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請各位掌門來不是爲別的事情,首先便是我擒獲了大元汝陽王的郡主趙敏,也就是前些時日策劃元兵於光明頂腳下埋伏於你們的操縱者。且之前我已向汝陽王發去消息將用趙敏交換回各大派被俘虜的弟子長老。”
這話說到這裡,數月以來各大派掌門臉上的密佈陰霾終於掃清了一些。
李休話音一轉,接着意有所指的說道。
“但恐怕這一交換人質的碰面不會那麼順利簡單,難避免要有一場惡戰,到時還要請各大掌門率領弟子多多相助!”
見李休目光掃了下來,空聞起手佛禮,表面帶着恭敬感恩的說道。
“阿彌陀佛,李教主說得正是,既然是爲解救我們幾大派的弟子,我少林上下自當盡心竭力,少林還要感謝李教主的俠義心腸,這份恩德我少林弟子當銘記百年,必有後報!”
宋遠橋與其餘幾派掌門緊隨空聞其後,嘴裡也不斷說着會竭盡全力,不遺餘力,銘感五內,明教大恩大德之類的話。
李休一攏手抱拳,止住了衆人的和同。
“好!這樣自然再好不過!”
言語間雖滿是喜意,但李休面上卻是異常顯露出幾絲擔憂難色,頗爲明顯,這一喝之後也是頓住默然良久,引得衆人側目看去。
“不知李教主可還有什麼難處,只要你說出來,我華山二老願爲李教主解憂出力,赴湯蹈火!”
“是啊!是啊!”
華山二老見李休面現難色,也不細想就跳了出來,一臉的諂媚逢迎,一個巧言好語的說在前頭,另一個嘴笨的跟着後面不斷附喝着。
宋遠橋其餘幾人在這話間空隙也模糊想到,恐怕接下來李休的話纔是他召集五大派的真正目的,同時看向華山二老也是神色鄙夷,感其見風使舵,毫無腦子。
有人接了話頭,問出原因,李休便面色頗爲難擔憂的接着說道。
“五大派與我明教若是合力同心必然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橫掃元兵不在話下,可我們諸多派別,平日裡互有摩擦隔閡,要是各自爲主恐怕是難以做到發揮最大實力,對營救各派長老弟子也會有影響。”
“所以……”
李休環顧堂內一週,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所以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選出一個盟主來暫時統領所有勢力,以便更好的集合我們的力量,妥善佈局安排戰力。”
這話一出,堂中衆人臉上皆現出明色與難色。
在場的都不是什麼蠢人,李休的意圖再爲明顯不過,可也沒法出口駁回,這對救人的確是合理有益,而且現在是他五大派需要明教,有求於明教。
可就這麼把盟主之位讓出去,誰願意居於人下,更何況還是他們僅僅數月前差點剿滅的明教。
關能不屑撇了撇嘴,心裡暗罵一聲實是狼子野心,正道五大派怎能讓魔教壓在頭上,他一抱拳向宋遠橋說道。
“李教主真是好提議,好提議,不知尊派的張真人可隨宋掌門而來。”
李休看着堂下關能眼裡閃過一絲隱秘兇光,身子往大座裡靠了靠,冷眼觀瞧,他倒要看看此事會如何發展,這盟主之位可能跑出他之外去。
“張真人武功高絕,輩分尊上,德高望重實是盟主的上上人選!”
關能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以崆峒和他的實力威望坐不得這盟主大位,可他也卻不會眼睜睜讓盟主之位落在魔教妖人頭上。
何足道沒甚決斷,跟在關能其後隨之出聲附喝。
“此事事關我二師弟及武當弟子還有各派長老弟子的性命安危,我師父他老人家倒也是不惜百歲高齡爲此下了山,可他老人家年紀已高難以參與商議戰前佈局這等費神之事,所以還要一些時日纔會到。”
宋遠橋對此盟主之位倒是沒表現出多少意動,只是尋常敘說回答。
空聞面色如常,無甚波動,可心裡卻是鄙夷,什麼費神什麼年紀已高,怕是那張三丰懶得參與這這些糟心事纔會晚來。
關能的恭維推舉,空聞也是不屑,武功高強輩分尊高他還能勉強承認,可要說在江湖中張三丰是德高望重怕是隻能糊弄糊弄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
數十年前,張三丰三個字的確是聲震江湖,不過卻是兇名煞威。
輕易不與人交手,一動手多半就是取人性命,折在他手上的強手高手宛若河底泥沙,數不勝數。
也就近些年張三丰久不下山,他兇名漸消才逐漸成了江湖後輩印象中白髮白鬚慈眉善目的武當祖師張真人。
“阿彌陀佛,張真人的確是盟主的上佳人選,可張真人遠在千里之外,佈置戰局這事卻是近在眼前刻不容緩,怕是不妥。”
“依貧僧拙見,不如推舉李教主爲盟主更好,營救各派弟子之事最爲倚仗得是李教主,且將戰一地落在光明頂腳下也是明教最爲熟悉的,相信李教主更能妥善佈局調遣弟子。”
空聞眼裡閃過果斷之色,少林今時不比往日,這盟主之位落不到他頭上。
他寧可人說江湖正道一時勢弱屈於魔教手下,也不願被人說少林衰弱已比不了武當!
“是啊是啊,李教主武功天下第一,明教如日中天威震江湖,依我倆看這盟主之位就合該李教主來坐!你們說是不是!”
見已有人先他們推舉出李休,華山二老不示弱立即跳了出來,一通胡亂吹捧,也不管是否實際。
“也可,也可!”
何足道又跟在其後附喝道,一幅牆頭草兩不得得罪的模樣,關能則是臉色黑了下來,宋遠橋神色上倒是沒什麼明顯不滿。
李休將衆人神色收入眼底,心中已有了計較,他若想以後控制六大派,華山派估計不用耗費多少力氣,何足道也好控制,少林武當押後再說,就是這崆峒派的關能實在強硬惡人。
怕不是月餘後的亂戰他也得學一下那周芷若搞掉他,畢竟亂戰之中耳目混淆最好下手,神不知鬼不覺。
藉着這番言語交鋒,李休已看出了些許他想看到的,到此再往下爭論也就沒必要了。
李休慢慢站了起來,雄壯身影高直如一根撐天玉柱、架海金梁,令人望之生畏,氣勢齊齊弱了下去。
他猛地一抱拳,兩袖生出勁風席捲堂內,聲音洪亮如鍾,攝人心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