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關泰之前的話說,關家的每一代長子都年不過三十,之後都是長子的弟弟繼續繼承家業。這幾乎成爲關家的一條定律。可是這條定律在關泰這裡打破了。現在看來,關家長子年不過三十根本就是個幌子。他們藉着這個幌子用關家的嫡親血脈做祭品,來換取關家的榮華富貴。
紀子越看着這些棺材問道:“他們家應該這樣做很久了,可是到關安這裡怎麼出問題了呢?”
沈澤之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紀子越在這裡轉了一圈問:“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沈澤之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站在最頂端的棺材前皺着眉頭看着棺材前面的排位。紀子越走過去看了一眼問:“怎麼了”
沈澤之道:“這應該是關家的第一代當家人,他的棺材爲什麼要放在這裡?”
沈澤之這麼一說,紀子越也覺得奇怪,下面的這些棺材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怎麼打頭的一個是成年人呢。
沈澤之走到棺材旁邊道:“我們打開看看。”
紀子越驚訝的看着沈澤之:“組長,你要開棺?”
沈澤之點頭,他繞着棺材轉了一圈發現棺材並沒有用東西封住。棺蓋只是放在上面而已。他從棺材前面扶住棺蓋試着推了一下,居然就讓他給推開了。
隨着棺蓋緩緩推開,棺材裡的東西露出來了。
讓沈澤之意外的是裡面只是一副簡單的骨架,並沒有像關安那樣是屍體保存的完整。一邊的紀子越忽然咦了一聲,他伸手從屍體頭部旁邊拿出一個冊子。
沈澤之湊過去看:“這是什麼?”
紀子越翻看了了一會兒道:“好像是家譜。”
“家譜?”沈澤之接過來翻看看。這的確是一本家譜,裡面的第一個人就是這個棺材的主人關馳。棺材前的牌位上的名字就是關馳。
沈澤之發現,從關家的家譜上可以看出,關家每一代只有兩個兒子,但是一個在八歲就夭折了,還有也活不過三十歲。
沈澤之按照家譜上的名字一一對照,發現所有八歲死去的孩子,都在這裡。除了關安。
沈澤之合上家譜道:“這纔是關家的秘密。”
紀子越看着他,沈澤之道:“關家的確陷入一個詛咒當中,從每一代長子的死亡年齡就可以看得出來。”
紀子越問:“可是另一個孩子爲什麼在八歲就死了呢?”
沈澤之道:“打開這些棺材就知道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關家真的是太喪心病狂了。”
沈澤之把手放在他左手邊的一具棺木上,這是關馳第二個兒子關葉青的棺木。沈澤之和紀子越合力推開棺蓋,裡面果然躺着一個屍體完好無損的孩子。這個孩子穿着民國時的長跑馬褂,小臉是青白色的,他的頭部、四肢和關安一樣,被釘上了木釘。
紀子越低聲道:“所以關安身上的木釘根本就不是什麼封印,而是……”
沈澤之接着說道:“而是他們用人來祭祀中的儀式中的一部分。”
紀子越問道:“可是,這些都是管家的血脈,關家的人就這麼狠心嗎?”
沈澤之道:“如果一個八歲孩子的命能夠換一個家族的興旺呢?”
他說着又打開牌位上寫着“關易白”的棺材,裡面的孩子和關葉青有一點不一樣。沈澤之露出一點疑惑的表情,他挨個的把所有的棺材都打開看了一眼。
紀子越問道:“怎麼了?”
沈澤之道:“沒什麼。我們出去吧。”
兩個人正準備往外走的時候,一道石門突然從房子的上方掉下來迅速的把他們關在裡面。紀子越一驚,跑過去想找機關。但是石門一關,石室裡又沒有窗戶,裡面立刻變的伸手不見五指。
沈澤之沉聲道:“別慌。”他從身上摸出一個小手電,接着手電的光尋找打開石門的機關,可是裡面的牆壁很光滑,根本沒有機關之類的東西。
“怎麼辦?”紀子越問。
沈澤孩子拿着手電掃了一圈,忽然他的手電往後照了一下,紀子越一眼望過去腿抖要軟了。那些棺材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從棺材裡爬出來了。
沈澤之把紀子越拖到身後,他慢慢往後退。這些小孩和關安還不一樣,他們看起來就像提線木偶,行動緩慢,好像也不能思考。不管現在不管他們是被誰控制,對付的人無疑就是他們兩個。
紀子越在他身後小聲道:“組長,你說他們不會和美劇行屍走肉裡的喪屍一樣咬人吧。他們咬我一口我會不會變的和他們一樣。”
沈澤之聽到他的話剛纔緊張的感覺立刻煙消雲散了,他無力道:“不會的,你覺得他們像喪屍?再說電視裡的都是假的……”他說道這裡自動消音,電視裡有時候也有真的,比如眼前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
那些孩子都閉着眼睛,但是好像都感覺得到他和紀子越在哪兒,紛紛面對着他們慢慢走過來。
沈澤之知道槍對他們沒用,因此只帶了一把匕首下來。他這些年動手的機會很少,但是不表示他身手不好。當年在警校裡沈澤之也是拿過全國散打冠軍的人。
他把匕首捏在手裡,然後用匕首割破手掌,讓血染在刀刃上。拿下怪物似乎對沈澤之的血很忌憚,沈澤之剛割破手手掌他們就不敢動了。
紀子越看了一眼沈澤之的手掌若有所思。
忽然,一陣鈴聲傳來,那些小孩又開始蠢蠢欲動,他們很害怕沈澤之的血,但是鈴聲像是在驅趕他們向前,沈澤之策耳聽了一會兒,覺得這鈴聲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他居然聽不出方向來。
這時,最前面的兩個小孩睜開了眼睛,他們的眼眶裡的動西幾乎不能成爲眼珠,那是一塊黑色的石頭,石頭上散發着黑色的霧氣,看起來邪氣無比。沈澤之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猛的豎起來了。
這兩個小孩的動作突然利索了許多,他們猛的衝沈澤之撲過來,沈澤之聽見了戾氣的破空聲下意識的用手裡的匕首去擋,就看見被匕首擋住的是十個尖銳的指甲。小孩手上的指甲足有三寸長,純黑色,邊緣泛着青光,看起來比他手裡的匕首還要鋒利。沈澤之的匕首和他的指甲撞上的時候,居然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小孩的指甲一碰到匕首立刻收了回去,匕首上已經沾滿了沈澤之的血。不要說匕首,就是他的雙手上也沾滿了自己的血。
另一個孩子趁着沈澤之對付別人的時候想伸手偷襲他,沈澤之手裡的匕首挽了個花,收回來的同時削到了他的手。
被劃傷的小孩突然尖叫一聲連連後退,他似乎很痛苦,全身都在顫抖。其他人看到他的樣子一時間都不敢上來。這時,剛纔停止了鈴聲又響起來了,那些小孩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們眼睛一個接着一個睜開,每一個人的眼珠都是黑色的石頭。他們抗拒着恐懼慢慢向沈澤之走過來,同時沈澤之發現他們的指甲正在慢慢伸長。
這些小孩子已經變成了傀儡。雖然他們很忌憚沈澤之的血,但是他的血也不是沒有盡頭的。他還不知在背後弄出這神秘鈴聲的人是誰?沈澤之緊皺眉頭,他把匕首橫在胸前警惕的看着這些傀儡。
忽然前面的幾個小傀儡尖叫着衝了過來,沈澤之立刻揮着匕首衝了上去,他一下子刺中了最前面的傀儡,那個小傀儡發出刺耳的尖叫,他倒在地上,眼眶裡的黑色石頭掉了出來,化作一小灘黑色的膿水,同
時一股惡臭飄散出來。
沈澤之捂住鼻子,這種惡臭的氣味薰得他頭暈。其他的小傀儡卻沒有被他嚇住,他們反而一個接着一個的往沈澤之身上撲,沈澤之雖然身手很好,但是也開始受傷。凡是劃傷他的傀儡自己也很痛苦。沈澤之的血就像是硫酸一樣可以腐蝕他們。
倒在地上的傀儡越來越多,沈澤之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他一個人應付這麼多傀儡,漸漸看是體力不支。沈澤之打退一小波傀儡,後退了兩步氣喘吁吁,他的腹部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這裡的傷最重,血很快滲出衣服來。沈澤之捂住傷口看着依舊緊緊盯着他的傀儡們。
忽然,擋在他面前的傀儡從中間分開,沈澤孩子皺眉,他把匕首放在身側看着中間。一個人從中間走出來,沈澤之挑眉,那個人是關安。在這裡見到關安他一點也不吃驚。
“沈澤之。”關安道,他偏着頭看着他發出天真的笑聲。
沈澤之厭惡的皺眉:“關安,你搞什麼鬼。”
關安收起笑容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你自己跑來找死,怨得了我嗎?”
沈澤之道:“你又是什麼?關家出產的怪物麼?”
怪物兩個字一處,關安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他道:“沒錯,我是怪物。”他冷笑一聲嘲諷道:“只有我是怪物嗎?沈澤之?”
沈澤之眉頭一頓,看着他。
關安道:“看來你還不知道。不過也不重要了,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你還是去地獄問問是怎麼回事吧。”
沈澤之道:“你就這麼自信死的一定是我?”
關安倨傲的看着他。沈澤之眼神一變,拿出刀迅速向他撲過來。但是他的腳剛邁出一步,忽然頓住腳步。他不可置信的低頭,一把水果刀穿破他的腹部,半個刀尖從前面露出來。沈澤之慢慢回頭,語氣驚訝:“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