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昔人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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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有些冰涼,清晨,湖面上飄着一層薄紗般的白霜,白霜如一縷輕煙,輕輕拂過林辰的臉龐,冰冷的感覺讓林辰睜開了眼。

“呃……”林辰捂着頭,緩緩的坐了起來,小舟孤獨的飄在湖面上,四周一片雪白朦朧。

林辰嘴角抽了抽,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一切,他低下頭,眼圈紅了,拳頭握起,狠狠地砸在了船面上。

“該死!我如果能更強,如果我能打敗吳天狼,如果……”林辰咬牙切齒,心中悲憤交加,“我果然,還是太弱了!”

“咚!咚!咚!”

拳頭不停地在船面上轟擊着。

“你想把船砸沉了麼?”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船尾,林辰愕然,回首一看,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縷白霜。

他回過頭來的時候,突然看到船頭上站着一個黑袍老者,他足尖點在船頭,彷彿沒有重量一般。

這個人林辰認識,是那個曾經賜予林辰造化之人。

“你……你怎麼進來的?這裡可是山海秘境!”林辰驚愕的問道。

老者緩緩的從船頭走到了船上,聲音平靜的如同一縷青煙。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如何?”老者低頭看了看林辰,但是林辰卻無法看清他斗篷下的臉。

林辰眯了眯眼,道:“你什麼意思?”

“悲傷令人強大,但是也會令人沉淪,你是想要站起來做一個悲傷的強者,還是跪下做一個懦弱的廢物?”

林辰站了起來,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李二的仇,我一定會報!”

“那樣最好。”老者緩緩的伸出手,黑色的袖子下是一張乾枯的老手,手上是一顆赤紅色的珠子。

“這是……御火珠?”林辰愕然的看着老者,“你從哪弄來的?”

老者沒有回答他,默默的轉身離去。

四周的白霧散了,林辰看到了岸邊,他划着船上了岸,找到了王猛他們,此時,王猛和唐韻兒的情緒比較低迷,神色比較憔悴。

“大哥,三妹。”林辰聲音略有一絲哽咽。

王猛和唐韻兒無精打采的擡了擡頭,強顏歡笑,便又把頭低了下去。

林辰感覺心裡面堵堵的,道:“我們,去給四弟立個碑吧。”

王猛和唐韻兒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與林辰一起,循着記憶,找到了昨天的傷心地。

鐘山之下,一片白霜灑在青葉斑竹之上,那些斑點,似乎是被血染上的。

林辰他們緩緩地朝前走,看到了慘死的杜建那乾枯的屍身,也看到了雲芳那無頭之屍。

在悲痛中挖掘着血淋淋的記憶,林辰發現了那一處被燒焦的地方。

那裡的草木被燒成了焦黑色,裡面的灰燼,已經分不清是骨灰還是別的什麼了。

“二弟,四弟的劍。”王猛從草叢裡找出來了李二的劍。

林辰接過,看着那把不太華麗但是樸實無比的劍,他輕輕地撫摸,心中感慨萬千。

“四弟,你纔是真正的劍修。”林辰跪在地上,把劍插在了地上,給他拜了幾拜。

王猛和唐韻兒也對着李二的劍拜了拜。

三人找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挖了一個墳,把李二的劍埋到了裡面,可惜,他們沒能找到李二的屍體。

將御火珠掏出來,林辰咬着牙,忍住眼淚,說道:“四弟,你這臭小子,還說什麼不會往火裡跳。”

說着,他把那顆御火珠也扔到了墳坑裡。

“這下,沒人能燒傷你了。”林辰看着坑中的劍和御火珠,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他捧起一抔黃土,緩緩的蓋了下去。

王猛和唐韻兒也開始爲李二的墳墓添土,不一會兒,幾人就壘起來了一個墳包。

林辰站起來,抽出劍,砍下來一塊樹皮,削成了木板狀,將其插在了墳包前,劍尖飛快的在木板上游動,幾個大字隨即刻在了上面。

刺字兩列,第一列乃是“義第李二之墓”,第二列乃是“大哥王猛二哥林辰三姐唐韻兒立。”

刻完字之後,林辰、王猛、唐韻兒插件跪地,拿出一壺酒,緩緩的灑在了墓前,爲他們的四弟送行。

“兄弟,走好。”林辰悲憤的說了一聲,站起來,爲他舞了一段劍。

“憶往昔激烈壯懷,嘆今朝命數難改!”

……

天,逐漸大亮,林辰三人也開始往東行走,他們的目標,是那邊的不周之山。

不知道不周山上的通道是否已經打開,如果打開了,那麼他們就能出去,如果沒打開,那麼他們就繼續殺。

一場試煉,一個規則,更像是一場遊戲。

一路上,林辰的劍都沒有收入劍鞘,如果現在他遇到了吳天狼,他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將其斬殺。

“二弟。”王猛叫了一聲,但是林辰似乎沒聽到,“二弟!”

唐韻兒擔憂的皺了皺眉,叫道:“林辰!”

“二弟!林辰!”王猛大叫了一聲,跑過去抓住了他的肩膀,“你先等等。”

林辰停下來,聲音低沉的問道:“怎麼了?”

“你現在狀態不好,這樣下去,會影響以後的戰鬥,我們先休息一下吧。”王猛懇求道,“算大哥求你。”

林辰看了看王猛真切的眼神,又看了看唐韻兒緊咬的嘴脣,他微垂眼瞼,慢慢的坐在了一塊青石上。

王猛和唐韻兒鬆了口氣,也相繼坐下。

“對了,王大哥,你昨天的護身之氣,是劍意嗎?”唐韻兒問道。

王猛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只想保護你們,體內就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衝了出來,那一刻的感覺,就像是與大地相連。”

“大地劍意。”林辰平靜的說道,“劍意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你是在這種生死一線間的時刻,被逼出了劍意。”

王猛苦笑了一聲,道:“如果能換回四弟的命,我寧願不要這狗屁劍意!”

“別這麼說,李二師弟保護我們離開,爲的是讓我們好好活下去。”唐韻兒安慰道。

林辰握着拳頭,惡狠狠的說道:“我怎麼會不記得呢?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話,我都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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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記得,李二那聲嘶力竭的喊叫聲:“有朝一日,爲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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