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福繼續道:“我當時發現羅萬成與王莽私會,便在暗中偷聽,這才得知他們居然師出同門,王莽善使毒藥,羅萬成問其要了包安魂喪命散,這是王莽自配的毒藥,服了這安魂喪命散的人表面上看不出中毒跡象,但會在七日內五臟衰損而亡,羅萬成要將此藥下在你爹的酒水裡,毒害你的父親,爲的是獨佔下西王寨,我聽了他們陰謀大驚失色,一時慌了神,腳下沒留神,發出了響動,被這二賊發現,當時憑我之能,我絕不是羅萬成與王莽的對手,我便趕忙往回逃,想將此等陰謀告知你爹,讓他小心提防。
可我功夫再好也不是他二人的對手,我被其追上,與之交手數十招,被他們所擒,二賊當時殺心已起,硬爲我服下了那安魂喪命散,可我一時死不了,他們怕我走漏風聲,又給我喂下巨舌丸,讓我舌頭腫大,耳朵失聰,聽不見也說不了話。
後來羅萬成把我悄悄帶回客棧,第二天大家發現我咳嗽不止,舌頭又腫又大,以爲我得了什麼怪病,你爹對我說什麼我都聽不見,我想說話也說不了,而且羅萬成就在我身邊,當時你爹還有要事,就把我留在了客棧養病,而羅萬成不放心,則留了下來,後來他見我一天不如一天,第四天頭上他來瞧我,見我已跟死人無二,便把我留在了客棧,他自己則匆匆離去。
可他沒想到我命大福大,第六天時,夥計看我快不行了,不願留個死人在店中,於是用蘆蓆將我裹起,扔往荒野,這也是我的造化,半夜時分,有個行者發現了我,見我還有口氣在,於是把我帶到了一間草屋之中,原來這人是個世外的高人,我只知他叫百草僧,他爲我治病療毒,事隔二年我才能漸漸下地,第三年我完全恢復,於是告別了百草僧,趕奔西王寨。
可到了西王寨才得知你爹已經病故一年有餘,而羅萬成則成了寨中的軍師,並且成了你兄弟二人的師父,看來羅萬成是大權在握,於是我就裝成個乞丐,混進了寨中,在你家府宅門前徘徊。”他望向馬金說道:“你娘進出門時經常見我,我便上前幫忙拿個東西,擡擡箱子,搭把手什麼的,你娘看我手腳挺勤快,便把我叫進府中,做了個雜役。
我知道你爹身體硬朗的很,不可能兩年就突然病故,這定是遭了羅萬成毒手,於是我便暗中查找證據,想爲你爹報仇。
後來我發現羅萬成的武功比當年長進了不少,想爲你爹報仇,就憑我當時的武功,絕不是他的對手,於是我一直暗中苦練武功,幸好你爺爺的書房沒有人動過,那裡藏有不少武學秘籍,我便沒事時去偷練,就等着機會爲你爹報仇。
可惜羅萬成在寨中聲望越來越高,我無從下手,就算我說是他害了你爹也不會有人信服,因此我就等待機會,直到房文方與馮思遠跟你來到寨中,現在官府的人已留意上了西王寨,西王寨肯定要起風波,這是對付羅萬成最好的時機,大少爺,現在羅萬成到處在排擠你,你留在寨中對你不利,還是趕快隨他二人離去。”
馬金聽罷又驚又呆,瞪圓了眼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啊,大少爺。”
馬金猛然一擺手道:“不可能,你……你空口無憑,我……我爲何要信你。”
馬六福聽言頓時老淚滾落:“大少爺,我若說的有半句虛假,願遭天打五雷轟。”他說着渾身都顫抖起。
於文修與修心也趕忙跟着說道:“大寨主,當年馬六福之死我們都知曉,你想想,當年他確實病在客棧,留下照顧他的也正是羅萬成,可後來啦,馬六福死在客棧是羅萬成回來告訴老寨主的,大家都知道,當時羅萬成回來說馬六福已經病故,可並沒帶回屍體,人若死了爲何不把屍首帶回,老寨主問他時他說爲了回來報喪就把屍首留在了客棧,可老寨主帶人去接馬六福的屍首時,客棧說人死已擡走,爲此還大鬧了場,如果馬六福死後羅萬成纔回去報喪,爲何不買口棺材裝殮起來帶回,卻弄的屍首都找不到,當時爲這事老寨主沒少發脾氣。”
“阿彌陀佛,大寨主,我們從小看着你長起,你應該信我們吧,當年你爹病故是突然得了病,你想想,是誰守着你爹不讓旁人瞧看,就連夫人見一面都難。”
馬金聽聞一皺眉,當時他也十來歲了,怎麼不記得此事,當時正是羅萬成守着馬金的爹馬天雲,修心繼續道:“你就不覺得這其中奇怪嗎,不說遠的,再說現在,你回來後他們就將你和房少俠、馮少俠綁上了寨,秦三公他纔來幾年,不認得你也就罷了,羅萬成他難道不認識你嗎,可是他卻沒讓人給你鬆綁,這是師父所爲嗎?!而後來你追問他有沒有與西夏國有來往,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何必當着那麼多人面與你大發雷霆,把你關在小樓中,你是他徒弟,你不說什麼,可你也是這一寨之主,讓他關起,面子朝哪兒擱。
況且我們並沒勾結西夏國,也沒藏匿西夏國的人,幹嘛爲這事發無名火,房少俠、馮少俠以官府身份來查就讓查就是了,弄那麼多花招幹什麼,這真得罪了官府,我們還有沒有好?!”
聽罷這話房文方與馮思遠均是一愣,驚詫道:“什麼,你們寨沒與西夏國來往過?!”
修心瞪大了眼,認真地說道:“是啊,絕對沒有。”
“對,至少我倆沒見過有西夏國的人來。”於文修也道,馮思遠聽言眉頭一緊,喃語道:“嗚~呀,這其中有些蹊蹺,如果沒有,那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於文修與修心聽聞詫異道:“你們說什麼,什麼信?!”
“啊,沒……沒什麼。”房文方轉身對馬金道:“馬大哥,現在你跟不跟我們走?!”
此時馬金眉頭緊鎖,一句話也沒說,這時馬六福道:“大少爺,我知道你還不信,可你知道我爲何把你們引到這來嘛?!”
“爲何?!”
“這裡可是你娘修的佛堂,你娘在你爹死後一心向佛,再不出門,她也曾懷疑過我就是已死多年的馬六福,可我並沒承認,這是爲了你們母子的安危,後來她心裡估計也有了數,於是讓我幫她修了這佛堂,後來你娘過世,臨終前要求將你爹的墳移到這佛堂後,她要與之同葬,並留給我一份遺書,讓我在她死後才能拆開,我打看一瞧,上面寫着:適當之時帶我兒來此。”說着他掏了張巴掌大的信紙遞給了馬金,馬金一瞧果然是她母親的筆跡,他不由落出了悲淚。
他相信了馬六福,於是跟着他往一條幽林小徑走去,於文修、修心、房文方與馮思遠也趕忙跟上,走過了靜無聲息的小徑,前方果然有座佛塔,佛塔大門緊閉,馬六福帶着五人繞過了佛塔,來到了後園。
這後園不大,中間立着座墳,三面香竹環繞,清風一吹,竹林唦唦作響,馬金迫不及待來到墳前一瞧,墳碑上刻的果然是他爹孃的姓名,他不由悲從中生,撩袍就跪,高喊道:“爹、娘,孩兒來看你們了。”說着便“咚咚”磕起了響頭。
房文方與馮思遠見狀趕忙上前攙扶:“馬大哥,現在不是磕頭的時候,快,快起來。”
“對啊,馬老哥,要磕也得把你爹的死因查清了再磕。”,他們正勸着,忽然趴在地上的馬金猛一擡手道:“等等。”,衆人聽言一下罷住了手,只見馬金擡眼仔細盯向了碑的底座,忽然一指道:“你們快看,這好像是塊暗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