迫別人。
真正的天才,又何須標榜?又何須去打壓別人獲得快感?
丹妃見江塵竟然出言頂撞葉岱,微微有些意外,本想打圓場,轉念一想,忽然又想看看這個江塵,到底是什麼路數。打圓場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二王子葉橋這時候也是笑道:“對啊,大哥,你莫非真的有什麼高見,說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啊。”
葉融也是很不爽,這大王子葉岱名義上是呵斥江塵,其實還不是針對他葉融。
“大哥,你罵我不懂事,那你做一件懂事的事給我們做做榜樣。老爺子的煩惱,你如果幫他老人家解決了,我們兄弟幾個,也服你。不然,你在這裡作威作福,只知道罵人,怎麼做兄弟們的表率呢?”
葉融王子,從來都沒有公開頂撞過葉岱。但是此時此刻,他終於是不願意再忍了。
葉岱冷笑:“你這個隨從,連宗門天才都敢編排,他還有什麼不會的?用得着我們說什麼?”
律無忌連忙幫腔:“是啊,江塵,你牛逼吹得那麼大,說人家宗門天才不行,難道你行?”
韓仙客也是冷然道:“江塵,你一個世俗螻蟻,竟敢說我編造鬼話,這是對宗門弟子的侮辱,也是對寶樹宗的侮辱。”
一個個氣勢洶洶,紛紛用言語來壓迫江塵。
江塵雲淡風輕,淡淡笑道:“別裝腔作勢,宗門弟子要證明自己,要靠真才實學,靠招牌來壓迫別人,那不是天才,是廢柴。你說我是世俗螻蟻。如果最後你發現,你這個所謂的天才解決不了的問題,卻被一隻螻蟻解決了。你會怎麼想?面子往哪裡擱?”
“你?”韓仙客忍不住大笑起來,“你一個靈境都不是的庸才,連靠近鳳蛟的資格都沒有,你解決?你解決得了,我韓仙客立刻承認自己是廢柴,你是天才,從此做你的狗”
“做我的狗?呵呵,你恐怕不夠資格。”江塵隨意一笑。
丹妃杏目微動,眸子中閃過一絲希望的神色:“你叫江塵?你剛纔說,此獸叫鳳蛟五翼獸?”
江塵點點頭:“沒錯,準確的名字,就是鳳蛟五翼獸。”
“可是,我們一直叫他鳳蛟啊。”
“鳳蛟是它的來歷,五翼獸是它的外形。鳳與蛟的雜交血脈,上古遺傳下來,一代一代的血脈稀釋,這鳳蛟五翼獸,算是比較低級的傳承了。強大的,有十二翼鳳蛟,那才叫厲害。”
“十二翼?”丹妃美眸之中射出難以置信的色彩。
“江塵,你別吹牛逼吹那麼遠。編故事誰不會?你倒說說看,這鳳蛟到底怎麼回事?”韓仙客怒道。
“你還別激我,這事,我恰好知道的比你多那麼一點。”
丹妃眸子一動:“江塵,難道你真的知道?快說快說,到底這鳳蛟是怎麼回事呢?”
“這頭鳳蛟,老爺子是幼崽時期就收養的嗎?那麼算起來,應該前後有三十年了吧?”
“這……你怎麼知道?”丹妃一愣。
而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老爺子,雙目之中,陡然射出一道精芒,朝江塵這邊忘了過來。
“這頭鳳蛟,從它的各種情緒表現出來,應該是公的。若是母獸,便不會出現這些問題。”
“這你也知道?難道你剛纔暗暗觀察過?”丹妃更是不解。
“什麼水土不服啊,野性未化啊,都是扯淡。鳳蛟獸,在上古血脈的靈獸中,算是好馴丨養的了。它如此這般的原因,只有一個。”
“什麼?”丹妃下意識問。
“很簡單,它思春了。”江塵呵呵一笑。
丹妃直接鬧了個大紅臉:“江塵,你胡說八道吧。”
江塵正色道:“世間生靈,陰陽交配,乃是自然之理,怎麼會胡說八道?
見江塵說的一本正經,這丹妃紅着臉,兀自辯解道:“你說它……它思那個什麼。姑且算你對了,可是爲什麼以前沒有?忽然間……它就那什麼了?”
“笨啊我說它大概三十年,難道是白說的?我們人類十三四歲就發育,開始懂得男女之事。這鳳蛟獸遲鈍一些,發育期一般都是三十歲之後的事。以前沒有,那是它還小,如今發育了,開始胡思亂想了。懂?”
丹妃這般落落大方的女子,也被江塵說的紅霞滿面。不知怎地,儘管江塵的結論,聽上去有點像風言風語,可是她卻沒來由的,便信了七八成。
不得不說,江塵這個言論,簡直是駭人聽聞。
在場那些貴族子弟,十有八九都是不信,覺得江塵是在扯淡。不過就算是扯淡,他們也挺佩服江塵的勇氣。
要知道,在這種時候扯淡,風險是很大的。上頭坐着的,可是王國的不朽豐碑葉重樓葉太傅啊。
而且,這江塵風言風語,若是在扯淡,無疑是等於在調戲丹妃姐,這要是最終讓丹妃知道江塵是扯淡,這江塵必定會死的很難看。
誰不知道,就算是王室這些王子,在丹妃面前,也不敢出言過於輕佻,否則的話,丹妃也會冷臉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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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融見江塵侃侃而談,心裡是喜憂參半。他也知道,江塵此子,屢屢會有驚人之舉。但每一次,都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喜的是江塵出手了,憂的是如果江塵這次搞砸了,後果會非常嚴重。
葉太傅老爺子固然會怒不可遏,丹妃姐只怕今後也不會有好臉色給他看了
葉融只能在心裡祈禱:“江塵啊,你可千萬別搞砸了。罷了,江塵是我請來的,我葉融若不信任他,誰還信任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葉融如果立志競爭太子之位,便要有一國儲君的器量。我在任何方面,起步都不如葉岱,如果連冒險的膽量都不如葉岱,還拿什麼跟他競爭?”
葉融也是個果斷的人,正如他第一次招攬江塵的時候所說,他和江塵,都是埋在沙子裡的金子。
他覺得,自己和江塵本質上是一路人,是註定要脫穎而出,凌駕在普通人之上的。
所以,他決定,賭這一把,將賭注徹底押在江塵身上。
葉岱先前被江塵一通斥責,以他大王子之尊,內心自然覺得非常恥辱,此刻見江塵侃侃而談,說的卻是這般風言風語,怎麼聽都像是在編笑話。
葉岱知道,這個時候,正是出手打擊對手的好機會。
上前一步,喝道:“江塵,丹妃姐是絕代佳人,你休要在她面前風言風語你這哪裡是診斷,簡直就是耍流氓臭不要臉”
葉岱一副維護丹妃,翩翩君子的模樣。
又一拱手,對丹妃道:“丹妃姐,此子是東方王國的一個小諸侯子弟,鄉野村夫一個,他哪裡懂得什麼靈獸之道?這小子伶牙俐齒,一張嘴巴特別擅長鬼扯,丹妃姐且莫上當。”
律無忌也是幫腔道:“對,這小子除了一張嘴巴能說會道之外,根本沒有什麼真實本事。”
三王子葉錚也是嘆道:“想不到我們堂堂天桂王國,貴族子弟林立,高人無數,卻在聽一個鄉野小子胡說八道。”
葉岱得到了這麼多人的聲援,更是底氣十足,義正詞嚴地喝道:“老四,你若還要一點王室臉面,還不這鄉野村夫住口。如此風言風語,褻瀆丹妃姐,你居心何在?”
好大一頂帽子,直接扣了過來。
褻瀆丹妃姐,這個罪名,足以⊥現場這些年輕貴族子弟,一個個對江塵產生同仇敵愾的心理。
要知道,這些年輕人,十有八九,都是多多少少對丹妃有一種微妙想法的,高雅漂亮,落落大方的丹妃,一直是這些貴族子弟心中的女神。
外貌絕美,氣質高雅,又是葉太傅最寵愛的弟子,不論哪個角度來看,丹妃都是完美的女神。
葉融被葉岱幾番打壓,也是不悅道:“大王子,我敬你是長兄,一直對你的打壓保持着容忍的態度。你說江塵是風言風語,我想問你,你有什麼證據他是風言風語?你請來的人不行,難道就不許我請來的人發言了?”
“證據?他說的那些荒唐話,難道還需要證據來推翻?”葉岱冷笑,覺得這葉融的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沒有證據,你就是血口噴人。”葉融也是針尖對麥芒,絲毫不退。他也知道,這一步一旦退了,那他這輩子就等於徹底被大王子打趴下了,再也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反之,如果這一次扛住了,甚至翻盤了。必定會讓他葉融在王都名聲大漲,從而具備和葉岱公平競爭的資格
丹妃見他們兩兄弟各執一詞,也是爲難。這個時候,她如果偏袒任何一方,都將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讓局面更加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