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長老既然位列丐幫執法長老,雖稱不上什麼高手,但畢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這從他剛纔對付胡大全時使出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來。但賈應天畢竟不是胡大全,他身爲堂堂丐幫陝西分舵的舵主,實力當然不容小覷!
對於賈應天的底細,這王長老當然是有所瞭解,所以他認爲對付賈應天要速戰速決,而且赤手空拳肯定不行!於是他便先發制人亮出自己的兵器,同時使出自己的一招必殺技,想趁賈應天猝不及防一招制敵!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刀快,賈應天的反應更快。只見賈應天一個急速騰空大挪移,身子瞬間向後閃出足有一丈開外。擁有這麼迅捷的躲閃之法,顯見賈應天的輕功非同一般,這令王長老大感意外自嘆不如,但他並卻未做任何的停留,繼續扭轉刀式,跟着身子一縱一躍,不等賈應天有絲毫的喘息機會,再次橫刀朝他肩上砍去!而這時賈應天也已經搶了一柄長劍在手,迎上王長老的刀勢,只見刀劍相撞,鏗鏘連聲、火星四濺!
這王長老原本是明教大將常遇春手下的一員虎將,經歷過的陣戰可以說是不計其數,只是因爲在軍中屢犯弱待軍士和剋扣軍餉等罪行,才被朱元璋一怒之下貶爲丐幫執法長老(從這點也可以看出朱元璋是多麼的偏心和荒唐)!自從轉業到丐幫之後,王長老雖說也抽空習練了一些各門派的武功,可使用的還是軍中的刀械,打鬥時也跟江湖人士比武不同,怎麼看也還是軍中的那一套,一味地猛打猛攻,拼的是一股勇勁和力氣,以克敵制勝爲第一要務!
而賈應天則不同,他自幼在丐幫邊乞討邊習武,完全憑一身正氣和精湛紮實的武功才贏取舵主之位,因此他只是依靠靈活輕盈的身手來見招拆招,一味採取防禦政策,卻很少主動進攻。
只見場上兩人你一刀來,我一劍去,王長老的刀法詭異,招式狠毒,處處都透着陰險和狠勁,招招都欲置對方於死地!而賈應天劍術淳厚,步伐沉穩,總能將王長老那些陰招和損招一一破解!
兩人就這樣打鬥了一百多回合,卻還只是打了個平手,難分勝負。王長老見久攻不下賈應天,心下頓時着急,暗忖道: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厲害,自己堂堂的丐幫執法長老竟然打不過他一個分舵舵主,這傳出去了該多麼丟臉?看來得使出自己的必殺技了!
王長老所謂的必殺技當然指的就是他的獨門暗器——梅花針了!只見他右手繼續不動聲色地拿刀朝賈應天砍去,左手手掌卻偷偷一翻,長袖內暗藏的機關中,一枚喂有劇毒的梅花針已經“嗖”地一聲直撲賈應天的面門而去。
一面是喂有劇毒的毒針,一面是攻勢凌厲的長刀,左右夾擊之下的賈應天當機立斷,以一記驢打滾,迅速躍出打鬥中心,巧妙地躲過長刀和毒針的襲擊。但是不容他有絲毫的喘息時間,第二枚、第三枚毒針緊接着趕到,而在發射暗器的同時,王長老手中的長刀卻未曾放緩進攻的步伐!賈應天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躲避毒針上了,再也無暇分身去招架兜頭砍下的長刀,只聽“呀”的一聲慘叫,賈應天的一隻肩膀被王長老活生生地砍下,與此同時,一枚毒針也射中了他的面門。
“你真……卑鄙!”賈應天痛苦地倒在了地上,隨即失去了知覺。
“不怨我,怪只怪你犯了幫規,又不識時務,不知道做人!”王長老將長刀上沾染的鮮血,慢慢在賈應天的衣服上擦拭乾淨,然後大笑一聲,一腳踢開議事廳的大門。
議事廳外,早就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丐幫的幫衆,雖然早就隔牆聽到議事廳內傳出打鬥之聲,但因爲沒有得到指令,卻沒有人敢貿然進入議事廳內。
現在看見王長老踢開議事廳的木門,衆丐便一齊圍了上去。王長老不慌不忙地亮出自己的執法長老信物,朝丐幫衆人大聲喊道:“丐幫陝西分舵衆弟子聽令!”
衆丐雖然大都不認識王長老本人,但是卻熟悉本幫長老的信物,立即一起下跪道:“聽從執法長老吩咐!”
只聽王長老繼續朗聲道:“經查證陝西分舵舵主賈應天,副舵主胡大全公然違抗本朝天子聖命和本幫幫規,私設私塾供子女讀書,並有勾結本幫叛徒司馬康之嫌。本長老奉史幫主之命,已經將二人盡數誅殺!從今日起,陝西分舵內外事務,由本長老代行管理職責,爾等務必以本長老之命行事,直至重新選出陝西分舵正副舵主爲止,違令者幫規處置!”
既然賈應天和胡大全是違反幫規被執法長老所誅殺,衆丐當然無話可說,於是齊聲說道:“謹遵長老之命!”然後陸續起身散去。
順利疏散衆丐之後,王長老揹負雙手,一個人在議事廳外的廊檐上踱來踱去。原本以外除掉了胡大全,能夠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迫使賈應天屈服於自己,自己可以利用賈應天在陝西地界上的威望和勢力,挖出傳功長老司馬康的下落,從而一舉奪回幫主信物打狗棒。然後再找個機會將那無能的幫主史紅石搞下臺,自己就可以趁虛而入,堂而皇之地坐上幫主的寶座了!可誰知這賈應天竟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無奈只有將他給除掉,以絕後患。可這樣一來,這陝西分舵竟然羣龍無首,更重要的是,自己憑長老信物暫掌舵主之責,雖沒有人公開表示反對,可身邊卻沒有一個貼心的人,這以後行事還是有諸多的不便啊!
“屬下安西分壇董友桂參見王長老!”正思忖間,突聞耳邊傳來一陣炸雷般的聲音。王長老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名高大魁梧的丐幫弟子,正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的一側,只見他着一身破舊的灰布長衫,肩上卻分明掛着七個布袋。七袋弟子,這在丐幫幫衆當中的地位算是極高的了!
“哦,你是安西分壇的壇主?”王長老趕緊微笑着問董友桂道。眼下正是收買人心的關鍵時刻,好不容易有人主動向自己靠近,王長老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弟子正是!”董友桂朗聲道:“啓稟王長老,屬下已經安排人手將賈應天和胡大全的屍首處理完畢!”
“哦?你是怎麼處理的?”王長老暗道:此人如此機靈和大膽,實不可小覷!要是一般人等,沒有得到他本人的指令,怎敢擅自做主,處理前任正副舵主的屍身?
董友桂上前一步,道:“啓稟王長老,既然賈應天和胡大全膽敢違反本幫幫規,還勾結本幫的叛徒,實爲十惡不赦之徒,所以屬下擅自做主,命人將他們兩人的屍首懸掛於分舵大門口橫樑上示衆,以警戒本幫弟子嚴守幫規!”
“好,甚好!”王長老讚許地看了一眼董友桂,心道:這人對待賈胡二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想必是他們之前就有嫌隙,我何不利用這一點,趁機拉攏他,讓他爲我所用?於是和氣地在董友桂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董壇主做得對!就憑這一點,本長老看得出你是個人才!只要你跟着本長老好好幹,日後本長老一定力薦你升任丐幫陝西分舵的舵主!”
董友桂聽王長老如是說,頓時激動得躬身一揖:“多些王長老栽培!董友桂願跟隨長老左右,爲長老效犬馬之勞,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見這麼快就說動了董友桂,王長老頓時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嗯,好說,好說!”
董友桂見這麼快就靠上了王長老這棵大樹,想想自己升任舵主有望,很是得意,於是繼續道:“啓稟長老,賈胡二賊雖已伏法,可他們的妻子家眷還在,請長老吩咐,該當如何處置?”
“你說呢?”王長老本來倒是對如何處理賈胡二人家眷的事情拿不定注意,現在聽董友桂這麼一說,心下倒是有了底。
“依屬下之見,當然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董友桂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顯然是早已成竹在胸。
王長老心道:看來我沒有看錯人,這傢伙果然是心狠手辣之徒!面上神色卻陡地一變,嘴上大吼一聲:“胡鬧!”
“屬下不敢,是屬下想得不周,請長老責罰!”董友桂連忙跪在地上告罪道。
“嘿嘿,董壇主不必驚慌!本長老只是說說而已,何況你說得也有些道理,本長老怎會責罰呢?”王長老裝作復又冷靜下來,和顏悅色地道:“只是本長老秉承史幫主教誨,對待幫內兄弟要以慈悲爲懷!賈胡二人雖有過錯,卻與他們的妻子兒女沒有太大的關聯,既然他們二人已經伏法,依本長老之見,其他的人就算了吧!可着他們兩家繼續以本幫弟子的身份,在陝西分舵境內行乞,任何人不得尋釁滋擾!”
“只是……王長老!賈應天的兒子賈君鵬,還有胡大全的女兒胡心妍,他們……”董友桂着急地說:“屬下是擔心他們不忘今日之事,長大成人後會找長老尋仇!”
“胡說,本長老是替幫主執行丐幫幫規,他們憑什麼找本長老尋仇?”王長老發怒道:“傳令下去,只許他們在終南山一帶的鄉村乞討,不許他們繼續讀書和學武。我倒要看看他們將來憑什麼找本長老尋仇?”
“是!”董友桂當然不敢再說什麼,連忙遵命離開:“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