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志尷尬的轉回身,“大伯,你也來了啊?”
子鼠與老者走到衆人身前。老者對着李梵志“哼”了一聲又說道:“你個臭小子,也不學學人家畫國畫,天天盡整些洋玩意。”
說完,老者又溫和的對姬天賜說道:“小兄弟,你這裡的水墨當真令老夫心喜。老夫名叫李溪,想問下,你這些畫賣不賣?”
姬天賜心裡一驚,之前聽子鼠介紹過李溪,這人是超凡界的泰山北斗,一位極富盛名的裁縫。
子鼠在一旁不斷給姬天賜使眼神。姬天賜心領神會,“前輩您好,這裡的字畫只要您喜歡,等到畫展結束,您隨便挑選,我免費送給您。”
“誒,怎能免費,老夫不差錢,你只管開價。”
“前輩,我作畫不爲錢,若是賣了錢,會影響我以後作畫的心境。字畫只爲送有緣人。”
李溪一聽,眼睛一亮:“好,好,好,小兄弟當真乃妙人。老夫做的衣裳也不賣,只送有緣人。哈哈哈哈,今日真是難得遇見一知己,實在讓我開心啊!”
李溪連說三個“好”字,暢懷大笑一會兒後,又看向李梵志:“你看到沒,人家作畫只送不賣,你小子的畫只賣不送。多向人家學學,一把年紀了,也不找個正經姑娘好好過日子,成天都在新聞上看到你到處風流快活,真是給我李家抹黑。”
李溪這話一說就說的停不下來,姬天賜等人在旁聽得也覺尷尬。
“咳,老前輩,不知道您最中意展館中哪一幅畫?”魯曼文這時忽然插了一句,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噢!對了,你們隨我來,剛剛我看到一副畫,欣喜之餘又有些疑惑。”
衆人跟着李溪又回到第二展區,李溪站定在“南宮”那副畫前。
“這幅畫畫的是一枝玫瑰,國畫中鮮有人畫玫瑰,大家都知道這玫瑰是英國的國花,卻少有人知道九幽也是玫瑰的原產地。
你這副畫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不知這畫上的兩個古字是何意。老夫自認爲識得九幽各朝代文字,卻不認識你畫作中任何一個字。”
姬天賜看着這朵“玫瑰”也是感觸良多,“前輩,這裡的文字都是上古時期的文字,是我父親教我的,據說是家傳的文字,源於黃帝時期之前。而這畫上的兩字是‘南宮’的意思。”
“南宮?”李溪愣住了。
幾秒過去後,他忽然一拍頭,接着又是哈哈大笑。
“南宮?南宮家的丫頭,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妙啊!實在是太妙了!比老夫還妙!”
這次輪到姬天賜尷尬了,想必李溪也是認識南宮語侖的。
一旁的李梵志又來勁了,“大伯,你看,我們搞藝術的都需要一些紅顏知己,不光是我,這小子還不是一樣。”
姬天賜連忙撇清關係,他看着李梵志說道:“李叔,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也只會有這麼一個女朋友。”
魯曼文臉上升起一抹羞紅。
李溪又是“哼”了一聲,然後盯着這副畫說道:“老夫前些年給那南宮烈的孫女做過兩件衣裳,其中有一件就與這玫瑰形態相仿。不,不光是形態,就連意境也是相仿。
南宮家那丫頭外柔內剛,真如帶刺的玫瑰一樣,我爲她做過一件衣裳,就是以紅玫瑰爲形,你爲她做一副畫竟然也是畫的玫瑰。
難怪我覺得這畫讓我感到熟悉,巧啊!妙啊!你真可謂老夫的知音。這幅畫送我如何。”
李溪話音一落,魯曼文就偷偷的瞄向姬天賜,想看看姬天賜舍不捨得將他的“南宮”送出去。
“前輩儘管拿去,我還想送幅字給前輩。”
“哦?送我什麼字?”
“一會兒我寫完您就知道了,前輩請隨我來。”
***
幾人又來到了裝飾臺前,裝飾臺上有現成的筆墨和紙張,而裝飾臺本身也是一張案臺。這案臺上鋪好了一張白紙,白紙長四尺有餘,寬只一尺。
姬天賜隨意從桌上拿起一隻尺寸最大的毛筆,然後問向李溪:“前輩最喜歡哪個朝代的文字?”
“唐朝。”李溪不假思索道。
“好!”
姬天賜提筆就寫,隋唐時期文字以繁體楷書爲主,他一鼓作氣,飛速的寫下六個大字。
六個大字寫完,他又在右下角寫下六個小字。
衆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
子鼠一看那六個大字,頓時目瞪口呆。
那六個大字寫的是“英雄所見略同”,可姬天賜和李溪怎能平輩論英雄,兩人可錯着好幾個輩分。
而右下角的六個小字寫着“天賜贈溪前輩”。這個落款倒是很合適。
李溪走上前去,認真盯着這幅字,他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的瞧着,而一旁的李梵志也看的出神。
“好飄逸的字!這六個大字如清風掃落葉,每一筆結束的位置,那毛筆分叉的紋路真像是風的痕跡。而這每個字落筆都很輕,紙上也沒有積墨,真如一陣微風輕輕刮過。好字,真是一幅好字啊!‘英雄所見略同’,哈哈,沒想到我李溪到了這般年紀還能遇見一位如此年輕的知己,實在令人高興啊!高興!”
李溪看着這幅字,越看越是喜歡。
“前輩正如這字一般灑脫,不拘小節。而我們對‘南宮’的看法又不盡相同,所以這才斗膽寫下了‘英雄所見略同’。”
“這副字寫的太妙,深入我心。英雄不論輩分,你以後就叫我老李吧,我管你叫小姬。”
說到這兒,李梵志也插了句:“那我就是天賜的小李叔了。”
李溪發愣一會兒後又對姬天賜說道:“你送我了兩幅字畫,我若不送你些什麼也說不過去。這樣吧,回去後我給你們兩口子做一套衣服,趕在你們訂婚前送給你們。”
魯曼文內心中一陣甜蜜,但她又有些疑惑。這老頭喜歡國畫古字,做出的衣服會不會太古板,自己認識的服裝設計師可都是打扮時尚的老外們。
這時,李梵志在旁小聲說道:“大伯做的衣服可是無價的啊!”
姬天賜也不矯情,“那就多謝老李了。”
……
衆人繼續在展館裡參觀着,看完第三展區又走到第四展區“古文字區”。
剛一走到這展區,門口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放我進去!李梵志!快出來接我!”
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李梵志一聽又是滿臉苦笑,“葉教授來了,我去接他。”
魯曼文和李梵志一同出去,片刻功夫他們就帶着一個“雞毛窩”髮型的老頭走了過來。
李溪看着來人,眉頭一皺,隔老遠就喊道:“我說老葉,你平時出門也打扮下好不好?你這模樣走哪兒哪不攔你。”
“誰是姬天賜?”葉向東直接問向李溪。
姬天賜向前一步,“我是,您是葉向東教授吧?”
葉向東沒有回他,他邊走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滿是褶皺的紙片。
走到姬天賜跟前時就遞給了姬天賜,“上面的字你認識嗎?”
姬天賜只看了一眼就說道:“這是我的高考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