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開竅期到凝丹期的擂臺都戰出前五十,蕭長亭心不在焉地丟下一句:“洞天入口位於城外西郊水潭中,明日卯時自去尋找,最終入圍者,攜帶令牌即可進入書院。”
他說完匆匆離去,雙眼最後看去的方向正是雲夢館,見他如此心急,衆修又是一陣擠眉弄眼、議論紛紛。
“走吧,先回客棧退押金,今日就住在城外了。”
何淼淼掃了一眼場上同境界的修士,除開她與子珅,餘下的四十八人中,有三十八人都是道魔邪修。
這些人勝負欲較強,其中不少與何淼淼一樣,進入書院有自己的目的,說不準會在去洞天的途中埋伏出手。
明日一早時間不足,稍微在路上耽誤一陣,就很容易錯過洞天開啓。現在趕往城外住上一夜,無論如何都不會錯過進場。
“三姐先去,我跟在後面。”子珅看到幾名修士臉上勢在必得的神情,謹慎地傳音提議,“分開行動,省得到了城外被人圍堵。”
能在衆修中脫穎而出的前五十,都是後期或圓滿的修士,多多少少有些手段在,兩人雖不算弱,但小心一些總不會出錯。
何淼淼微不可查地點點頭,轉身出了廣場屏障直奔客棧,子珅在場中逗留了一陣,離開後去了一條尋常不走的街道繞路,估摸着時間差不多,纔不疾不徐地朝城外走。
......
萬里城西郊是一片荒林,裡面景緻一般,前來賞景的人並不多,若不是蕭長亭親口所言,誰都不會想到,集賢書院還有一處小洞天入口設立在此處。
水潭所在的地方很好找,進入林中順着水靈最濃郁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即可到達。
何淼淼散步般走在林間,看起來悠閒自在,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跟着兩人。邪修特有的血煞之氣被掩飾得極好,可她靈覺歷來敏銳,在出城後不久就已發現端倪。
她暫時探不出兩人是男是女,是後期還是圓滿,但從他們跟來的方向與行走的軌跡看來,兩人似乎並不是一夥。
繞過樹木茂密處,來到稍顯空曠的地方時,左後方那名修士終於按捺不住,率先出了手。
一道黑中泛藍的利箭劃破空氣,旋轉着飛射而來,其中蘊含着濃郁花香,還未靠近就已讓人頭暈目眩。
何淼淼趕緊轉爲內息,快速取出解毒丹服下,身形一閃離了原地,不顧這女修明攻,直奔打算暗襲的另一人。
含光無聲無息,貼着草地鑽向潛伏的邪修後方,何淼淼手中紅光一閃,道道法術威力不俗,又因來得突然,毫無防備的邪修立刻露了行跡。
中年男修目露詫異,顯然沒想到何淼淼會不顧射箭的女修,直接衝着他來。
他閃身避過道道火靈攻擊,試圖祭出本命法寶,卻因稍微愣神了片刻,被隱匿身後的含光捉住機會。
暗芒一分爲九,暴烈的氣息讓男修汗毛倒立,他迅速回身反手硬攻,道道黑氣從短刀中散出,凝聚成獸頭呼嘯而上。
含光的速度奇快無比,在空中分開兩道,四劍攻向獸頭與男修,另外五劍隨着何淼淼一起,驟然轉向衝向拉弓的女修。
不再隱匿行跡的含光,紅光堪比空中夕陽,熾熱暴烈的火靈與無數劍氣,瞬間劈散邪氣凝聚的獸頭,破開男修剛剛凝起的防禦護罩,直接沒入其丹田識海。
“道友手下留情!有話好說!”拉弓的女修見她出手利落,招式凌厲霸道,立刻心生退意,忍不住開口求饒。
何淼淼哼笑出聲,心念疾動,操縱含光合九爲一,瞬息之間揮出數百劍氣,周遭草木頓時化爲齏粉。
火靈散出的光芒與夕陽相輝映,無形無質的劍氣在這大片大片的紅霞中,咆哮着絞碎數十利箭,徑直撲向轉身逃離的女修後背。
轟轟轟——
女修與身周樹木齊齊被掀飛,數重防禦盡破,整個人軟倒在地吐血不止,連手指都無法再動彈。
何淼淼正要出手解決,一隻雪銀薄刀從遠處飛來,在她還未動念時,先一步出手斷了女修生機,子珅收回蟬翼刀飛身上前,牽起儲物袋朝何淼淼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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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三姐這麼快被跟上,我就不在城中繞那麼久了!”他彈出兩縷火光燒掉屍身,神識探出一掃,四下再無任何活物蹤跡。
“無妨,兩個跳樑小醜罷了。”何淼淼接過儲物袋,快速牽出裡面靈石與雜物,堆在自己儲物戒一角。“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
決定出城的不只有他們兩人,到達小潭邊時,岸上已有五個隔絕陣法,個個都是無法撼動的四階。
何淼淼、子珅遠遠繞開,來到離水潭不遠處的一棵靈木下,各自取出兩幅四階陣盤,結合起來圍出大片地盤。
“進洞天定是隨機傳送,我們多半會被分開。”
何淼淼盤坐在陣中,一邊清理儲物戒,一邊輕聲道:“進去後不必刻意相聚,現下只餘下四十八人,說不定明日還會更少,我們進入前二十並不難。”
子珅笑着點點頭,道:“那是自然!我們聯起手來,豈不是欺負人?”
何淼淼跟着輕笑出聲,“正是,所以我們還是低調些好。”
兩人玩笑歸玩笑,心中警惕防備絲毫不會少,在修仙界遊歷多年,他們都很清楚輕敵的下場。口中偶爾調侃幾句,倒不會當真往心裡去。
聊了一陣近日修煉心得,子珅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對何淼淼道:“剛剛你走後,我在廣場聽了幾句閒談,與逐青真人和曲鳴蟬有關。”
“哦?什麼事?”何淼淼見他神秘兮兮,本來沒多少興趣,也被帶得好奇起來。
“有人說,逐青真人不是外出遊歷,而是死了!被曲鳴蟬害死的。”子珅說着輕哼一聲,聽語氣頗有些相信這話。
“若這傳言是真,多半也是被採補致死。”何淼淼倒不覺得稀奇,無論死了還是離開了,反正都和那位“氣運之子”脫不開關係。“不過是個貪花好色之徒,沒什麼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