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養病期間太過閒了,將藏書閣打掃乾淨後每日便來讀上幾本書。洛挽將最後一罈酒放到馬車上,轉過頭對楚辭說:“我若回來晚了,便不用等我。”走了幾步回頭又說:“莫要忘了喝藥。”

楚辭眼裡含着笑意,點點頭。“早去早回。”

洛挽走後,楚辭登上閣樓,站在書架上翻閱着各種歷史典故。山莊下面有一個小鎮,雖說人口並不是很多,百姓倒也過着安居樂業的生活。洛挽駕着馬車停到一家酒樓門口,店小二迎了出來。

“洛姑娘今日怎的來的這般早,這雪還未化掉,路又滑,下次讓我去拿便可。”

“無妨。”洛挽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看了一眼街道好奇的問“如今也馬上就要年下了,我順路置辦着年貨,倒是怎的今日這般冷清。”

店小二四處看了一下,小聲說:“姑娘怕是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當今聖上至今下落不明,只怕着天下終歸是要易主的。”

小鎮人不多,消息倒是傳的快。洛挽垂眸,皺着眉。“莫要亂說,這可是要殺頭的。”

店小二倒是機靈,不在言語。“姑娘請稍等。”

店小二出來時,手裡還提着一食盒。“這是老闆娘走之前命廚子做的,還新鮮着呢。”

“你家老闆娘去哪了?”洛挽接過小二手中的食盒和錢袋問。

“老闆娘這幾日出去辦事了。”

洛挽離了酒樓,走到賣成衣的店。楚辭身上的衣服還是以前破舊的,想着在爲他添置幾件新衣。買了些年貨,擡頭看着頭頂陰霾的天便駕駛馬車往山莊駛去。豆大的燭火晃動了一下身子,楚辭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想來洛挽這時也該回來了。

拿了搭在椅子上的披風出門站在山莊門口等着洛挽的歸來,陰霾的天空慢慢飄下落雪,山上又歸於平靜。洛挽回來時看到站在門口的楚辭,不自覺的嘴角向上揚起。

“外面下着雪,怎的不打把傘。”走進楚辭面前,用手拂去落在楚辭頭上的雪。

楚辭接過洛挽手中的黃油紙傘,伸出手放在洛挽的面前,洛挽將手中的東西全部交給楚辭,任由着他提着重物。

楚辭的傷勢已大好,洛挽知道他便要走了竟有些失落。楚辭站在廊下看着雪,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笑了笑說:“難得有閒心在這賞梅看雪,人生倒也沒有了遺憾。”

“你傷勢已經好了,只怕要走了。”難得有美景相伴,卻還是說出了煞風景的話。

“這些時日勞煩洛姑娘的悉心照料,楚辭感激不盡。”楚辭垂着眸,任由風吹亂他的發。“楚辭馬上便收拾衣物,準備離開。”

“楚辭,你是何意?”洛挽有些微怒,救他回來是自己一廂情願,對他好也是自己一廂情願。如今他說要走,倒是有些自己趕他走的意思。“我何時說過要趕你走,你既然不想留下,我也不好強留你。”

洛挽生氣的佛袖離去,留下楚辭一人。楚辭站在洛挽房門口,想要敲門卻又放下,終是在一聲嘆息中慢慢離去。第二日清晨,洛挽打開房門一眼便看到了氣色甚好的楚辭。“若是要告別,不用了。”

“不是。”

“那是什麼?”洛挽擡起眼眸,對上楚辭清澈的不帶一絲雜質的眼睛。

楚辭微紅着臉,不知怎麼開口。“那個…我…我想了一下,不知你可願收留我?”

洛挽難得看到他扭捏的姿態,“噗嗤”一聲竟笑出了聲。“也就是添雙筷子的事,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