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機場的候機大廳裡已經是人來人往了。一個五十多歲西裝革履的男人在一羣人的簇擁之下往安檢處走過去。這時,從一邊走過來六個人。領頭的是個氣勢驚人的年輕男人,身後的兩男兩女表情嚴肅的走過來。
“章先生留步。”沈澤之在十步遠的地方就出聲。
章平,也就是被七八個人簇擁在中間的男人停下腳步轉頭皺眉看他。他身邊的一個保鏢立刻過去攔着沈澤之:“你們是什麼人。”
沈澤之微微笑笑掏出證件:“特案組,沈澤之。”
其實這些人早就認識沈澤之,但是現在這個場合他們必須裝不認識。那個保鏢回頭看章平。章平衝他點點頭,他才讓開路讓沈澤之他們過來。
章平倨傲的看着沈澤之問:“沈警官,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還要趕飛機。”
沈澤之對章平的不客氣視而不見,他依舊帶着笑容道:“打擾到章先生我很抱歉。不過今天的飛機您大概是趕不上了。”說到這裡沈澤之臉色一變,他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章平先生,你因爲涉嫌一樁謀殺案被逮捕了,這時逮捕令。”他對着他展開文件。
章平的臉色變的煞白,他往後退了幾步:“不可能,我沒有殺人。”
沈澤之不客氣道:“我們沒有證據的話是申請不來逮捕令的。章先生,請吧。”
氣氛剎那間緊張起來,章平身邊的保鏢都圍在章平身邊,只要章平一個令下他們立刻會對沈澤之他們動手。
“別動。”戚凱低聲喝道,他的槍已經頂在一個保鏢的額頭上。那個保鏢立刻僵住,戚凱把手伸進他的衣服兜裡摸出一把手槍來。
沈澤之轉頭看着章平:“章先生,我想您不會做蠢事的。”
章平道:“特案組倒是名不虛傳,誰都敢動啊。”他對保鏢們說:“行了,你們回酒店等我吧。通知王律師。”
章平跟着沈澤之走了,戚凱才把手裡繳來的槍扔回那個人手裡。這些人都是章平請的安保人員。有槍不奇怪。
醫院裡,章權今天的起色好了不少。呂雲欣一遍幫他拿藥一遍細聲細語的勸他:“先生一定要去麼。您的身體不好,醫生囑咐您還是在醫院休養最好。”
章權聽罷不在意道:“沒關係。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既然沈澤之請我過去,我就看看是怎麼回事。”
他的話剛說完,一個保鏢進來湊近他低聲說了幾句。章權眼神馬上亮起來:“你看清楚了?”
保鏢點點頭:“絕對沒問題,特案組的沈澤之親自過去帶走的。”
章權的起色更好了,他幾口吃完藥,讓呂雲欣扶着他坐到輪椅上離開病房。
另一邊,章平的律師很快就到公安局了,不過在他義正言辭的說完話要求帶走自己的當事人。沈澤之耐心的聽完他的話,然後把一份資料給他看。
“按規定這些東西是不需要給你看,不過給你看了我們彼此都省些麻煩。”沈澤之道。
律師拿過那些資料翻開,只看了幾眼他的臉色就變了。幾分鐘后王律師臉色難看的離開了特案組。
關辛捧着一杯奶茶靠在辦公桌上看着臉色鐵青的王律師咯咯地笑。
“你很討厭他?”戚凱問。
關辛點頭:“他特別討厭。雖然他打官司很厲害,他的律師事務所在平京也很有名,可是人品有問題。我真是超討厭他。”
戚凱也聽過一點王律師的傳聞,看着他在特案組吃癟還是很開心的。
沈澤之從辦公室出來看着戚凱和關辛在那邊聊天也湊過去。沈澤之這個人工作的時候很嚴肅,組員們在他工作的時候是絕對不敢這副樣子的。可是一旦工作結束,他又變的很隨和,私下裡大家也喜歡和他開玩笑。
“組長,他還會來嗎?”關辛問。
沈澤之道:“會的,他是章平的律師,聽說他們的私交不錯,他肯定還會再來的。”
戚凱好奇的問:“組長,你是怎麼讓他走的。”
沈澤之喝了一口水隨意道:“我把章平犯罪的證據給他看了,他就走了。”
“啊?組長你怎麼能給他看呢!你不知道這個王律師有多卑鄙。他肯定回去找證據去了。”關辛道。
沈澤之道:“他可不傻。章平這些年做的這些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不過是警方從來沒有抓住他的馬腳罷了。現在知道我們手裡有這麼多證據,他不會再那麼賣力的撈章平出來了。”
關辛點點頭:“這倒也是。”
這時,幾個人從外面進來,大家擡頭看,正是章權他們。
“聽說案子已經查清楚了?”章權被呂雲欣用輪椅推着過來。
沈澤之道:“是的。不過現在還沒辦法讓章之棟回去。還有一點兒事情要處理。”
章權點頭:“好的。你今天叫我來是?”
沈澤之放下水杯道:“請跟我過來吧。”
沈澤之把他帶進一間房子裡,看佈置是審訊室一類的地方。裡面一邊坐着章之棟和章權別墅的工作人員林強還有管家馬林,另一邊坐着章平。
“爸爸。”
“先生!”
“先生!”
章權點點頭,可是他的目光卻始終看着章平。章平這時才慢悠悠道:“大哥,好久不見。”
章權看着他道:“是好久不見,十年了吧。”
沈澤之過來坐下道:“今天把大家都叫過來就是爲了說清楚這件事情。”
沈澤之看了一圈屋子裡的人,章權面無表情,章平臉上一直帶着冷笑,章之棟低着頭看不見表情,林強的目光卻不時的飄向呂雲欣。
“我們先說第一件事,章之樑的死兇手是誰?”沈澤之道。“事情其實很簡單,我先說兇手吧。兇手就是你。“沈澤之伸手指向林強。
“不是他。”馬林和章之棟齊聲說。
林強本人卻低着頭不說話。呂雲欣扶着輪椅的手慢慢握緊。
沈澤之微笑道:“我還沒說完。兇手是林強,但是林強。”沈澤之看着林強道:“你是章之樑。”
章平的眼睛猛的瞪大,但是其他人都沒什麼反應。
沈澤之接着說:“我先說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吧。王一明一共收了三筆匯款,一筆是馬林的,一筆是章平的,還有一筆是呂雲欣的。三個人的要求都是一樣的,所以王一明收了三份錢幹了一份活。他把安眠藥放在別墅的飲用水裡。所以那天晚上別墅里人都被迷暈了。不過有幾個人沒有中招,一個是管家馬林,一個是呂雲欣,還有就是章之棟。計劃進行的很順利,章之樑被引回來,他看到假裝昏迷的弟弟自然是要過去看。不過這個時候躺在那裡的可不是章之棟,而是穿着和章之棟一樣衣服的林強,他本來是打算趁章之樑不留神用桌上的水果刀捅死他的。可惜他低估了章之樑,在和章之樑搏鬥的時候居然戳中自己死了。”
章平打斷他:“你胡說。如果按照你說的說法,死的是林強,那麼現在的林強是誰?章之樑又在……”他說到這裡不可置信的看着對面的“林強。”
沈澤之道:“章平,你自己的人你認不出來嗎?讓林強整容的和章之樑七八分像不就是爲了這一天嗎?”
除了章平,房間裡沒有一個人吃驚。可見他們都是知道這件事的。
沈澤之道:“我接着說。章之樑誤殺了林強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章之樑很快就有了主意,你先給弟弟鬆了綁,然後和他合起來演了一出弟弟殺害哥哥的戲碼。而演戲的目的就是爲了把國外的章平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