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畢竟是最初時代,人類文明才發跡並沒有多久,因此大自然還保留着它最初的形態,參天的古樹、濃密的灌木、清澈的湖泊、令人心曠神怡的空氣,一切都透露着原始的氣味。
而這片看上去無害綠色的密林,卻並不是表面上那樣和善的,相反,各種兇惡的動物和有些成精的植物都暗藏在天然的保護色之下,只是這次來出遊的三人都不是普通人,易哲每一次碾平前面的路時,也總能看見一些蠕動狀或者無脊椎的長條動物。
那些都是藏在土壤或者是落葉堆之中的獵手們。
他們已經度過了第一個夜晚,老實說並不是特別好的。
深夜的森林裡,到處傳來止不住的蟲鳴聲,還有那些飛的漫天的蚊蟲,還是特別毒的那種,一個個顏色鮮亮的像是亮色系的顏料打翻了混在一起。
這種情況下,哪怕知道身邊睡得是美女,也沒有打算好生睡個覺的心思了。
你們烏魯克那些跑到這兒來砍樹的都是勇士啊臥槽。
又有一頭兇狠的食肉動物從一邊閃電般的竄出,只是直接撞進了天徵領域就被碾成了肉沫,頭上時不時的掉下幾根粗蟒又或者是大胖子巴掌大的蜘蛛,儘管全部都被瞳力壓成渣渣,但是這種情況……真的不能說是出遊啊。
然而,他身後的倆大姐,卻時不時的發出嬉笑聲,清脆如同風鈴的碰撞,好吧,可能真的是時代的隔閡,易哲擦擦汗並不想去理解將一條腰粗的蟒蛇給打成死結有什麼好哈哈大笑的。
倒是懂獸語的恩奇都很是不忍心的讓吉爾伽美什放棄這種行爲。
易哲從恩奇都那拿過一坨肉乾,味道並不好,但他還是塞在嘴裡一邊咬着一邊說。
“已經差不多要走到樹林的中心了吧?”
“看起來是這樣。”吉爾伽美什丟開了手裡頭一直揉的紅眼黑毛大劍虎,這隻第一梯隊的肉食動物落地就倉皇的逃的不知蹤影。
“你們那被傷到的士兵們是在哪兒碰見那魔物的?”
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不語的看着他,一會兒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這才十分配合的哦了一聲。
你們……肯定是已經忘了這件事了吧!
“森林裡要想具體說位置本就很困難,倒不如說,只要進了這森林,都有可能碰到。”吉爾伽美什揚了揚頭。
這是什麼RPG還是自動遇怪的嗎!
“算了算了,士兵們當時做了什麼觸發了這個地圖BOSS?”易哲捂臉。
吉爾伽美什嚴肅的抱着手,看着他。
一分鐘後。
“OK,OK,我瞭解了,你也不知道,好了不要再擺出這樣的臉色了。”易哲忙着擺手。
“哼。”
“靠,不知道就算了,還擺出一副我好沒用的樣子是幹什麼……!”
“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本王不知道的事情?”吉爾伽美什一皺眉,精緻的臉上浮現了高傲和自信。
“可剛剛你明明就不知道。”
吉爾伽美什保持着這樣傲氣凜人的臉色。
一分鐘後。
“好了好了是我輸了。”易哲不想再多說,轉過身去。
“線索的話,還是有的喲。”恩奇都看着兩個人的互動不由得一笑。
易哲和吉爾伽美什又看向她,只見這個纖細少女的背後,正站着一尊巨大的近藤勳,不……是一尊巨大的黑色猩猩,那油光亮麗的皮毛,石刻般堅硬的五官面容,想必放在猩猩裡也是歐巴一類的存在。
什麼時候接近的,居然沒察覺到,此僚莫不是百萬年魂獸?
恩奇都踮起腳,似乎是想要拍拍近藤勳的肩膀,親近平人的組長特意低下了身滿足了她,恩奇都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然後在它耳邊低聲說着什麼,近藤勳不時點點頭,眼中時而閃過幾絲擔憂,然後抓抓頭,用磁性低沉的聲音回覆少女。
易哲和吉爾伽美什不覺明歷的看着這一幕。
“似乎,那隻叫芬巴巴的蟲祖就在這周圍。”恩奇都點頭瞭解了後,大概翻譯成了這句話。
“這附近?”吉爾伽美什掃了掃四面八方的密林,“沒看見啊,聽士兵說應該是相當龐大的生物纔對。”
近藤勳又說了幾句,恩奇都聽完後也有些驚訝。
“它就在這片厚實的地表下,平時伸出觸鬚偶爾到外界攝取能量。”
“這片地下?”吉爾伽美什低頭看了看腳下,“哪片地下?”
恩奇都看了看遠邊的山峰,又瞧了瞧完全相反的另一頭,然後對他們示意。
這不是魔物了……壓根就是一亞波人制造的超獸吧,易哲無語的看着這接近幾公里的長短距離。
吉爾伽美什皺皺眉,也不由得犯了難。
近藤勳瞧了瞧他們仨,又嘰裡咕嚕了說了幾句後,抓抓屁股就跳進了樹林。
“它說了什麼?”
“它說回家收拾行李準備跑路。”
“……”
易哲此時嘆了口氣,一打工戰士似得露出疲憊的面色,他略微退後了幾步,右手從左手掌心處握成拳,彷彿拔出刀的姿勢,清冽的鋒芒一顫,湛藍的魔華閃過,閻魔刀就已經被他抓在了手裡。
“得勒,還是我來吧。”
他再說了一句站穩後,閻魔刀倫了幾個圈,狠狠的倒插進身下的堅實土地裡,閻魔刀如同刺積雪一樣輕鬆無比的刺入,易哲握着刀柄的手再次一握,蜃魔力頃刻間就已經灌入到這把魔刀之中。
湛藍之銳,具有切開空間之力的閻魔刀,在源源不斷的魔力支援下,在漆黑一片滿是堅硬岩石礦物的深深的地下,易哲紋絲不動的釋放出了猛烈無比的無差別斬擊。
次、元、斬!
沉悶的轟隆聲不斷的從腳下傳遞開來,比起顫動,這更像是地震纔對!
狂吼的魔力被壓縮成細薄到極致的刀鋒,瘋狂的在低下亂射,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甚至有些站不穩,之後,那之前所指的遠邊的山脈猛然破碎,從山腰部炸開,造成了巨大的滑坡,岩石土壤一併雪崩般的奔流而下!
刺穿空氣,刺耳又尖細,細薄的刀光魔華嗤嗤嗤的從山腰部飛射向天空,之後,山脈之下的地面,那些魔力的斬擊全部從土壤中破開,沖天而起,都拖起長長的藍色的尾光,甚至直入雲霄,斬碎了天邊的稀薄的雲。
出來吧,易哲默唸一聲,同時輪迴眼瞳力大放,天徵領域全部沉入了地面以下,展開了連續不斷的強大轟炸,斥力引力涌動!
大地就想要裂開了一樣,不時傳來讓人心驚的崩斷聲,驚慌了無數密林中棲息的鳥兒,連帶着那些敏捷的食肉動物們都紛紛邁動起健壯的四肢瘋狂的逃竄着。
神羅天徵!
地表以下每處都炸開了禮花!
一聲淒厲的咆哮聲響徹而過,甚至一下子就蓋過了這大地震顫的宏偉的破滅之聲!
易哲一怔,旋即就立刻鬼影一樣的後撤,同時,他之前的地面炸開,一條巨大粗壯又帶着污穢的蠕動的大肉觸鬚就張牙舞爪的扭動着噴泉一樣的噴向半空!扭曲的甩動着,那上面站着的透明黏液也甩在了地上,卻像是硫酸一樣發出腐蝕的聲音。
易哲二話不說,閻魔刀一橫,刀光一閃,這看起來就噁心的大象粗的肉觸鬚就乾淨利落的被一分兩段,濺開紅色綠色混合在一起的灼熱之血。
蘊含着更強烈的憤怒,地面不停炸響,數不清的巨大肉觸鬚以噁心的扭動姿勢在陽光下起舞,每一根都能輕而易舉的拍碎小山,看着有準頭一樣朝他們全部刺來的鋪天蓋地的鼓起血管青絲的觸鬚,易哲冷哼一聲,就全部在他之前就被震成了粉末。
無形的斥力巧妙的繞開了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她們只覺得周身有風吹過。
第六,景門,開!
轟然降臨的重壓,升騰綻放,狂亂的藍色蒸汽,易哲拖起尾焰幾次瞬步眨眼間就穿過了一大段長長的距離,他並沒有再次揮舞閻魔刀,而是直接用空着的左手一把手死死的扣住了某一根對着天空搖晃的巨大的肉質觸鬚。
入手的手感滑膩卻緊繃,多多少少有些噁心,易哲五指都深深的抓入了那不停擺動的觸鬚,彼此角力之下,易哲贏得相當的輕鬆。
瞳力更盛,他直接死死逮住這一根觸鬚,然後就朝着天空噴射而去!隱約間能聽到某個生物的兇惡的咆哮聲,山脈徹底崩潰,從地表之下那被易哲粗暴給活生生拉出來的蟲祖,露出了它巨大身軀的冰山一角。
複數的巨大眼睛,咕嚕咕嚕的四下轉着,好像是常年在暗處,直視陽光有些刺眼,那表面的皮層上不斷的分泌着讓人作嘔的粘稠物質。下面則是一條扭曲裂開,呼吸都能吹起一陣腥臭血風的巨大的嘴角。
巨型大的身體,當然不可能被直接拉出來,倒不如說,是因爲那根被逮住的觸鬚,已經被拉的斷開了。
易哲仍然直上,直到在高處俯視才停下。
確實是相當醜陋的生物,那露出來的百十來只門板大的眼睛帶着攪拌納豆一樣的音效各自不同睜着不同的視角會讓人有些噁心,而且這還只是被拉出來的一角而已,真的將它徹底拉上來,估計要看的,就是一座雄偉的山峰瞪着幾千只自帶粘稠音效果的那種更加噁心的東西了。
芬巴巴下一刻,露出來的百八十個眼球突然同時一頓,然後齊齊的將那有些讓人背後一涼的視線全部投射在易哲身上。
淒厲的風聲,似乎無窮無盡的觸手瘋狂朝着半空的易哲淹沒過去,而且地面還在不斷的被破壞,更多的觸手如同她的分身一樣綻放開來,甩開那稚嫩的羽翼。
呼啦嘩啦,空氣被凌冽的給切成碎片,芬巴巴的那些幾乎可以觸及天空雲彩的觸手全數衝上去卻被冷漠無情的給切成了碎片,在空中就解體成了片狀,一片一片沉重的綠紅色血肉墜在地上,砸起難聞的血花。
嗷——!!!
天空上的易哲渾身升騰着沖天的蒸汽,看着身下不停發出海嘯般震聾人耳朵的芬巴巴,不由的一笑。
“終究還是一頭畜生而已,至少所謂的神靈精靈還懂得與我周旋。”
他將閻魔刀的鋒銳刀身伸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之中,居合一道就是利用拔刀時產生的壓迫力,在出鞘時造成無與倫比的速度和殺傷力,現在他可沒有刀鞘,再說融合蜃魔力的閻魔刀,這世上也不存在能抗住這把魔刀劃開的刀鞘。
但六門下的體魄,左手握住銳利刀身的手腕,卻能成爲刀鞘!
細長的閻魔刀在左手心擦過,手心也劃出了觸目驚心的血痕,但易哲毫不在意,他殺心凝聚。
吸氣!吐納!合一!
極意之居合,半月之劍!
眼前的空氣碎裂,空間也隱隱被擦出漆黑的界限,魔華以殘月的形狀掠過天與地的距離,摧枯拉朽一路斬斷無數朝他飛射而來的巨大觸鬚,血肉分離的聲音不斷傳開,紅綠色的鮮血下雨一樣滴落在密林之上!
芬巴巴那露出來不多的,卻是山峰大小的渾圓頭顱一頓,旋即一道細密整齊無比的切痕悄然綻放,伴隨着悽苦的吼叫聲,那半邊的頭顱,瞪大的百十隻的眼睛瞳孔全部裂開,沉重的滑落在地震起動盪!
刺鼻的血液如同噴泉般的從斷裂處噴發上半空!
不過易哲一愣,伴隨着那讓人牙酸的被切斷的聲音之中,還有着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漫天的金光燦爛從芬巴巴的傷口處稀稀落落的掉落在地上。
那全都是金光閃閃的璀璨黃金。
這貨按體積上說,眼前砍爛的也就一隻手的大小,就爆了這麼多的錢?
易哲怪異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吉爾伽美什,如果那敘事詩不假,斬殺這頭BOSS的應該是他來着,然後得了無數的財寶,該不會把旺財的典故給順手抹了把。
他搖了搖頭,又繼續砍了幾刀,這隻蟲祖體型威力都很驚人,但頂多也就跟之前碰到過的古神精靈一個水平,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一頓刀光的狂轟濫炸,漫天血雨。
不過一下子易哲又急着制住了手,他更難以置信看到芬巴巴傷口處一個新掉落的玩意兒。
臥槽?
居然,爆了個妹子?
在那蠕動的血肉裡,一個聖潔如同天使的美麗女人輕皺眉頭,閉着眼,抿着嘴,好像是在做惡夢似得被封在那裡,四周彷彿有生命般的小觸手將她死死的拉扯在那裡。
總不會是哪裡的馬猴燒酒碰到了這觸手之祖,然後進行了王道的調教了吧……
不管怎麼樣,再繼續這樣無腦平A還是有點不太好,於是易哲收起閻魔刀,整個人俯衝下去,斥力被他握在手裡頭當成劍切碎了死而不僵的巨型觸手,落在芬巴巴虛弱的巨型軀體上,一把用力的將那美麗的女人給撈了出來,扯斷了那些小觸手。
看了看手裡頭昏迷的女人,易哲拍了拍她的臉,無果。
略作一尋思,乾脆用轉生術把生命力勻了一點過去。
升起的淡淡綠光之中,女人似乎回覆了意識,嚶嚀出聲,緩緩的才睜開了眼睛。
“大妹子,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芬巴巴的核心,也就是娘化縮小版的這貨?”易哲嚴肅的問,這種事兒雖然狗血,但萬一發生了呢?而他右手那凝聚着渾厚魔力的手刀早已代表了這一切的後果。
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此時也已經過來,看見易哲不知哪裡撿起一個女的。
女人還有些恍惚,她怔怔的看了會易哲,然後溫柔的一笑。
“是你救了我嗎?”
“哦?不是芬巴巴的娘化啊。”易哲悄然間收回手刀,畢竟這世上那羣舊日支配者都能娘成奈亞子,小心一點總是好的,他瞥了一眼極度噁心的芬巴巴的屍骸,一想到那千萬分之一的概率,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女人靜靜的看着他,然後反手抱住了他。
“救我的勇者啊,請接受我伊絲塔爾的愛吧。”
撲通。
易哲面無表情的鬆開手,任憑這貨又掉進了芬巴巴那之前纏住她的血肉之中。
瑪德智障。
PS:我就不該先在評論區回覆那位道友,說今晚有更……差點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