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桐的一番話說出口,可令張慶雲爲難了,他的本意是想拉攏趙世桐站到王清輝一邊,可沒有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這趙世桐不說話則已,一旦說話,嘴上說是公正,實則還是站到了王清輝的對立面。更重要的是,他此話一出,其他分舵的那些舵主長老們竟然不約而同地點頭默許了。
也就是說,王清輝現在不請出四川分舵舵主周世天來,向大家當衆交代個明白,這事情便不好收場了!想到此,張慶雲偷偷瞟了一眼站在臺上一言不發的王清輝,見他也正兩眼兇光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渾身一哆嗦!
“哈哈哈,那好!”王清輝見到場上的形勢,除了張慶雲以外,幾乎所有的分舵都隱隱表達出了要當面審問周世天的意願,知道自己今天必須要過這一關,於是大聲道:“好,既然大多數人都支持趙舵主的觀點,那麼老夫今天就滿足你們的要求!”
“王長老已經表態了,請大家各自歸位,刀劍全部入鞘,不得喧囂,不得胡來!違令者以幫規論處!”主事長老連忙大聲呵斥起來,力圖將場上的局面控制住。
衆丐聽說王清輝同意當面審問周世天,當然無話可說,就連周世天所在四川分舵的長老們,也全都安分下來!
“來人,去後院當*周世天帶上來!”王清輝見場上安靜了下來,便大聲喊了一聲。早有幾名他手下的親信弟子,迅速向後院跑去。
等了片刻,卻依然不見弟子們帶周世天上來,場下各分舵的長老們,尤其是四川分舵的人都等得不耐煩了,紛紛在下面小聲議論了起來,就連那位主事長老也急得在臺上頻頻擡頭向後院的方向看去!
終於有一名弟子從後院的方向過來了,細看之下卻只有他一個人!只見那名弟子慌慌張張地向臺上跑去,早就等得不耐煩的主事長老遠遠便迎了上去。那名丐幫弟子伏在主事長老的耳邊說了幾句,主事長老聽後臉色隨之一變,隨即慌忙跑到臺中王清輝的耳邊,又對着他小聲說了幾句。王清輝聽後,陡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大聲呵斥道:“就是死人也要給老子帶上來!”
那主事長老連忙向那名回來報信的丐幫弟子使了個眼色,那名丐幫弟子便重新一溜煙地跑開了!
“哼!”王清輝站到臺上怒道:“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周世天做出苟且之事,擔心無顏面對丐幫諸位舵主長老,在剛纔押赴此地的路上,已經畏罪自殺了……”
“啊!”王清輝此言一出,場下諸丐頓時大驚,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尤其是周世天所在的四川分舵的長老們,驚聞這個噩耗之後,更是滿臉的詫異和震驚,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原本是要設法還周世天一個清白的舉動,卻竟然陰差陽錯地釀成了一幕悲劇!
在衆丐的低聲議論和驚呼聲中,幾名丐幫弟子,擡着一扇寬約兩尺的門板,快步向臺上奔來,然後直接將那門板放在擂臺的正中央。而那門板之上,正躺着一具用白布蒙面的屍體!
瞿大勝猶自不信,不顧一切衝上擂臺,跑到那屍體的旁邊,猛地揭開蒙在屍體上的白布,但見那屍體的腦袋有一半已經凹陷進去一半,然後腦殼中還有鮮血和腦漿不住地往外冒,紅色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混合在一起,將屍體的面部幾乎整個地糊滿了。雖然沒有辦法完全看清那屍體的真實面目,但是瞿大勝跟隨周世天多年,從那屍體的體型和衣着能夠判斷得出他就是周世天無疑!
“周舵主,兄弟的本意是想幫你洗清罪名,哪裡想到你竟然……難道他們所說的都是真的?”瞿大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中哭訴着道。他這一跪,底下四川分舵的長老們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也全都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上,更是有人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你說,他是怎麼死的?”王清輝怒視着負責押送那屍體的丐幫弟子當中領頭的弟子,大聲喝問道。
“啓稟長老!”那弟子趕忙跪倒在地:“剛剛我們奉命……”
“你站起來,大聲說,讓各位長老都能聽到你的話!”王清輝突然打斷那位弟子道。
“是!”那弟子果然聽從王清輝的吩咐,從地上爬了起來,面向衆丐的方向,大聲道:“剛剛小的奉命到後院押送周舵主過來對質,哪裡想到那周舵主說被關了一夜,肚子憋得慌,央求我們讓他先去方便一下,再隨我們上臺來。小的想想周舵主說得也有道理,便答應了他的要求。於是,周舵主去茅房方便,我們幾個便在茅房外面守候。哪裡想到,這周舵主剛進了茅房,我們隨即便聽到猛烈的敲擊之聲!小的和兄弟們趕忙衝進茅房當中想看個究竟,哪裡知道這周舵主已經自行撞牆而亡……那茅房是用堅硬的花崗岩石頭砌成的,周舵主的腦袋不巧正撞在了一塊突出的石塊上了,所以……”
“好了!”主事長老見那弟子將事情的經過說完,便示意他住口並指揮手下的弟子復又將那屍體用門板擡走
主事長老見瞿壇主此刻也是無話可說,便道:“既然周舵主是自己作孽,又擔心事情敗露沒臉見人,所以才以自盡的方式解脫自己,我們大家都尊重他的選擇,我看此事就到此爲止吧!瞿長老,請回到你的位置上,我們接下來要開會了!
雖然瞿大勝心裡面還有疑問,可一想到現在既然周世天已死,自己即便是有再多的推測,也只能是死無對證,即便如何申辯都是沒有辦法的!於是便只得悻悻地下得臺去。
“各位長老,既然瞿長老已經確認了周世天的死訊,本長老也不便就此事多說什麼!”王清輝忽地站起來道:“不過,雖然周世天用自己的方式選擇了自己的歸宿,便證明了老夫最初所講的話都是有根有據的,他周世天如果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情,爲什麼會做出如此壯烈和極端行爲來?因此,本長老今天在這裡重申,各位身爲各個分舵的舵主長老,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爲,千萬不能做出任何違反幫規的事情來!否則的話,等待大家的將是嚴厲的幫規,老夫想,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周世天一般的剛烈,都能夠自己來解決自己!到那時,你一旦落入老夫之手,老夫是絕對不會姑息養奸的!”
“王長老的話,各位舵主壇主還有長老們都聽清楚了嗎?”主事長老大聲喝問道。
“聽清楚了!”衆丐齊聲喝道。
“還有,既然周世天已死!老夫乾脆做個順手人情,以後四川分舵舵主的位子,就讓瞿長老來坐吧!”王清輝復又笑着道:“雖然瞿長老剛纔屢屢冒犯本長老,本長老還是既往不咎,並且很賞識他的剛烈品格!希望瞿長老能夠帶領四川分舵,好好地幹出一點成績來!各位長老,有意見嗎?”
“沒有意見!”張慶雲連忙道:“我們贊成王長老的決定!瞿長老,老弟說得不錯吧,這周世天一死,你的機會就來了!趙舵主,你們說是吧?”
趙世桐以及其他各分舵的舵主只是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出言表態。
瞿大勝狠狠盯了張慶雲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向王清輝致謝,他不是不心動眼前的這個位子,只是覺得這一切來得太過簡單,而且他深知王清輝的秉性,自己剛纔如此和他針鋒相對,他竟能既往不咎,這不是他王清輝做事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