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佛醒來時,天已大亮,天色還是陰沉沉的,霧氣瀰漫的看不見遠處的山。踏着泥濘的道路跑回村裡,不少死人零零散散的躺在道路上,散發着惡臭味道。無不告示着紅佛昨日發生的事情,像是噩夢一樣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村裡倖存下來的也不過年幼的小孩和行動不方便的老人,也有些在妖怪手中逃生的一些年輕力壯的人,奈何斷手斷腳。
紅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婦女看到紅佛,語氣惡狠狠的說:“你還有臉回來,如果不是你村子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爲什麼死的人不是你,嗚嗚。”婦人說完捂着臉痛哭起來。
自從自己出生,就沒有受到村裡人的好臉色,每日見到她各種冷言冷語傳入她的耳中。就像他們所說的那樣,自己真的災星。紅佛被趕出了村子,無處可取的她跟隨着難民走到京城,在路邊撿了一身破舊的男裝,倒也合身,女伴男裝的她每日都提心吊膽的怕被發現自己是女兒身。
紅佛不懂得如何乞討,每每便是吃的上頓沒下頓。有時討來的饅頭會被一羣混混搶走,紅佛也不敢吱聲怕被打。雖有想過就這樣一走了之,但一想到御影對她說的話,有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紅佛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到御影了,他明明是山神,爲什麼妖怪侵入村子他卻沒有出現?帶着滿肚子的疑問漸漸進入夢中。
御影那日回到村裡,便早已知曉那是狼妖故意的。與狼妖大戰後御影身受重傷,到現在還未痊癒,若是與那狼妖發生正面衝突,只怕他是凶多吉少。卻又擔心紅佛的性命,在山神廟看到安然無恙的紅佛,御影便放下心了。心裡暗道:“這丫頭倒也聰明,能逃過此劫到算是她命大。”
京城的繁華是紅佛從未看到的,各種衣着鮮麗的人穿插在人羣中,發上的步搖晃動着甚是好聽。香氣十足的包子味道飄蕩在空中,紅佛揉了揉早已餓癟的肚子看着又大又香的包子嚥了咽口水。賣包子的老闆看着紅佛問“要不要來一個包子?”
紅佛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沒有一個銅板。瞪大着眼睛看着老闆,望他能施捨一個。包子鋪的老闆見是個乞丐,語氣很不善。“走開走開,既沒錢吃什麼包子,看你髒兮兮的別影響我做生意。”
“誰說沒錢。”御影遞給包子鋪老闆一個碎銀,拿過油紙裝有的包子轉身遞給呆呆站在一旁的紅佛。紅佛揚起髒兮兮的臉看着御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怎麼了,不喜歡嗎?”
“不是,山神大人…。”紅佛搖搖頭,伸出髒兮兮的手接過御影手中的包子。
御影慵懶的倚在城郊外地小亭裡,紅佛坐在一邊狼吞虎嚥的吃着手中的包子,這是她離家數月吃的最飽的一次。御影準備走時,紅佛髒兮兮的小手拉住御影的衣袍。“山神大人,明日,明日山神大人能來看紅佛嗎?明日是紅佛的生辰。”
御影略思考了一下,點點頭。“本神明日會來看阿佛的。”
御影從未過過生辰,更不知道何爲生辰。慵懶的躺在竹椅上,思考着生辰送什麼禮物紅佛會喜歡。“你們說送什麼禮物好呢?”
“送夜明珠,倒也有不少仙子向大人討那顆夜明珠,想必,那個叫阿佛的定會喜歡。”幻狐搖了搖自己的尾巴,眼裡放光。
“那些仙子故意和大人有些來往,只怕不是想要夜明珠,是想要大人。”兔蓀難得看見自家的大人對一個凡人感興趣,甚是欣慰。因爲,不用在每天看着如同死魚臉的表情,搞得衆妖看到這種表情沒有心情修煉了。“大人的美貌是三界公認的,要不大人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她。”
御影滿臉黑線,讓他們來幫忙出主意,結果越說越離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說:“就送煙花好了,記得她見煙花兩眼放光,想必這個她定會喜歡。”
兩位護法表示,怎麼會送煙花這種俗氣的東西,他們真的替御影表示擔心,就這種智商將來能找到媳婦嗎?
紅佛歡喜的看着天空中綻放的一個個漂亮的煙花,這是她一輩子都沒有看過最美的景色了。“山神大人,謝謝你。謝謝你能陪阿佛過生辰。”
“阿佛,你快樂嗎?”命格與別人不同,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命運多坎,隨時都有丟到性命。御影起初有些不在意,他感興趣的只不過是凡人的壽命究竟有多長。
“阿佛很快樂。”因爲有山神大人陪在阿佛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