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紅石見史青兒聽說自己誤傷了賈君鵬,至今生死不明,不僅沒有絲毫的傷心,竟然還興奮得不得了,頓時罵道:“你這妮子,怎麼如此鐵石心腸?人家對你一往情深,你倒好……”
“娘!”史青兒笑道:“女兒是高興啊,這麼多天了,女兒並不知道鵬兒哥哥已經逃了出去,還以爲他還被關在這個院子裡面呢!既然他已經脫險了,而青兒也見着孃親的面了,你說青兒能不高興嗎?”
“他真能逃出去,這當然是好事情,可是,娘卻傷了他,娘擔心他有生命危險!”史紅石抑鬱地道:“如果他有什麼不測,我的女兒豈不要怪罪爲娘?”
“娘,你儘管放心好了!”史青兒笑道:“鵬兒哥哥可沒那麼脆弱,被你用髮簪賜刺個窟窿就會丟掉性命的!他身體強壯着呢,肯定會挺得過去的!”
“這樣就好!”史紅石聽了史青兒的話,頓時鬆了一口氣道:“娘就怕他出什麼事情,到時我的寶貝女兒怪罪呢!”
“娘,看你說到哪裡去了!”史青兒有點不好意思,撲到史紅石的懷裡,撒嬌道:“青兒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怪罪孃親的!”
“那可不一定,俗話說得好,女大不由娘啊!”史紅石輕輕撫摸着史青兒的秀髮道:“一年多不見,我女兒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難怪身邊的男子都對你一見傾心,並且情深意重啊!”
“娘,你說什麼呢?”史青兒打斷母親的話道:“哪有母親這樣說女兒的?”
“女兒啊,如果娘還能苟活人世幾年的話,也許下次咱孃兒倆見面的時候,我女兒就已經成爲別人家的媳婦兒了!”史紅石慢慢地說道:“到那時……”
“娘,你不要說了!”史青兒被母親說得滿臉羞紅,然後一頭撲在史紅石的懷中,緊緊將她抱住,口中一個勁兒地說道:“青兒從此以後再也不離開娘半步了!青兒就一直像現在這樣,陪伴在孃的身邊,青兒要以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娘,不讓那王清輝再來欺負娘……”
“唉,孩子!”史紅石嘆了一口氣道:“娘何嘗不想這樣啊,只是那姓王的,不讓咱孃兒倆好過啊!娘這一年多來,也是天天思念着孩子你啊,既希望與你見面,又害怕你回來之後,王清輝會對你不利,所以娘雖然想念你,卻又害怕你回到洛陽來!”
“娘,我已經和那段公子偷偷商量好了,等有了機會,我們帶你一起離開丐幫總舵,然後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呆一輩子,不要再留戀這個名不副實的位子了!反正王清輝想一統丐幫,你就給他這個機會算了!”史青兒從母親的懷抱中擡起頭道:“反正,丐幫已經成了王清輝的天下,我們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就由他折騰算了!你老人家這些年來,也被王清輝那老賊折騰夠了,還留連什麼呢?”
“青兒,你怎麼會這樣想?”史紅石見史青兒說道這裡,頓時鐵青着臉道:“丐幫是爲娘從你外公的手上繼承過來的,雖然爲娘無能,沒有辦法一統丐幫,但爲娘即使再世一天,就要負擔起一天的責任來,王清輝固然驕橫跋扈,可這麼些年來,你怎麼不見他敢自立爲幫主?蓋因爲娘還在這裡苦苦支撐,只要爲娘一天再世,他王清輝再有能耐,權利再大,也不敢以丐幫幫主自居。爲什麼?因爲丐幫的幫主並不是隨便找個人當就可以的,幫主有幫主的印信,沒有了代表幫主權利的信物,任何人,即使再有能耐也是不可能坐上幫主之位的!這一點,爲娘自你小時候就開始教育和開導你,你怎麼會不放在心上呢?”
“是,娘,青兒錯了!”史青兒聽了母親一番嚴厲的訓誡,頓時緊張地道:“不管怎麼樣,青兒再也不會和孃親分開了!娘既然不想離開丐幫,青兒就永遠陪伴在孃的身邊!”
“不,青兒!”史紅石制止史青兒道:“你如果和娘呆在一起,一直留在丐幫的話,將來能有什麼出息?還不是和娘這一輩子一樣,窩囊無能?娘這些年之所以在丐幫受盡了凌辱,仍然苦苦支撐,可全是爲了你,但願你能在外面學好武藝,然後再回到丐幫來,替娘奪回丐幫的天下才是!這些年,娘以自己的切身經歷,總結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沒有高超的武功,沒有過人的本領,永遠都會被別人底下,永遠都得聽從別人的指令和安排!所以娘前年費盡了心機,將你送出丐幫,實指望你能去終南山好好學藝,同時從你楊瑤琴師祖處搬來救兵,替我們史家光復丐幫天下,哪裡知道如此你不成器,竟然半途而廢,武藝學到一半,就借思念爲娘之名,偷偷潛回丐幫,並被王清輝所擒!”
說到這裡,史紅石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孩子啊,叫爲孃的如何說你纔是?”
“娘,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史青兒聽母親這般說,頓時哭泣着道:“孩兒因爲想念母親,所以才偷偷從終南山跑回來,本想同母親見上一面就走,哪裡料到那王清輝的手下竟然老早就盯上了我,所以纔不幸落入他手……”
“兒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娘也無計可施啊!不過娘還是要對你說:反正娘你也見着了,如果有機會,還是要逃出去!聽話,要好好地學藝,然後擁有了足以對付王清輝的本事再回來,到那時,你只要剿滅了王清輝那個老賊,這丐幫的天下可就還是我們孃兒倆的了!到那時,爲娘要將幫主之位傳給你,豈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娘,難道這個破幫主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史青兒忍不住說道:“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幫主,一向都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兒,我看還不如不當幫主呢!”
“啪!”史紅石在史青兒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刮子道:“氣死爲娘了,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爲娘白跟你說了這麼久!”
“娘……”史青兒捱了母親的打,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娘,青兒錯了,青兒錯了!”
史紅石打完女兒就開始後悔了,見史青兒不住地哭泣着,頓時又疼又憐,將史青兒拉過來,捧着她的臉,跟着一起哭泣道:“孩子,娘不該打你,娘不該打你,可是你知道,當娘聽了你說的話之後,心裡面有多麼地灰心嗎?娘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那短命的爹又死得早,娘之所以讓你跟着孃的姓,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繼承孃的遺志,挑起丐幫的大梁來啊!青兒,你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想當年你外公因爲練習降龍十八掌而導致走火入魔,爲娘才四五歲的年紀,就開始跟着你外婆一起尋遍名山大川,爲你外公尋找療傷之法。卻不幸在終南山中,被霹靂手成昆那個混蛋所傷,你外公竟然傷重不治,不久便扔下你外婆和爲娘,撒手人寰了!而那時的丐幫,也是爲奸人陳友諒所控制,他竟然趁你外公一心尋找治傷藥物,而長期不理丐幫事務的機會,在丐幫內部大力培植自己的勢力,甚至還找來一個貌似你外公的人,化裝成你外公的樣子,充當丐幫的幫主,後來幸虧被明教教主張無忌所識破。陳友諒和那冒充你外公的人被趕出丐幫之後,你楊師祖便提議讓爲娘繼承你外公的幫主之位,那一年,爲娘還是個十歲的小姑娘,比你現在可小多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要挑起江湖第一大幫的擔子,壓力之大是難以想象的,可爲娘還是咬牙挺了過來,可你現在都這麼大了,竟然還不能體會爲孃的良苦用心,爲娘怎麼能不難過和心寒啊!”
“娘,求求你別說了!”史青兒聽着母親的講述,頓時在一旁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