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周嵐聽張慶雲說她和紫菱都得死,趕緊倔強地大聲道:“我可以死,但是我師姐你們必須讓她走!”
“周姑娘!”張慶雲走到周嵐面前:“你們是姓賈的那小子質押在丐幫的人質,現在姓賈的小子耍了我們大家,怎麼處置你們,只有我們說了算,怎容得你們指手劃腳?要不你乾脆讓我們放了你們師姐妹豈不是更好?”
“張壇主!”周嵐聽罷,咚地一聲跪倒在地:“各位長老,鵬兒弟弟沒有踐行自己的諾言,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是他的不是,嵐兒願意替他承擔一切後果,但是我的師姐紫菱卻不行,他其實跟鵬兒弟弟沒有多大的關係,更沒有義務替鵬兒弟弟擔待這一切!更何況,我師姐是我師父座下的大弟子,將來遲早是要被師父委以古墓派大任的,古墓派和丐幫的關係,想必大家也清楚,所以嵐兒今天在此懇請各位高擡貴手,容嵐兒一人替鵬兒弟弟承擔這個責任,而還我的師姐自由!”
“這個……”張慶雲和衆長老多少也知道紫菱兩年前離開古墓派的消息,但畢竟沒有聽說她被楊瑤琴逐出了師門——也就是說,只要楊瑤琴一句話,紫菱這個門下大弟子依然享有繼承古墓派的權利,今天如果將她給殺了,不管是出於何原因,都會得罪古墓派!
張慶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回過頭去和身後的衆長老一起商量起來。
紫菱見周嵐爲了替自己求情,依然跪在地上,等候張慶雲等人發落,便不忍心,跑過去跪在周嵐的對面:“師妹,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啊,要死我們一起去死,不用求他們!”
“不,師姐!”周嵐慘然一笑道:“嵐兒可以死,你不能死!”
“師妹……”
“師姐,該說的嵐兒剛剛都和你說過了!”周嵐擦了擦紫菱眼角的淚水道:“師妹讓你留下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託付與你,你就不要推辭了!”
“嗯嗯!”紫菱聽周嵐這麼一說,纔想起周嵐剛剛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對她的交代,頓時泣不成聲!
“好了!”張慶雲已經和衆長老商量完畢,除了趙世桐和瞿大勝二人沒有表態以外,其餘的長老現在已經倒向了他一邊,所以很順利地便通過了決定:遵照周嵐的意思,放過紫菱!
“嵐兒姑娘,你不要恨我們!”張慶雲對周嵐道:“你師姐可以離開,但是你……我們就沒有辦法了!”
“謝謝各位長老!”周嵐含笑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緩緩走到衆丐面前一處制高點,雖然眼角含着淚花,她的臉上卻洋溢着一絲淡淡的微笑,就好似這不是去赴死,而是登上了一個勝利的舞臺一般。
“嵐兒!”紫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猛地衝到周嵐的面前,哭喊着道:“你不要犯傻了!”
“師姐,你回去吧,記住我說的話!”周嵐臉上平靜地道。
紫菱想起了周嵐的話,看了看在張慶雲的召喚下,已經手持砍刀緩緩走到周嵐身後,隨時準備動手的一名五大三粗的丐幫弟子,然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乞丐被他那麼一瞪,頓時渾身不由得一陣哆嗦起來,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緊盯着一旁的張慶雲。
“發什麼楞?”張慶雲對那名乞丐的表現很不滿意,對他吼道:“這是我們丐幫的犯人,你這麼做是替我們丐幫主持正義,又不是叫你去謀殺!”
那名乞丐聽張慶雲如此說,頓時鼓起勇氣,緩緩照着周嵐的後脖子舉起了手中的砍刀!
“慢着!”周嵐突然舉起手淡淡地喊了一聲。
“怎麼,嵐兒姑娘,你難道是改變了主意不成?這可不好!”原本已經退後幾步,就等着周嵐人頭落地呢,忽然聽到周嵐的喊聲,連忙又站上前道。
“不勞你們動手,我自己來!”周嵐看也不看張慶雲一樣,便唰地一聲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隨身佩戴的短劍,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張慶雲和在場的衆丐乍一見周嵐突然之間抽出自己的短劍,還以爲她是臨時改變了主意,想要和大家拼命呢,哪裡知道周嵐是想自己了斷,頓時不由得嚇得後退了一步:“你……當真……”
“當然是真的!”周嵐微微笑了笑道:“難道我還會使詐不成?”
“那好,我們就依你!”張慶雲和衆丐對視了一眼,見沒有人反對,便說道:“反正一樣都是死,周姑娘自己動手就自己動手吧!”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周嵐接着說道。
“還有什麼條件?”張慶雲有點不高興了,但是面對一個即將在自己面前送命的人,他覺得沒有什麼不能容忍的!
“你們要說話算數,放我紫菱師姐離開!”周嵐看着紫菱,緩緩地說道。
“師妹!”紫菱早就泣不成聲了:“不要這樣,我們一起走!”
“這個……”張慶雲想了想道:“那好,我們答應你,只要你的命,絕對不會爲難你師姐!”
“師姐,你先走吧!”周嵐笑着對紫菱道:“我要親眼看着你離開丐幫的大門!”
“師妹!”紫菱卻是不忍心這樣拋下週嵐離去,對着她大哭道:“師姐不走,師姐就在這裡陪着你!”
“紫靈姑娘,讓你走你就走吧!”一直沒有說話的趙世桐這是也站了出來,走到紫菱面前道:“嵐兒姑娘這是不忍心見你看到她臨走時的慘狀!趁張慶雲還沒有改變主意,你還是先走吧!唉,老夫無能,沒有辦法再幫你們了!”
“趙舵主,你的苦處我們理解!”紫菱看了一眼趙世桐,又盯着周嵐哭道:“師妹,你一路走好!”
“師姐,如果賈君鵬還在人世的話,你一定要告訴他,我這是心甘情願爲了他而去死的,是因爲他先失信於人纔會有今天的結果!你讓他不要怪罪丐幫在場的各位長老!”周嵐對着紫菱喊道:“師姐,你快走吧!”
“嗯嗯……”紫菱回頭看着周嵐,知道她心意已決,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阻止她了,於是便心一橫,縱身躍起從衆長老頭頂飛身而過,然後越過丐幫總舵高大的圍牆,跳到了丐幫大門之外。但是,紫菱並沒有急於離去,她雖然不忍心,但還是要親眼看到表妹最後的時刻!於是紫菱躲在丐幫總舵的圍牆之外,透過牆壁間的縫隙,繼續朝裡面觀望着。
周嵐似乎也擔心自己死後,丐幫的人會變卦,重新又對紫菱不利,所以雖然紫菱已經消失在衆人的視線當中了,她還是朝着紫菱遠去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師姐,你不要管我,不要回頭,也不要停留,一直往前走!”
周嵐親眼看見紫菱離開,這才放下心來,想想自己現在除了賈君鵬以外,也沒有什麼更大的牽掛了,便自言自語地道:“鵬兒弟弟,如果你還活在這個世上,今天嵐兒姐姐就先走一步了;如果你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那姐姐今天也正好追隨你而去!不管怎麼樣,今天姐姐都是心甘情願的,姐姐不會怪任何人!”
言罷,周嵐便雙眼一閉,握着短劍的右手便一使勁……
“噹……”一聲清脆的響聲突然響了起來,周嵐只覺得手腕上一嘛,隨即手中的短劍便不受控制地掉到了地上!
早就去意已決的周嵐疑惑地睜開雙眼,令她意外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迎面向着自己的方向飛速而來。周嵐臉上一喜,頓時歡快地朝來人大叫起來:“鵬兒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