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重秋打到昊天城下,應該不可能吧。”白骨神巫對天庭的瞭解不多:“不是說有十萬天兵嗎?鬥神宮還有三千鬥神甲,難道還擋不住一個鬱重秋?”
“什麼三千鬥神甲,都是吹的吧?”苗朵兒撇了撇嘴,道:“哥得的那幅黃金甲,給我的飛雪梨花針射成了馬蜂窩,也不過如此。”
“那不同。”白骨神巫搖頭:“單幅的鬥神甲,防禦力確實有限,其實鬥神甲最厲害的地方,是佈下甲陣,真個成百上千幅鬥神甲聚在一起,靈力凝結,那威力,非常恐怖的,如果真是三千幅鬥神甲佈下鬥神大陣,幾乎是不可能被摧毀的。”
“嗯。”於異想起了七鬼面的事,點頭:“鬥神甲靈力可以互相凝結,形成甲陣,威力比單幅的甲確實是大上許多。”說到這裡,他更有些忍不住了:“這白羽王要發兵,大軍集中再出發,至少也得個把兩個月吧,要不我先回苗州去看看。”
“不。”白骨神巫伸手,一下就吊在了於異脖子上,紅豔豔的嘴脣嘟着,嬌聲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苗朵兒在邊上看着,小嘴兒也情不自禁嘟了一下,心下暗暗嘟囔:“師父越來越過份了,真好象比我還小得幾歲一樣。”其實她也是想這麼撒嬌的,只不過白骨神巫快了一步,吃醋了。
“我要一起去嘛。”白骨神巫還扭着身子搖呢,三人本來是泡在白玉池裡的,所以這會兒她其實是光溜溜的,這一搖,乳波臀浪,秀色驚人,而且她的聲音非常的嬌媚,若是七星玄玉門中的弟子聽見,平日以清冷著稱的掌教神巫,居然象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一樣撒嬌,非得跌碎了一地的眼珠子不可。
於異也拿她無可奈何,在她翹臀上拍了一板:“那你這邊怎麼辦?你可是掌教呢,怎麼能說走就走。”
“我不管,反正我要跟你在一起。”給他拍了一板,白骨神巫反就勢賴在他懷裡了。
苗朵兒眼珠子軲轆轆一轉,道:“也許這到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於異看她,白骨神巫也扭過臉來。
苗朵兒看着白骨神巫,道:“本來如果天珠不給偷走,就算師父不摸天珠,做不了天巫,想要辭去七星玄玉門掌教,也不是件輕鬆容易的事情,現在天珠給偷走了,索性就可以借這個機會,就說跟隨白苗羽去搶回天珠,然後讓白針師伯代掌七星玄玉門,那我們就可以跟着哥走了,師父你也不要再擔心門中的事務。”
“對啊。”白骨神巫美目一亮:“這個說辭好,你說呢。”
“我隨便啊。”於異無可無不可,這卻得罪了白骨神巫兩個了,白骨神巫把他一推,自己滑回池中,還扭過身子:“我就知道,你玩厭我們了,根本不想跟我們在一起,所以什麼都隨便,不跟着你去更好,那我們就不跟着了。”
“是啊,你一定是這麼想的。”苗朵兒也幫腔:“那我們就不跟着了,我們就呆在七星玄玉門,你一世不來看我們也無所謂,最多我們化做兩座望夫石。”
老天啊,於異頭大如鬥,忙一手攬了一個,左哄右勸,好不容易纔哄得兩女開顏,他自己卻一頭毛汗了,這還是泡在白玉池裡呢。
即然有了計較,第二天,白骨神巫就去找了白針神巫,本來這脫身計不太好實施,要隨白羽王去討天珠可以啊,但討天珠和當七星玄玉門掌教,並不矛盾啊,甚至七星玄玉門可以大集好手去幫忙,選個兩三百精銳弟子,就由白骨神巫帶隊好了,何必要孤家寡人去呢,不過白骨神巫先想了一番說詞,還真就把白針神巫說動了,同意白骨神巫帶了苗朵兒先去黑羽苗,因爲白骨神巫哄了她,說她在黑羽苗廣有交情,黑羽苗卻沒人知道她是七星玄玉門弟子,她帶了苗朵兒潛回去,可以悄悄打聽天珠的事,關健時刻說不定還可以做內應呢,做內應當然不能有太多人,也不能大張聲勢,她說得跟真的一樣,白針神巫也就信了,於是當天夜間白骨神巫即召集所有白字輩弟子,把七星劍交給白針神巫代掌,然後帶着苗朵兒,趁夜下了七星山,化身苗牙的於異自然就蹲在苗朵兒肩頭。
到山下,白骨神巫停了下來,回望山門,華月如水般灑了下來,漫鋪在山門內外,蟲聲唧唧中,有一種勃勃的生氣,瀰漫在天地間,又是一年春來早,當年的山道上,那個白衣如雪的少女,彷彿就在眼前。
白骨神巫跪了下去,深深拜倒,她知道,她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師父,大師姐,二師姐,小五子,別了,你們的小十七,她嫁掉了,以後會替人生兒育女,會和那個人生同牀而死同穴,同面悲歡,同經喜樂。”她擡起頭,一張張臉從眼前晃過,不知什麼時候,淚已滿臉。
“你們,爲我高興嗎?”她喃喃的問着,臉上,慢慢的漾開了笑容,恰如春月,是那麼的美。
苗朵兒大約能理解師父的這個心態,雖然她對七星山並沒有什麼感情,但也跟着跪下來叩了個頭,她悄悄扯了扯於異的手:“你也跪下。”
“幹嘛呀。”於異莫名其妙。
苗朵兒白他一眼:“你娶了媳婦,不拜高堂啊。”隨又以水汽傳音送一縷水音到於異耳朵裡:“你拜這一拜,我師父纔會死心塌地跟着你呢。”
在人情世故方面,於異絕大多數時候是缺根弦的,當然,也不止是他,很多男人都是這樣,不過這會兒於異到是理解了,對於異白骨神巫來說,師門如爹孃,這一拜,也就是拜別爹孃了,以後就是出嫁的女子,生或回門,死葬異鄉,所以心中傷感呢,而他是強姦了白骨神巫,最終得到了她的身心的,卻還沒給她一個婚禮,這一拜,也算是拜了白骨神巫的爹孃。
好吧,於異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拜了一拜,道:“雪鳶和朵兒都是我的娘子,我有吃的,絕不會餓着她們,我有穿的,絕不會凍着她們,你們就放心吧。”
苗朵兒撲哧一笑,白骨神巫卻沒有笑,她轉過身,卻對着於異深深拜倒,於異愣了一下,不過他沒有猶豫,也回拜了一下,他不是在這一刻突然心生靈犀和白骨神巫心靈相通了,而是記起了看人家拜堂的情節,拜了高堂之後,不是還要夫妻對拜嗎?然後纔是牽入洞房,白骨神巫突然莫名其妙的拜他,應該就是這麼想吧,那他也就回拜一下羅。
他並不知道,白骨神巫拜這一拜,不是禮節,而是一個女兒家以全部身心相托,今夜今時之後,妾身君屬,一切拜託了,而於異回拜,在白骨神巫心裡,就是鄭重承諾的意思,所以說他陰差陽錯的,到還真合了白骨神巫這一刻的心態,反是苗朵兒迷糊了,就在一邊看着,也不怪她,她才十五歲,哪想得到那麼多。
白骨神巫起身,素手纖纖,牽了於異的手,道:“好了,我們走吧。”
三人騰空而起,身到半空,白骨神巫再回頭看了一眼山門,跟着於異,一直飛了下去。
三人飛得不快,沒事的時候,一般不必飛太快,太快了風大,吹着不舒服,雖可運罡氣護體,但也消耗靈力啊,慢慢飛舒服些,天亮的時候,也飛出了好幾百裡,下面看到一個小小的鎮子,在酒旗招揚呢,於異一則大肚漢有些餓了,二則他是見酒旗就走不動路的,道:“雪鳶朵兒,不如我們先下去吃了早餐吧,然後你們兩個進螺殼裡去,我帶你們飛,那樣快些。”
“好。”白骨神巫百依百順,看着他的眼眸裡,更滿是柔情,正如新婚的妻子,看着滿心歡喜的丈夫。
苗朵兒卻是隻小野貓,早把昨夜的事給忘了,咯咯一笑道:“你是發酒癮了吧,怎麼樣,敢不敢跟我拼酒。”
“來啊,誰怕誰。”於異興奮的捋袖子,於異也是個野的,相對於白骨神巫的柔情,他其實更喜歡苗朵兒的野性。
在鎮外找個無人處落下,然後步行進鎮,鎮子很小,酒店也很簡陋,三兩張桌子,有一張桌面還開了一條大縫,條凳也灰僕僕的,店老闆是個乾乾瘦瘦的老頭,看到白骨神巫,竟然有些侷促起來,他這樣的小店,只適合於那些趕遠路的旅人,白骨神巫這樣仙子一般的人物,去坐那些高低不平的條凳,實在是有些褻瀆了她。
不過於異不在乎,對於異來說,有酒的地方就是天堂,他興高采烈的找了張桌子坐下,拍着桌子叫:“店東,拿酒來,把你店裡最好的酒拿上來,要大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