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見我因爲走得太快,腳步微一踉蹌幾乎摔倒。一直立在李順身後默不作聲只是盯着我看的曲大人那位公子連忙上前了一步,終於開了口,“曲洛池見過敬華郡主。”
“多謝。”分不清此時他眼中那樣複雜的情緒到底爲何,大力推開曲洛池攙扶着我的手臂,我冷冷出聲。
“郡主何必客氣,今後咱們便是同窗了。”見我抗拒,曲洛池緩緩收回手臂,只是輕輕笑着從袖籠中取出一方素娟遞了過來。
望着曲洛池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臂,我有一瞬的失神。看到對面深幽如潭的眼眸中閃動着關切的神采,我隨即省悟,急忙垂眼拒道,“不必。”身爲一個外人,他的眼中似乎已經有了太多和他的身份不相宜的東西了。
見我並不領情,曲洛池也不生氣,他一邊看着我和他擦身而過,一邊好聲好氣地在我身後輕輕說道,“郡主好走。”
我不曾回身也不曾出聲,繼續大步走着。心中卻在微微地泛酸,爲什麼那些和我同一個父親生養的弟妹竟然連一個外人都抵不過?
回到陳王妃爲我們精心準備的房舍之中悄悄換過一身乾淨的衣服,交代了劉嬤嬤我因爲要在練字所以一整天不會回來用飯之後,我便匆匆而去。
望着望荷池旁本書轉載ㄧбk文學網wαр.1⑥κxs.сom
邊這座低矮的土山,我抿脣而笑。不管如何,畢竟我現在想要欣賞望荷池這片迤邐的風光時,已經不再需要翻過那座牆了,我和孃親已經搬進了大院不是嗎?
尋了一棵粗大的梅子樹,我倚石而坐,趁着頭上暖暖的陽光,小心翼翼地回想着張夫子適才說過的習字要領。
好像真的是握得太緊,我好笑地看着自己將筆桿握在指間捏得死緊,以左手幫忙,纔將虛虛懸於右手指掌之中的筆桿握好。
將筆尖的狼毫小心蘸入望荷池中清冽的池水之中,待狼毫溫潤之後才輕輕擡起手臂,落於面前一塊光滑的石面之上。
我以水蘸筆,半伏在冰涼的石面上,一下一下地寫着所有我認識的字,不知不覺之間,日頭已然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