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
原本正開車回家的席野接到了一個電話,等到電話掛斷,他不得不調轉了車頭。
路上,他給顧夭夭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每一個都是在關機中。給莫亦琛也打了幾個電話,同樣也是在關機中。
因爲接連下來都是這樣的情況,席野沒辦法,只能按照電話裡說的,去到了郊外的一件別墅。曾經,他對這個地方很熟悉。
別墅的大門打開又關上,席野一個人出現在了別墅一樓的大廳。
雅緻的大廳裡,精美的沙發上,坐着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席野進來時,她正爲茶几上的兩隻茶杯倒上香濃的清茶。
當席野走近時,她端起了靠近自己的那杯茶,“坐下吧。”
應言坐下,席野的視線落到女人的身上,“你把夭夭怎麼樣了?”
“何必着急呢?先喝杯茶,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聊。”席露輕笑了聲,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席野知道從自己踏進這間別墅時,他就已經危險了。但是想到席露的手段,他實在無法將她的威脅置之不理。
特別是現在,顧夭夭在她的手上。以顧夭夭的性子,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我想要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席露將身前的那杯茶推到了席野的面前,“喝了吧,不然我總覺得你在防備我,這樣的感覺我很不舒服。要知道,我們可是親姐弟,就算不是一個母親,但是身體裡流着的,都是席家的血。”
沒辦法,席野只好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
“這樣夠了嗎?”喝了一口,席野就將茶杯放到了茶几上。
“其實我不明白,你何必爲了一個女人,做這麼多呢?你應該知道,今天你進了這裡,是多危險的事情。”席露輕嘆了口氣,嘴角卻掩不住的得意。
乾脆往身後一靠,席野的姿態很放鬆,“你清楚的事情,我也明白。再說,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從一開始,你就在設計這一切。利用鍾晨,讓我對夭夭更上心,後來又設計出了那麼多事情,讓我不得不守着她,讓鍾晨有機會代替我出去談判。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真不愧是我的弟弟,果然瞭解我。那你就該知道,這次的事情,也在我的計劃中。既然來了,就別走了,留下來住一段時間怎麼樣?”席露放下手中的茶杯,言笑晏晏。
感覺到一股暈眩襲來,席野看了眼茶几上的茶杯,“我沒有拒絕的權利不是嗎?”
“看來你猜到了。”在席露的視線中,席野緩緩地暈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席野沒有離開過別墅。而他也知道了,從一開始顧夭夭就沒有被席露抓過,她跟莫亦琛出國的事情,還是席露後來告訴他的。
別墅裡,席野每天都被餵食了一些藥物,身體一直處於一種極度虛弱的狀態。而在這期間,席露一直試圖讓席野答應娶陸芊芊的事情,席野不同意,她更有時間在那裡陪着席野耗。
但席露不知道的是,席野之所以那麼輕鬆地就踏入她的陷阱,不如說其實他也有他自己的目的罷了。而這個目的,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他達到了。
思緒迴轉,席野
從口袋中摸出了幾塊血玉碎片,如果顧夭夭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覺得極爲眼熟。沒錯,這些血玉碎片都是從席露那裡得到的,之前顧夭夭身上的那兩枚也是。
其實這些血玉碎片一開始的主人就是席野的母親,當初她死之前懇請了席露將血玉交給席野,席露並不知道這枚血玉的威脅,許是覺得無所謂便答應了下來。
後來她也確實是將血玉還給席野了,卻是不忘記設計一番,通過顧夭夭的手轉到了席野的手中,並且血玉也被她分爲了幾塊。
直到現在,才終於在席野的手中整爲一枚。
握緊手中的血玉,席野腦海中不由浮現曾經母親說過的話……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更是閃過決絕與狠辣之色。
這一切,都是顧夭夭不知道,此時的她正在陳冉的不停勸說下,毅然收拾了東西要出院。睡了一覺,整個人的身體也好了不少,顧夭夭也不打算在醫院多逗留。
“夭夭姐,你現在還發着低燒呢,別這麼任性啊。”陳冉從病房到走廊,都勸了顧夭夭半天了。但好話說盡,還是不見她停住腳步。
直到辦理完了出院手續,陳冉還在那裡使着勁地勸着,顧夭夭都有些哭笑不得了,“冉冉,我現在都辦理完出院手續了,難不成你想讓我再辦住院手續?”
“這……有什麼不可以啊?”陳冉被顧夭夭問地一愣。
“是沒什麼不可以,就是我現在想去吃飯,怎麼樣?一起吧。”顧夭夭眼神示意了下陳冉跟自己去。
陳冉想了想,也應了下來,“那好吧,免得等一下你吃飯吃到一半,又暈過去了。”
“這點你就放心吧。但是說好啊,吃飯歸吃飯,別再絮絮叨叨了,纔多大的小姑娘,別整成個小老太婆似的。”顧夭夭一臉的嫌棄,看着陳冉皺起的小臉,輕笑着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昨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顧夭夭不是忘記,卻是刻意地不去想。這場噩夢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她知道……
吃過飯,顧夭夭回了家。
顧夭夭進人客廳時,原本在客廳的白曉和李嫂都看了她一眼,但兩人默契地什麼也沒說。很顯然,白曉已經準備撕破臉了。
顧夭夭也不在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過澡後躺在牀上,顧夭夭將充了電的手機開機,看到了幾個未接來電。
昨晚顧夭夭離開後,齊悠悠一直很擔心她。但是後來給她打電話,都是關機的狀態,給家裡打,又沒有人接。
如果不是想着顧夭夭是去找莫亦琛,雖然兩人分手,但莫亦琛的人品還能信任,齊悠悠早就到處找人了。
電話接通後,齊悠悠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夭夭,你在哪裡啊?怎麼找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會很擔心你啊。”
“我還能有什麼事?只不過手機正好沒電了而已。”顧夭夭儘量用自然的口吻說着這些話,讓齊悠悠察覺不出她的異樣。
果然,齊悠悠沒有注意到顧夭夭的聲音有些沙啞的事情,“那就好,對了,昨天你說去找莫亦琛,然後呢?他有沒有說什麼?”
想到昨晚的交易,顧夭夭不由微微咬緊了下脣,等到電話那頭齊悠悠的聲音再次催促響
起,顧夭夭鬆開了下脣,扯了扯嘴角,聲音微幹:“他現在還不肯說,等一段時間就能知道了。”
“爲什麼現在不肯說,過段時間就能知道?”齊悠悠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悠悠,我哥的事情你別想那麼多了,試着放下吧。畢竟,你還有更長遠的路要走下去的,不是嗎?”顧夭夭心中酸澀,眼淚悄然滾落了一滴,但被她順手抹掉了。
電話那頭的齊悠悠沉默了,顧夭夭知道,其實她還是放不下的。
藉口有事掛了電話,齊悠悠一個人躺在牀上,牀頭放着一張照片,一張顧夭夭沒有見過的照片。照片裡是兩個笑得很幸福的男女,一個是齊悠悠,一個是顧城。
顧夭夭不知道的是,就在顧城失蹤前一個月,他跟齊悠悠交往了。幾個月了,齊悠悠一直沒想到,她等到的不是顧城,而是他已經死去的消息。
“你叫我怎麼放得下啊夭夭……”齊悠悠拿過照片放在手裡,溫柔地看着照片裡的男人,眼底的是決絕與瘋狂。
拿過一旁的手機,齊悠悠給沐瀾打了電話,“沐瀾,我不開心,你晚上陪我喝酒吧?好,到時候你來接我。”
掛了電話,齊悠悠低頭親吻了下照片中的男人,“阿城,只要能爲你報仇,我什麼都願意做。等報了仇,我就來陪你。”
腦海中,似乎還有着那天清晨,他笑着說自己傻瓜時的模樣。齊悠悠的眼神溫柔繾綣,抱着那張照片躺在那兒,嘴角微揚,面對他,她永遠都是那個傻瓜。
三天後。
顧夭夭愣是在家呆了三天沒有出門,期間,顧夭夭跟顧父之間的氣氛降至了冰點。原因是,在這三天裡,白曉又不遺餘力地陷害了顧夭夭一次。
而面對顧夭夭的解釋,顧父卻不再相信。而這一次,也真正讓顧夭夭寒了心。
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三天後的清晨,顧夭夭徑直拖着行李離開了顧家。沒有了哥哥,這個家,顧夭夭也不想要了。
車上,顧夭夭準備接下來的時間就住到哥哥之前的公寓那裡,之前在那住了一段時間,正好繼續回去住。
手機響起時,顧夭夭習慣性地接了起來,“喂?”
“是我!”微沉的聲線突然出現耳邊,顧夭夭下意識地踩了下剎車,伴隨着原本開在身後那些車主們的罵聲,但她卻沒有理會。
深呼吸了口氣,顧夭夭才說道:“有事嗎?”
“你現在在哪裡?”莫亦琛揉着隱隱作痛的額頭,這兩天,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右手上還纏着繃帶,是前兩天新添的。
將車子開到了路邊,顧夭夭將車子熄火,就那麼坐在車裡,“在哪裡需要跟莫少彙報嗎?別忘了,我們之間,只有一層交易的關係。”
“好,那你現在來我公寓。”莫亦琛心頭一火,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顧夭夭這種我跟你一點關係沒有的態度。偏偏,顧夭夭總是這麼無知無覺地惹怒他。
心驀地一慌,顧夭夭還是強自鎮定道:“去你公寓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們之間只有交易的關係?除了實行交易內容,還能是什麼?”莫亦琛語帶嘲諷,說完就掛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