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軍拉着自己家的大水牛朝着池塘走去。水牛,這天氣不讓他先去洗過澡,黃軍根本就看不住。不過這時候這水牛全身上下特髒,一身的牛屎牛尿。搖晃這尾巴,搞得到處都是,黃騰讓黃軍趕快拉走,免得搞得到處都是臭烘烘的。黃明本想跟上去的,卻被黃騰拉住。這時候跟在後面去,這小子只能變得跟這頭水牛一樣,全身都是牛屎。
“不要讓它一直都泡在水裡,泡一會就好了,不然,你這個是吧。”婆這時候又發話了,黃軍只回答了一句知道了,就拉着牛加快了腳步。這頭水牛到黃騰家已經有差不多六年了,牛角彎彎的像兩柄彎刀,肚子鼓鼓的,有黃桶大,不過這龐然大物,在黃軍面前卻又顯得特別聽話。基本上是黃軍讓它走哪裡,他就會走哪裡去。
“你要聽話知道不,不要吃這裡的草。說了還吃。”黃軍輕輕抖了抖牽牛的繩子。這頭牛竟然就沒有再吃過路上的任何一顆草了。黃軍一看這表現可就開興壞了,除了自己家的白狗,就這牛最聽自己話了。沒幾分鐘,黃軍就把牛放到了池塘裡,他自己找了一個涼快的地方等着,這牛洗好了自己上來。
黃軍坐在一邊,池塘另一邊,有幾個小孩在戲水。黃軍卻不敢去,他沒有學會游泳,村裡一般小孩4歲就學會了。大人也不允許他學,他腿摔斷過,大人總覺着不放心。在陰涼處減了幾個石頭扔進水裡,覺着無趣,又找了一根樹枝在手裡舞來舞去。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水牛上了岸,黃軍牽着牛,沿着原來的路回家,把牛綁在竹林裡,自己進屋喝了水,纔去竹林拉着牛去山裡。
村子裡的山,大概只有放牛的人才會走遍。因爲村裡的小孩把牛趕進山後,就是跟着牛走了。當然也有不管牛去什麼地方的小孩,到了傍晚,哭着鼻子在山裡到處找牛。黃軍顯然不是這樣的小孩,他幾乎跟自己家的牛村部不離,本來媽媽讓帶上黃明的,黃軍嫌黃明太小,自己管不過來,硬是不讓黃明跟着。
山裡顯得格外涼快,樹上不時會有一兩隻松鼠跳出來。這時候黃軍就在想,自己要是能跟它們一樣就好了,這樣自己就不用放牛了,爸媽自然就管不住自己。這種想法,只要是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有這樣的想法,這也是他不帶上黃明的原因。有一個人跟着,他就沒有辦法想着這些事情了。
黃明本來生氣的,不過這時候帶着黃標在院壩裡瘋跑了起來,也就忘記了剛纔的事情。下午的時候,黃騰跟黃老師拿上撮箕還有鋤頭去清理自己家柴房。黃明和黃標也就跟在黃騰身邊。章芬跟滿娘給對面家提了幾十斤米過去,滿娘還不斷的唸叨了幾十分鐘。
“你們兩就在這邊耍,不要過來,髒,曉得麼。”黃老師拿着鋤頭掏着稀泥裝到撮箕裡面,然後指着一塊空地跟黃明黃標下了命令。要不然這兩小子非得在這堆泥巴里打滾不可。黃明黃標很自覺的去了這塊空地。兩人一會去追蜻蜓,一會去玩螞蟻蚯蚓。黃騰擡着泥巴倒到竹林裡面,這片竹林是村裡最好的竹林。村裡的人家要弄個背篼撮箕啥的都會來這裡砍一兩顆竹子。當然這竹林這麼好,還是來源於黃老師的細心照顧,出筍子的時候,黃老師是不允許黃軍等三兄弟進入竹林的。就算是動物,黃老師看見了也會驅趕。
“公,公,你看我抓住了一個點點貓,你看還看不。”黃明抓着了一隻蜻蜓特開心,以前都是用掃帚捕捉的,這次用手抓住了,自然高興。在黃明看來這以前可都是大人的專利,自己還是第一次抓住這東西。黃老師看了一眼後,就讓黃明放了。這讓黃明覺着不開心,轉頭看了一眼黃騰,才發現爸爸正在弄撮箕根本就沒有看着這邊。又回頭看黃老師,沒辦法只好放了這隻昆蟲。黃明回到黃標坐的地方,繼續跟着自己弟弟玩地上的螞蟻。黃標抓住一隻螞蟻正準備往嘴裡塞,被黃騰看到了,急忙趕過來,一把奪了過來。黃標被黃騰嚇壞了,大哭起來。
“看好你弟,不要讓他啥都朝嘴裡放。”黃騰看着黃明,黃明覺着有些害怕。只得急忙點頭答應。黃老師還不曉得發生了啥,聽見黃標哭了,纔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沒事,就繼續清理柴房上的土。父子兩人花了半天才把柴房上的土掏乾淨,然後又把那些個木頭一根根的搬了出來堆在一邊。這時候章芬和滿娘都回家來幫忙了,一家四口,整理完這地方,又把這地方鋪平,準備過幾天就把這柴房重新蓋起來。
黃明這時候也拿着一個小鏟子過來幫忙,看哪裡沒有平就拿着鏟子在哪裡不停的挖。不過很快就被黃騰拉到一邊,因爲黃明把剛剛鋪平的地上,又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
“這柴房,我看還是朝前移哈,不然,誰知道呢。”黃老師,敲了敲擺在一邊的木頭。黃騰聽了滿叔的話,點了點頭。這後邊這土坎確實有些陡,得栽點樹,不然這以後還得垮下來。
“滿叔,我就是想來搞點酒,不是我們家舅子來了麼。”發權提着一個空瓶子,肩上還掛着一條皮帶。
“去喊你滿娘給你,我這手上都是泥,你小子,活都昨好了你來了。”黃老師抓了一把草擦了擦手。坐在一旁的一段幹木頭上休息。發權爽朗一笑就過去了,這借酒已經不是第一次,自然沒覺着有啥不好。
“發權哥,你不這咋滿身是油呢。”章芬見發權走進屋來,手裡遞過來一個空瓶子。滿娘早就聽見了這幾人的對話,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滿娘,你這,幫我裝點,這救急呢,菜都好了,就差點酒。”發權把酒瓶放在了滿娘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