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思遠剛與房文方接頭回來,在竹林裡解手,就被李焦撞了個正着,馮思遠提着褲子,傻愣愣回頭望着李焦,腦中一片皚茫,不知如何是好。
愣了半晌李焦終於開口:“四……四弟,你……你在這幹嘛?!”
馮思遠本以爲李焦瞧見了自己與房文方碰頭,因此被這一問差點脫口而出說出實情,可他硬忍住沒說,臉抽笑了下道:“三……三哥,我這不在解手嗎。”
李焦聽言把手從他肩上放下,晃晃悠悠轉過身,解開腰帶,解起手來說道:“我……我們一起解。”
馮思遠聽言一愣,心說不對呀,他說話怎舌頭打着卷,再提鼻一聞好大的酒氣,看來李焦是喝多了,馮思遠也沒空去多想,轉身說道:“三哥,我解完了,先走了。”
李焦沒言語,而是衝後襬了擺手,繼續晃悠着身子解手,馮思遠趕忙離開,按理說被人發現了行蹤應該趕緊回屋,免得他家起疑,可馮思遠這回也急,心想今晚答應房文方要探出石室通往何處,明日告之,不能再拖延,於是他假裝朝自己屋走,轉過牆角,偷眼瞧了瞧身後沒人,於是一轉身就往前院疾奔而去。
他不敢耽擱,一路奔到後殿大院,往院中一瞧,果然有間偏殿名叫清修殿,他往身後左右觀瞧,見院中沒旁人,急忙墊步擰腰一個箭步就躥到清修殿前,他繞到清修殿門前,見大門用銅鎖鎖死,因此繞着清修殿轉了一圈,發現有扇偏窗沒關死,於是拉來窗,一個縱身就躍進了殿中,而後輕輕將窗掩上。
關上窗,殿中一片漆黑,難辨左右,他忙從百寶囊中取出火摺子,他點燃火折,用手遮掩着火光,怕外人瞧見光亮。
馮思遠點着火折往殿中一照,果然有座觀音菩薩像,他於是按溫懷春所說轉到菩薩像後,那火折照亮菩薩像的背面,可背面上除了栩栩如生的衣褶圖紋外什麼也沒有,馮思遠很是納悶,心說難道溫懷春騙我不成。
可他一想不可能,溫懷春的表現是真心悔過,不可能欺騙我們大家,於是他拿手在菩薩背後邊摸邊按,他從上摸到下,從左按到右,當摸到菩薩左肩上時,輕輕一按,就聽“咔嚓”一聲,手按之處陷了下去,觀音像的背面“支呀呀”打開條暗門。
馮思遠一見大喜,趕忙就往裡鑽,進暗道果然如溫懷春所說,是條通往地下的石階,寬只能容一人通過,馮思遠舉着火折快步走下了石階,到了盡頭豁然開闊,馮思遠舉火折一照還真是間大石室。
這石室大的能容下五六百人,左右兩邊各有小石屋,馮思遠拿火折一照,這些小石室都敞着,門前都有屏風,有的拉起,有的收攏,往這些屏風上一照,真是不堪入目,全是赤女春宮圖,馮思遠可沒心情欣賞,徑直往前走。
他快步來到石室另一頭,只見這裡也有個暗門,門裡有石階,石階直通而上,馮思遠欣喜若狂,急忙“噔、噔、噔”快步上了石階。
到了石階的頂端竟被一堵牆堵死,馮思遠心說這定是另扇暗門,於是他按部就班,在兩旁牆上摸索,摸着摸着果然摸中了塊活磚,他將活磚一按立刻石牆大開。
石牆開後可馮思遠還是不敢輕易跳出,他摸了塊問路石往外一拋,“啪、嗒、嗒”一聲響起,好似扔在了一面牆上,過了片刻見沒有動靜,看來外面沒人值守,可他還是不放心,拔出小片刀,猛往外一縱,轉身掄起刀纏頭裹腦就是一招夜戰八方式,等他舞完再一瞧,自己“噗嗤”樂了,這裡哪有什麼埋伏,就連個鬼影也沒有,他再瞧瞧周圍,也是在尊佛像之後,他收刀而起,轉到佛像瞧一瞧,是尊如來佛像,這回可好,如來佛像通着觀音像,真乃佛門是一家。
可這樣看哪知是什麼寺廟,於是馮思遠又找到了扇半掩着的窗,翻身出了這佛殿,他出了佛殿躡足潛蹤往周圍轉去,頓覺這裡好生眼熟,再仔細一想這不是離石家屯五里之外小楊村旁的靜花寺嗎。
既然探出了這石室通往哪兒,馮思遠也不多留,怕夜長夢多,於是按原路返回,回到永慈庵。
回到永慈庵馮思遠還是小心謹慎,用問路石探路,確認沒人埋伏這才悄然轉回自己屋的後窗,來到後窗他長出了口氣,於是翻窗而入,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馮思遠從窗戶跳下,腳尖剛一着地就聽有人輕喊了聲:“是誰?!”
馮思遠聽出是淨紅的聲音可也驚了一身冷汗,這叫賊人膽虛,馮思遠轉頭一瞧,就見淨紅用被遮着身,撐着身坐起望向自己,馮思遠忙道:“是我。”,這時淨紅才放下心躺了回去。
馮思遠來到門旁,這有個盆架,盆架上有盆水,馮思遠用水淨了淨面,又淨了淨手,而淨紅將身子往牀裡挪了挪道:“馮公子,累了吧。”
馮思遠應了聲來到牀邊,他本不想與淨紅同牀,可這屋中沒有凳椅,也沒多餘的被褥,也只能睡牀上,他想也罷,就將就一晚,於是往牀邊一躺,因爲他知淨紅被中無衣,於是側身對外,合衣而臥。
他躺上牀便問:“嗚~呀,吾走後有沒有人來過。”
淨紅道:“李爺、楊爺、張爺都來喊過門。”
馮思遠聽言猛一驚,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忙轉身望向淨紅問言:“他們來進來沒有,問過什麼嗎?!”
淨紅搖搖頭道:“他們沒進來,只是問我們睡了沒有,我就按你說的告訴了他們。”
馮思遠一顆心石這才落地,他又轉過身道:“睡吧。”,他躺在牀邊就想今天真是有驚無險,驚是驚解手時碰上了李焦,險是險,若他沒醉自己早就敗露身份,想着,想着他便沉沉睡去。
睡着睡着,馮思遠迷迷糊糊中就覺的有一隻纖纖玉手從後摟來,搭在了自己身上,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懷涌入心間,他半夢半醒間知道這是淨紅的手臂,可他太疲倦就沒再多管,又渾渾噩噩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