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着第三層的通道打開了,水生還是感覺到哪裡不對頭,具體哪裡也說不出來,就是有這種感覺。
水生也沒有多言,只是向着藍光通道一步踏出,等到回頭望去已然抵達第三層了。
果然還和上次一樣,這次同樣沒有看見除卻自己外的其他人,而這層困境也絕對不可能是真實幻境。
一眼望去頭上頂着灰濛濛的天空,腳踏在赤色的大地之上,一望無際的荒野,除去野草再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水生吞吐呼吸間自然察覺到了充斥在這片天地間的不是正常的空氣也非靈氣、習氣,居然是傳說之中的以太氣息。
儒家經典之中有一言曰:“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其中講到的“食氣者神明而壽”中的氣卻不是凡間靈氣正是這以太之氣,以太之氣乃是神界中上位神靈們呼吸的氣體。
生長在這種氣體充斥的天地裡,即使一頭凡間的豬也能生出靈智修煉成妖,活個幾萬歲月不成問題。
這是在這裡出現以太氣息還真是詭異得緊,完全不合理甚至違背常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神魂告訴自己開啓傳承之後就能打開通神之路,只是這神界之行,現在看來卻要三思而後行,去不去還要再做打算了。
這片荒野安靜到恐怖,靜悄悄的似乎沒有其他生命跡象存在一般。水生的神識一釋放出去,被天地之間一股強大的法則力量給限制死死的。
和酒徒說的一般,法則大道不同的世界,所修煉和運用出來的實力也不同,在這片天地裡,水生可以肯定自己頂多能施展出相當於洪荒世界頂尖武者的修爲。
所謂頂尖武者卻是修真界不入流的存在,僅僅等同蛻凡初期的存在,水生一個手指就可以戳死的存在。
以現在這種戰力行走在這片天地,看來沒有之前那麼順利了,而且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那就真的要身死道消了。
以從前御風而行的速度在這片荒野之中飛奔,每一分每一秒消耗的道力都大的驚人,每走一步都相當於以前飛行一千里路程。
果然越高級的世界越難以修行,要是換做仙界,估計自己的修爲戰力還真就等同與凡人中的三流武者了,順便來個修士就能一拳打死自己,
水生在枯燥的荒野之中前行,周圍的景象萬里如一,空空曠曠不知盡頭也看不見任何人煙,甚至連他的神識也無法運用,憋屈到難受。
這種落差也太大了,前一刻還是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現在卻一切未知,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甚至都無法掌控。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約有五六個日夜的模樣,水生整個人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飢餓和疲憊,以太之氣太高級並不是那麼容易吸收和消化,導致了自己那具早就不用吃喝的肉身產生了飢餓的感覺。
五六個日夜這片荒野始終如一,天空之中一片灰濛濛,不知道白天還是黑夜,陰暗之中有一縷光明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卻又無法感受到光和熱。
拖着疲憊的身子,水生舉步艱難,漫長的前行也終於看到了一絲期望,他看見了遠處一座小城,與其說是個城市還不如說是村落來的好。
這個城鎮太小了,小到只有方圓三四里左右,城牆低矮的只有三米左右,一座古老不知道經歷多少個歲月的紅漆大門早已看不到鮮紅,只是暗淡到沒有任何光彩。
大門之上的城頭之上有一塊石匾,似乎用斧鑿銘刻了三個大字,這種文字幸虧水生認識,否者以神識無法運用,那水生還真就成文盲了。
這三個字竟然是殷(yan)文,亙古紀元長河裡流傳下來爲數不多的人道文字,不帶任何法則力量,僅僅是傳播文明的純粹文字而已。
殷文大約是七八個混沌紀元以前那個時代一位雄踞八百大世界的不世出的人族共主盤庚創造出來的文字。殷文乃是殷紅文字,傳聞之中盤庚觀看天界大日落山那一剎那之間捕捉到殷紅之意而應運創造而出的文字。
水生看清那三個殷文,瞬間有一種見到鬼了的感覺,不,不是鬼,而是上古魔神的感覺,太不可思議,而且甚至說得上恐怖如斯。
居然是朝(zhao)歌城。對於這個地名,水生是無比的清晰,因爲殷文正是共主盤庚在朝歌城創造出來的,而朝歌城正是共主盤庚的大殷天朝行都。
城門旁邊有着兩個青銅色皮膚的士兵站在那裡,如同雕像一樣佇立站在那裡,要不是看見他們吐氣如練,水生定然以爲他們是雕像了。
城門大開,甚至清晰看到城裡人來人往駱驛不絕,卻沒有任何踏出城門之外,或者換句話說,沒有人從這個城門走出去。
“你是從死亡平原走出來的?”
一個手持橫戈的士兵看着疲憊不堪的水生表情古怪的問道,他一出口說出來的話,水生居然聽懂了,而且很巧合的是他說的話居然和水生生活過的凡間城鎮方言很像,這種語言在元始天魔經文之中也是有記載的,叫殷語。
“是的。”
水生看不清對方的修爲,不過從他吐氣如練來說修爲應該在自己之上。雖然不知道他這樣問話是爲什麼,但是如果沒錯的話,自己走過的那片荒野應該就是死亡平原沒錯了。
“你想進城?”
另外一個手持青銅劍,身穿盔甲的士兵,聲音如雷轟,一板正色的問道。
從他的語氣里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的表情來,水生現在所能做的也就是如實回答了。
“嗯。”
水生髮現自己每開口吐出一個音節都異常的艱難,豆大的汗水從頭上流了出來。
“那你進城吧,拿上這枚令牌。”
剛纔問話的士兵沒有做任何的刁難,只是從手中丟了一枚正面刻畫着燕子的令牌,背面寫着一個兩個殷文“武城”字樣,很奇怪的令牌,也不知道有何用處。
“多謝大人。”
水生向着持劍的士兵行了個禮數,這是對強者的尊重,他值得水生行上一揖。
“不必客氣,你走吧。”
持劍的士兵沒有多言,對着水生吐出這幾個字又冷冷的走回了大門的右側,恢復瞭如雕像般的站姿。
水生拿了令牌便顧自向着朝歌城走了進去,也沒有回頭顧他。
就在水生剛走不久,手持橫戈的士兵對着持劍的士兵露出了疑問的神色。
“將軍,你怎麼將令牌交給他了?”
沒有想到手持青銅劍的士兵卻並非守門的士兵,還是一位軍隊的將軍。
“怎麼了?”
將軍帶有一絲遲疑問道,身邊的士兵是他的心腹,有些話自然是可以對他說的,自然也沒有什麼顧忌。
“他可是從死亡平原走出來的人?”
士兵自然發現了什麼,但是神色還是遲疑了一下,頓了頓回話道。
“我自然知道他是從死亡平原走出來的人,但是你也發現了他體內流淌着君上的血脈,想來應該是君上的後世子孫。”
將軍聲音帶有一絲無奈和深深的憂慮,感覺到一陣無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全身的力氣似乎被完全抽乾了一般,整個臉都變的慘白起來。
“可是你不該將令牌給他,那樣反而害了他。”
顯然這個士兵和將軍的關係並非一般的上下級,更像兄弟一般,稱呼也只是你而沒有用上您這樣的尊稱,說話直言不諱,毫無其他顧忌。
“楚雖三世而亡,卻被詛咒萬世。他的出現是一個契機,也許吧。”
將軍望着遠方深深露出淡淡的哀思,給自己一個希望同時也多了一份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