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那手指似刀刃在心房處走過,十五如跌人冰窖,連呼吸都爲之一滯,可是,那淡淡的幽香音繞在空氣裡,劇痛中,她如何都醒不來。?愛睍蓴璩
心?
她怎麼會欠了別人的心?
對方冰涼的手指停在了心房處,十五感到那手指,在將她整個心臟切出來之後又想將她整個心臟都剖開榛。
那人在她耳邊,低聲,“胭脂!”
躺在地上的十五,豁然睜大了眼睛,盯着蒼穹。
她身體陡然繃直,像是被人固定在冰涼的草地上。同時,她感到,全身劇痛,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她身體裡掙脫而出,每一處皮膚都要被撕裂易。
那情景讓她想起了破繭而出的碟!
而自己就是那個繭。
“唔!”
疼痛席捲而來,無盡的恐慌瞬間將她吞噬,她雙瞳盯着蒼穹上的黑幕,淚水從眼眶中滑過。
冰涼的脣吻過她眼角的淚水,聲音呢喃而自責,“對不起……很快就不痛了。”
唔,十五牙齒跟着顫抖,感覺到死亡的入侵着自己。
蓮絳……蓮絳,你在哪裡!
痛苦持續增強,可那股力量偏生無法衝破她體內,頭頂聲音驟然一愣,隨即驚歎,“封印?!月夕倒是好手段,竟在野郡先下了手。”
“難怪那日你在宮中還能安然無恙,原來是他,將你的魂魄封印封印。”
着十五心臟的手指放開,手掌輕輕落在十五那無形的傷口,剎那間,一股暖流回傾,疼痛緩解,十五終於緩了一口氣。
可那人的手指依然不離胸口,感覺到十五能從劇痛中呼吸,他另外一隻手,再次騰出,動作虔誠而親暱的勾勒她眉眼,而他的脣顫抖的輕然滑過她的臉龐。
“我比你疼得更厲害。”
一陣詭異陰森的風傳來,那人擡頭,看着山下的方向,放了十五,長袖一揮,轉身沒入暗處。
十五緩緩睜開眼睛,吃力的坐起來,發現四周空無一人,空氣沒有方纔那讓人迷幻的香氣,唯有潮溼的泥土氣息。
手下意識的放在心口,沒有絲毫疼痛,那人說的話,也一句都想不起來。
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怪異的夢。
“還在發什麼呆?”
蓮絳熟悉的聲音傳來。
將自己魔性完全封印成爲人類的他,此時黑髮渡月,靜靜的立在前方。
他衣衫沾了了一些泥土,臉色蒼白若雪,可一雙眼睛,卻依然明亮得讓人心動。
沒等十五回答,他已經走過來,坐在十五身邊。
十五這才注意到,他竟然提着一個食盒。
見他將盒子打開,從裡面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面,遞到了自己身前。
“吃吧。”
他水盈盈的目光,安靜的望着她,“吃完了,纔有力氣戰鬥,吃完了,十五才能變強。”
十五接過他手裡的面,低着頭,將面塞入嘴裡,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爲高處風太冷了,她肩膀在輕輕顫抖,蓮絳托起她臉,操起袖子擦過她眼淚。
望着他溫柔且漂亮的眉眼,十五再也忍不住,撲在他懷裡大哭起來,恨不得將這幾日所有的壓抑都宣泄出來。
“所有人都將希望放在我身上,我也好想將他們從這個該死的地方帶出去!可是,藥材短缺,縱然我一百倍的努力,都救不活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她咬着脣,淚水滾落,“衛爭偷偷潛出帝都去尋藥,可自今沒有音訊,必然是遇到了角珠。”
“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葬在我腳下這些人臨終前那絕望求助的眼神!那是對生命的渴望,他們有父母,有妻子還有孩子,他們不過是政權鬥爭,最無辜的犧牲者。可我救不了他們……”
;十五泣不成聲,哭了許久,她從蓮絳懷起來,凝着蓮絳,打量着他那蒼白的臉。
他有着風華絕代的姿容,卻因爲,想要呆在聖都,不得已封印自己的魔性。
那日在途中遇襲,他不惜喚醒魔性也要護住她,自己卻承受雙重反噬。
沒等復原,他日夜相伴在身側,不過短短几日,他的臉,竟然消瘦了許多,連帶那雙眸,亦有點凹陷下去了。
她的蓮絳啊……
“蓮!”
“嗯?”
十五認真的看着蓮絳,“等瘟疫根治之後,我們就離開北冥。”
她說的北冥,不是聖都。
蓮絳怔了怔,“藥師大人說去哪兒?”
十五雙瞳閃爍出如星辰般明亮的光芒,語氣堅定,“天下之大,必然由容我們的地方。”她擡頭望了望蒼穹,“經歷了這麼多,什麼妖魔鬼怪我都不怕!反正我來聖都,就是爲了找你,等瘟疫一完,我們,就去周遊九州,浪跡天涯。”
“好!”
蓮絳點頭,目光寵溺的看着十五,“十五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面要涼了……”
“嗯我吃着呢!”十五喝了一口麪湯,“爲了永遠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我一定要堅持下去。”說着,飛快的將剩下的面刨入嘴裡。
蓮絳又抄起袖子將她嘴邊的湯汁擦掉,“現在最需要的藥材是什麼?”
“白蒿。”十五搖搖頭,“是苦蒿!那纔是根治瘟疫的根本。只是,三年前,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過聽說皇宮有些,但是……”
“苦蒿?”蓮絳愣了愣,“有苦蒿,就能根治?能根治,我們能浪跡天涯了。”
“嗯。”
十五餓極了,捧着碗,將最後一口麪湯喝下,沒有注意到蓮絳的神情。
吃完後,她意猶未盡,又看了看籃子,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那面是你做的?”
“是。”
“喲,我們魔尊大人竟然還這麼賢妻良夫。”
一人立在巨大的藤木後面,靜靜的看着山坡處發生的一起,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如霜覆蓋,紫色的雙瞳亦跟着凝聚寒冰,甚至於那握着扇子的手,因爲過度用力,指關節早就發白。
兩人說說笑笑的聲音一直在迴盪直到兩人離開,那聲音依然在他腦海。
身體極致疲倦,他一下跪在地上,殷紅的血沫從嘴角溢出,手亦下意識的捂住胸口。
一千年過去了,他仍然記得,那個女子立在荒漠中,手中玄鐵月光寶劍穿過他心頭。]
“離開聖都,浪跡天涯?”他跪在泥土裡,聲音痛苦,“原來,你來聖都,只是爲了找這個人……”
風從山下刮來,似如哭咽。
長髮這纔在月光下顯示出淡淡的栗色,他擡起乾澀的眼,蒼白的脣角噙着一絲冷冽的嘲笑,“千年時光,我用盡一切辦法,才讓你回來……怎麼能你如願就這麼離開?我嘔心瀝血的,讓你迴歸,可你……卻只想和那人,浪跡天涯。”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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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嘲變成了冷笑,又變成了詭異的狂笑。
月光下那身穿紫色衣衫,美貌姿容如神袛的男子,此時面目扭曲,猶如一個發狂的瘋子。
他纖長的手指口入泥土裡,掙扎着站起來,踉蹌的走到方纔十五坐過的地方,目光陰森的看着下方的隔離區,然後一招手,一匹白色的麒麟出現在眼前,載着他離開。
此時正值深夜,皇宮一如既往的陰森恐怖,猶如一座沉寂千年的墳墓。
親王挵着靜靜的立在階梯處,看着這巍峨的宮殿,雙眸冰冷。
這的確就是一座墳墓!
一座,埋葬了他至愛之人的墳墓。
如鬼魅的飄過幽長的
開滿了紫藤花的走廊,那些花隨風飛散,些許花瓣飄落在他身上,讓他不由想起千年前,那個女子坐在紫藤花下替他梳頭的情景。
千年來,他一頭長髮總是凌亂的披散在肩頭,如今早就過腰。
因爲,那替他梳頭的女子,那眉眼中,只有他的女子,還沉睡子他的地宮裡。
隨着他身影由遠飄近,地宮兩側跪着的人魚燈自動點燃,一路道盡頭,一路深到最下面,直到他停在了一方藍色的池子旁邊。
池子旁邊,中滿了豔麗的薔薇,如大片大片的火焰,明媚得要灼傷人的雙眼。
--------------女巫的貓-------------
ps:今天有幾個小夥伴要來和貓爹一起吃飯!西湖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