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萬曦想到某種極爲可怕的可能性,整個人呆若木雞。越想之下,這件事就越是蹊蹺。
而晏家那名提出疑問的傢伙,也是喃喃道:“難道是真的嗎?難道這個邵淵,真的是當初人類疆域的江塵?”
“你說什麼?”晏家族長也是大吃一驚,這個消息,着實是太意外了。晏家的人,對晏青篁的事,自然都非常清楚的。也知道晏青篁的百世同心咒,是在人類疆域被一個叫江塵的年輕人解除的。
而篁兒和那年輕人,在人類疆域也有一樁刻骨銘心的戀情。這也是爲什麼篁兒回來之後,一直落落寡歡的原因。
如果說這邵淵是人類疆域那個年輕人,這也未免太誇張了。
人類疆域現在是什麼水平,萬淵島的人都清楚。那是一個萬淵島的人都不屑去往的地方。
據說,那地方的修士,連天位強者也沒幾個,而且還是隱世不出的。在人類疆域,很多年輕人都以爲帝境纔是武道巔峰。
所以,萬淵島的人,提起人類疆域,都是將之視作荒野之地,根本都不屑一顧。
當初曦老去那人類疆域,也正是抱着這種心態的。這可不單單是曦老一個人有此念頭,幾乎萬淵島的人,十個有九個是這麼看待人類疆域的。他們對人類疆域,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優越感,骨子裡就瞧不起人類疆域的人。
所以,當初曦老纔會對江塵那麼不客氣,哪怕明知道他是孔雀聖山少主,是人類疆域少有的天才,曦老照樣不入法眼。
因爲,在萬淵島,大家公認,哪怕是萬淵島第三流的天才,到了人類疆域,也能成爲最頂尖的天才。
而在人類疆域最頂尖的天才,到了萬淵島,說不定連三流都難混入。
“不可能!人類疆域是什麼水平?相信大家都知道。邵淵怎麼可能來自人類疆域?人類疆域怎麼可能培養出這種天才?”
“對對,這不符合常理。如果說是上古時代,我們倒是相信。現在的人類疆域,完全沒有恢復上古時代十分之一的元氣。不管是那地方的風水靈脈,還是那裡的傳承,根本不足以培養出媲美萬淵島的天才。”
“大家不要想多了。邵淵的傳承,一定是萬淵島的。人類疆域不可能培養出邵淵這種萬年一遇的天才。”
“可是,篁兒的態度,你們不覺得很詭異嗎?篁兒是什麼人,你們難道不清楚?她和邵淵纔來往過幾次?她怎麼可能會輕易答應邵淵的求婚?而那邵淵,爲什麼平白無故看上篁兒?萬淵島有十六金釵,似篁兒一般的人才樣貌,雖然不說到處都是,但也不是絕無僅有的。”
“說的也有道理啊!如果我是那邵淵,這萬淵島有十六金釵,追求哪一個不好,偏偏要追求一個被命運詛咒的姑娘?”
“再說了,邵淵加入咱們晏家,你們不覺得很蹊蹺嗎?他是怎麼加入晏家的?”
“好像是晏青桑引入晏家的吧?”有人不確定地問。
“就是晏青桑。”
“這麼說,難道這邵淵接近咱們晏家,早有圖謀?”
有人則是煩躁地叫道:“好了好了,現在分析這些還有什麼用?現在篁兒對咱們晏家,也沒有任何歸屬感。晏萬鈞太上長老,也不知所蹤。晏青桑加入永恆聖地,春風得意,哪裡會管什麼晏家的死活?現在分析邵淵爲什麼看上篁兒,有意義嗎?”
“對啊,現在說這些真的沒有意義。大家還是再說說,到底怎麼才能修復和聖地的關係。最不濟,也不能讓聖地記恨上我們啊。”
晏家這些人,都是急得團團轉,跟熱鍋的螞蟻似的。
這時候,有一人站了起來:“有機會,我去聖地看看。”
這人,赫然是晏家第一天才,晏真槐。看到晏真槐自告奮勇,衆人都是心中一喜。
晏家現階段,還能說得上話的,或許不是晏家這個高層,而是這個晏真槐了。至少當初,晏真槐和晏青桑,還有和邵淵的關係,都還算不錯。至少沒有惡化。
年輕人對年輕人,或許也好說話一點。
晏家族長大喜過望:“真槐,有你出馬,我相信就算是邵淵,也會給你幾分面子的。”
晏真槐認真地點點頭:“我會全力以赴。”
有人又提議道:“族長,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們晏家必須坐一些補救。非常時期行非常事。要不,乾脆破格提拔晏真槐,立爲家族族老,並讓他帶一批家族精銳,前往支援聖地。或許聖地不需要咱們出多少力,但咱也算表一份心意,表一個態?”
提拔晏真槐爲家族族老?
晏真槐的年齡,還屬於年輕天才的行列。再說家族有嚴格的規定,沒有滿一百歲,除非有傑出貢獻者,才能享受族老待遇。但要真正頂上族老頭銜,也必須等過了一百歲。
所以,晏家根本沒有這先例。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晏家已經沒有什麼退路了。所謂的規矩,也都是死的。
晏家族長眼睛骨碌碌轉動着,片刻後,他也下定決心:“好,關鍵時刻,不拘一格使用人才。真槐,你自己有沒有信心?”
晏真槐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他知道現在家族處於危機時期,也知道自己作爲家族第一天才,如果這次的事情可以處理的好,對他的前途是極有幫助的。
當下語氣凝重道:“族長,各位族老,承蒙大家對我的信任。真槐雖然不成器,但也願意嘗試一下。無論成敗,我作爲晏家一員,全力以赴,只求一個心安理得。”
……
被攻破的夏侯家族,戰鬥已經進入尾聲。夏侯家族的血脈,基本上已經被剿除的差不多了。
除了少數幾個還在垂死掙扎之外,已經沒有幾個活口。
縱然有少數漏網之魚,在神都這種戒備狀態,也很難逃出去。
皇宮之中,逍遙侯在好幾個巨頭的圍攻下,也已經筋疲力盡。只差最後一口氣,在那作最後的抵抗。
他內心深處,還抱有一個僥倖念頭,希望夏侯家族的老祖,可以趕回來。
可是,這個期望,卻是那麼的奢侈。
“逍遙侯,事到如今,你還不認命嗎?”
逍遙侯狀若瘋子,大吼道:“認命?我憑什麼認命?我逍遙侯有哪一點比不上你們?你們所謂的三大聖主,誰敢說比我強?單打獨大,本侯可以碾壓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你們憑什麼?只不過是命好,出身投胎的好,跟聖地扯上關係。從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憑什麼本侯就要低你們一等?憑什麼,這神國就要歸你們永恆聖地掌管?憑什麼神國的大事,都要由你們說了算?我夏侯家族天才輩出,上天眷顧,爲什麼就不能取而代之?”
逍遙侯一邊吼着,一邊用殘存的力量,在作着困獸猶鬥的掙扎。
大聖主語氣淡漠:“你說憑什麼?聖地從上古傳承至今,經歷過多少代的傳承?爲萬淵島付出過多少鮮血和犧牲?那時候,你夏侯家族何在?天材輩出?上天眷顧?若真是這樣,爲什麼你們夏侯家族的叛亂會失敗?爲什麼夏侯宗會被邵淵擊殺?說到底,是你夏侯家族根本沒有這個福緣,你們不具備這個氣運。沒有這個氣運,偏偏要逆天行事,這纔是你們夏侯家族遭天譴的原因。”
“放屁!老天除非瞎眼,否則,我夏侯家族必定昌盛,必定強大。就算你們殺了本候,還有我夏侯老祖。只要老祖在,夏侯家族的血脈,就不會滅絕。終有一日,我夏侯家族會再度凌駕於永恆聖地之上,會將永恆聖地鎮壓!”
逍遙侯的心態,已經徹底失衡了。
在生死的考驗下,死亡越來越近,逍遙侯也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氣度。
就在這時,外圍忽然傳來一聲帶着些許諷刺的笑聲:“夏侯老祖,不出意外的話,你也就是先走一步,他馬上就會跟來的。”
這聲音,正是江塵所發。
“邵淵?”大聖主一怔,邵淵不是和朱雀神禽去牽制夏侯老祖嗎?怎麼他這個時候卻回來了?
“大聖主,好消息,聖祖大人脫困了,已經趕到!朱雀老哥正配合聖祖大人,澆滅夏侯老祖。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什麼?聖祖大人也脫困了?”永恆聖地衆人,都是喜出望外,一個個表情都是狂喜。
“謝天謝地!”
“聖祖大人一出,神國大局定矣!”
而諸如宙光宗,北宮家族這些一流勢力的巨頭,心中都是暗暗僥倖。慶幸自己英明,做出了最英明的選擇。
如果當初不棄暗投明,沒有跟聖地修復關係,而是選擇跟夏侯家族一條道走到黑,那麼現在……
這後果,簡直不敢相信。
聖祖大人一出來,夏侯家族最後一線希望,也就破滅了。夏侯老祖又如何?跟聖祖大人比起來,也得必須縮起尾巴做人!
逍遙侯眼睛直翻白,顯然,一時三刻,他完全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心中無數念頭,瞬間崩塌,瞬間化爲浮雲,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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