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倏翳笑了笑,彎腰把筆記本放在樸星鑰前面的桌子上,直接去只隔了一層若影若現的玻璃後的浴室洗澡了。
樸星鑰聽着水聲想,要麼就是黎倏翳特別直,覺得這沒什麼,要麼就是她故意的,難道她在勾引我?
くろき ともこ倒是沒怎麼關注水聲,她的注意力完全在電腦上,瞅了眼PPT說:“黎倏翳說的那個朋友就是我,她總算是想起大明湖畔的我的作用了。”
說着,くろき ともこ就跟樸星鑰一起弄起了PPT。
くろき ともこ真實電腦天才,跟電腦有關的操作總能事半功倍,樸星鑰暫時性撕下她“一無是處只會吃喝玩樂的廢柴幹物女御宅族”標籤。
“我小時候可愛嗎?”黎倏翳出來以後,一邊擦頭髮一邊把下巴幾乎抵在樸星鑰肩膀上,嚇得樸星鑰整個人木頭了。
撫着之前樸星鑰摸着的鼠標,一張張瀏覽着圖片。
“這是幼稚園的時候,那時候我爸爸媽媽還沒離婚。”黎倏翳說着這句話,眼睛裡毫無波瀾,“他們會牢牢記得我的生日,這一天無論多忙都會聚在一起給我過生日。可能是對我的愧疚吧。”
樸星鑰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她聞着黎倏翳身上的沐浴露香氣,縮了縮身子避開危險的距離,望着くろき ともこ發出SOS的目光。
然而くろき ともこ一副無能爲力習以爲常並且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這樣同情的表情是什麼意思…”黎倏翳不滿地說着,“現在可是我在安慰你。你看,你的父母不記得你的生日,可是他們還在一起。”
“不,我其實寧願他們離婚,每天吵架真的很煩的。”奇怪,樸星鑰居然敞開心扉說出來了,“父母吵架也是我考離家很遠的B大的原因,真的很厭煩他們年復一年的(如果不是爲了你早就離婚了),他們最後一次在我面前吵架,我說(那就離婚吧)。他們才終於消停。”
“不管爲了什麼,你父母最後還是沒有離婚。”黎倏翳已經點開了第二張,“噹噹噹,你現在看到的是小學生黎倏翳。”
“可愛。”那兩個小酒窩真招人喜歡,而樸星鑰從小學開始就板着臉。
“中學,這時候很青澀。”照片裡雖然還是笑着的,但是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麼肆無忌憚了,靦腆,眼睛不願意看鏡頭,明顯藏着事。
樸星鑰關注到站在她旁邊個子很高的男生,那男生身材挺拔面容俊朗,替她舉着蛋糕,她一點也不想承認男才女貌。
又翻開幾張:“畢業的照片C位這個是我,去巴黎參加時裝週,老特拉福德球場看比賽,喂,你怎麼不經過我同意把泳照也放進去了啊!刪除!”
一張張照片,像把黎倏翳之前的人生一起經歷了一遍。
樸星鑰在挑選照片時從她各個時代的照片已經看出了許多變化。
一個人的目光是騙不了人的。
黎倏翳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原本澄澈乾淨的目光逐漸陰鬱複雜,像是隱忍什麼巨大的痛苦一樣。
樸星鑰不敢跟黎倏翳提她看到了這些,因爲她並沒有任何立場干涉她的生活不是嗎?
“我和慕笛笙,誰好看?”看完了所有照片,黎倏翳卻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
樸星鑰認爲評論他人面貌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即使知道標準答案,還是很死板地回答:“都好看。”
黎倏翳又好像並不在意這個問題一樣,繼續問:“那我們兩個,你喜歡誰多一點呢?”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黎倏翳湊着樸星鑰近了點,她浴袍下的溝壑若影若現,還有幾滴水珠掛在鎖骨上,幾根手指看似無意撩動幾根縹緲的髮絲。
倘若樸星鑰是個熱血男兒,怕早就把持不住了。
但她也不是什麼冷血女子,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勾引了去,知道自己這樣很不禮貌,可還是偏轉視角尋找更SQ的角度。
“慕笛笙是我最好的朋友。”樸星鑰的喉嚨動了動,意識到自己已經很失禮地盯着她看了好久,又很貿然地別過臉去。
天吶,心臟跳動地好厲害。
她原來這麼下、流的嗎?
“那我是朋友嗎?”黎倏翳把樸星鑰的臉搬過去,她的臉貼過來,額頭貼着她的額頭。
照片裡的美人,不再在照片裡,伸手就可以摸到“其實,我們可以不止是朋友……”
過分了!!
樸星鑰的喉嚨乾地難受,像有火在燒。
她感到背上已經起了許多雞皮疙瘩,可是她並不想推開,她想要繼續,看看黎倏翳到底還會做出什麼親密的舉動。
黎倏翳妖嬈纏倦,將樸星鑰的頭髮挽至腦後,鄰近她輕輕一笑道:“樸星鑰,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容易害羞吶?”
很容易害羞,很容易被看破,所以輕易跌入這個已知的陷阱。
對,這是陷阱黎倏翳是在演戲。
黎倏翳絕對是有目的性的,天下不會有免費的午餐。
可是樸星鑰還是想吃。
但黎倏翳卻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沒有再前進,也沒有退步,撩撥得連空氣都很是曖昧,任門鈴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打算去開。
直到那無休止的門鈴演化急促的敲撞聲,樸星鑰與黎倏翳分開距離,她整個人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像個哮喘病人:“我去開門了。”
來的是一個臉熟的男生,看到開門的是樸星鑰,還一副GC的樣子。
劈頭蓋臉就問:“黎倏翳人呢?”
“她現在可能不太方便見人。”樸星鑰想到黎倏翳還穿着浴袍,下意識擋住他。
“有什麼不方便的!”男生並不如表面上紳士,直接推開門,就往裡面走。
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男生已經衝進來。
黎倏翳雖及時在外面披了件風衣,但傲人的長腿依舊露在外面,看得出裡面穿的浴衣。
“尤哥哥,你不是在國外嗎?我記得我沒有邀請你來吧?”看來黎倏翳與這個人是比較熟的,樸星鑰也迅速在大腦裡梭巡到了這個男的,就是照片裡給黎倏翳舉蛋糕關係還不錯的的小奶狗。
小奶狗長大了,現在是小狼狗??
“尤哥哥”已經被憤怒吞噬,他看了看膚色已經是滿片大紅色的樸星鑰,又盯着黎倏翳恨恨地說:“黎倏翳,你口味真是重。現在是連女的也不放過了嗎?”
這其中必有什麼誤會…
但是樸星鑰好像不適合開口說話,因爲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誠實了。
“尤哥哥這話就不好聽了,我哪有不放過她,我跟尤哥哥可不同,我從來不強迫別人做不願意的事情。你也不問問她,我們是兩情相悅的。”黎倏翳把樸星鑰拉扯到身邊去,很親密地環住她的腰,樸星鑰知道黎倏翳這是拿她當武器了,感覺身體瞬間緊繃,黎倏翳隨意扣在她腰際的手指頭像是點了穴道一樣,樸星鑰不受控制地整個人癱到她身上開始打擺子。
“尤哥哥”把怒意全部轉移到動作誇張的樸星鑰身上,咆哮道:“至於這麼得意嗎?小妹妹我看你還是高中生吧?學什麼不好跟人搞同性戀!這個人很薄情,你別被騙了!愛上她你會後悔的!”
樸星鑰不知道槽何從吐起,但是這位小哥哥看起來很激動,得安撫下才行,她把黎倏翳挪開,終於不打擺子了,但說話又開始結巴:“我不…是。。。高中生…”
“尤哥哥,你這就過分了。我都說了她是自願的。喜歡我的每一個人包括你都是自願的,我從沒否認自己始亂終棄。”黎倏翳凌厲地瞪了他一眼,“你瘋夠了可以走了嗎?我再次強調,我沒有邀請你。”
“黎!倏!翳!”男生還是咬牙切齒叫着黎倏翳名字,像極了新聞裡爲情所困動手殺人的變態,看來黎倏翳確實傷地他很深,他似乎是想要習慣性地對着盛氣凌人的黎倏翳飈一句什麼髒話扳回一局,但又總歸不忍心去傷害她,哪怕是語言上的。
連樸星鑰這個局外人都覺得有丟丟可憐。
算了還是不要去可憐別人了,樸星鑰固定住自己一直在抖的腿,她這樣子太囂張了,那個男的不罵黎倏翳,她再這麼抖下去,她怕那男的轉移火力到她這個路過的無辜觀衆上來。
黎倏翳拿起沙發旁邊的電話:“喂,您好,請問是酒店前臺嗎,我要投訴這裡的保全系統並不是很值得信賴,有異性非法入侵我的房間,你們監控都沒看見嗎?”
“算你狠!”“尤哥哥”只能又暴走了。
黎倏翳關上門,這才關心起樸星鑰反應很重的樣子,說:“你沒事吧?”
樸星鑰從黎倏翳懷裡掙脫出來,她需要消化:“我沒事,我只是有點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