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老者說完後,就離開了這陰暗的密室之中。 獨留下這男子在黑暗中發出一絲桀桀的笑聲。
他望着老者離開的地方,眼光之中露出一道凝重的神色,其實腦子裡還在幻想着昨晚蘇沫追着自己的樣子。
有那麼一刻,他在看着蘇沫的時候,心中有着一絲的悸動。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是一頭狗熊也是一樣。
黃昏時分,斜陽漸晚,紅雲漫天。
一輛馬車疾跑在這長亭古道之上,長長的斜影跟着奔跑,捲起後面煙塵一片。
陳秋雙從昏睡中醒來,拉開窗簾一看,豫州城那高高的城門已經近在眼前,高臺之上,還有官差杵着長槍,傲然挺立,猶如一座石雕般矯健,宏偉。
馬車來到城門口,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呵斥聲:“幹什麼的。”
車伕笑盈盈的迎上去:“我們是進城探親的。”這是蘇沫一早就吩咐車伕說的話。
那守城的官差態度非常之差,不耐煩道:“管你是不是探親的,想進城是吧?”說着,他右手朝着車伕攤了攤手,意思非常的明顯,不給點人事怎麼放你進去。
車伕立馬笑盈盈的迎上去,將蘇沫給他的銀子雙手放到那官差的手中:“還請行個方便。”
守門官差一看到手裡面的銀子就兩眼發光,一把就揣進了懷裡。這些日子全城戒嚴,整個豫州都是隻許進不許出,而他就逮着這個空子,在守門的事情上做了點小心思。
要是進來的人不給點人事,還真進去不了。不過這豫州地偏,往來的商客不是很多,都是一些平頭百姓,守門官差收到的也不過是幾個銅板罷了,今個這沉甸甸的五兩銀子,還是頭一回見到,心裡面是笑開了花。
他在這裡當差,一個月的工錢也不過三兩銀子,這一下就得了快兩個月的工錢,心裡面是美滋滋的,心裡面正想着今晚上該去找個什麼樣的姑娘,對於蘇沫一行人也就沒有在放在心上。
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算你懂事,快進去吧。”
車伕見沒事了,立馬駕着馬車往城裡走。
北冥玄坐在裡面聽到兩人的談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現在的這些官差到底是怎麼了,這不是打着朝廷的名號明搶麼,如此目無王法,無法無天,難道就一點都不怕法律的嚴懲。”
正在駕馬的車伕聞言,長長的嘆了口氣:“嚴懲?這位老爺你怕是想多了,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豫州的知府都是這個樣子,更何況是下面的人。這些當官的啊,官沒多大,脾氣倒是不小咧,就會欺負我們這些老百姓。”
北冥玄黯然,心裡面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本以爲朝廷上下除了政治上的爭鬥,百姓的生活還是過得不錯的,直到這一次親自出來,才知道如今的大鳳朝已經是滿目瘡痍,不堪入目了。
貪污腐敗之風大盛,官不官,民不民。
一行人心事重重的穿過豫
州城的主要街道,隨後停在一處客棧前。
豫州和徐州想必,並沒有他那麼繁華,如今已經快到夜晚,街上依舊冷冷清清,並沒有多少的攤販和出來遊玩的行人。
進入客棧之後,蘇沫便遣走了車伕,獨自上樓住店去了,六個人五間房,沒有人覺得不合適。
此刻從二樓的窗子朝着下面望去,街道上面的攤子或許是覺得生意冷清,早早的便開始收拾起來。
北冥玄趁着這夜色,悄然離開客棧,沒有一個人知道。隨後七彎八拐,走進一個小衚衕裡面。
他停在衚衕末尾左邊的面前,朝着門敲了五下,三輕兩重。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隙,從裡面透出一點微微贏弱的燭火。北冥玄手掌輕輕一推,走進屋子裡面。
進入屋子裡,門便自動闔上,和先前一樣,彷彿從來沒有打開過一樣。
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男人,已經滿頭髮白,在硃紅搖曳的燭火下,目光緊緊的盯着手中的書,看到聚精會神。
“有什麼事情,等我看完再說。”那滿頭花白的男人淡淡地移了一句話,隨後又開始繼續看起書來。
北冥玄目露移到書的封皮上面,雙眉微微一挑,輕輕地嗯了一聲。那藍色封皮的書面,《金瓶梅》三個字用篆書寫成,估計也是爲了掩人耳目,學識淺薄的人還認不出來,還會當成經典一樣束之高閣。
不過這本書也確實是一些人心中的經典,什麼作品都無法替代。
那男人本來還在專心研究書裡面的經典句子,忽而聽見北冥玄那略顯渾厚與雌性的嗓音,目光凝滯了一下,隨後背脊一涼,立馬轉過身單膝跪地在北冥玄的面前,恭恭敬敬道:“屬下參見閣主,先前不知是閣主親自前來,冒昧之處還請閣主饒恕。”
北冥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目光,瞧了一眼那已經快被翻爛的書,淡淡道:“起來吧。”
他走到桌子前面,手中拿起這本已經有些泛黃的書問道:“你平時沒事兒就看這個?”
北冥玄武功高強,同時在學文上面的造詣也不淺,像這種驚世名著,也徹夜拜讀,曾驚爲天人。
“閒暇時打發打發時間。”那咧着嘴憨厚的笑道。
此人是暗閣情報組十二香主之一的李雲聰,年紀五十三,手底下有一百二十三名情報弟子,也是在豫州和徐州這片區域情報的掌管着。
北冥玄要知道現在豫州的情況,所以才一個人深夜來到這裡。
當然,這裡不僅僅只有李雲聰一個人,他在這裡的身份,就是負責將所有情報賽選出來,然後做出一份統計表格,上交到京城逍遙王府。這就是他在這裡的任務。
不過他做夢也沒想到北冥玄居然會親自來到這裡。
還記得當年北冥玄將他們一手帶出來之後,就將他們派發到了各州各省,到現在不知不覺已經快過去了十年的時間了。
暗
閣在不斷的壯大,收集的情報也越來越多。
“不知閣主來這裡所謂何事。”北冥玄的心意最難揣測,所以他一般都不會去猜,而是直接去問。
北冥玄坐到桌子上面,一變翻看這《金瓶梅》,一邊道:“你把這豫州知府的事情給我說說,還有現在這城裡是個什麼情況。”
“閣主稍等,我去把資料拿來看看。”李雲聰說完就火急火燎的跑進後屋子裡面,不一會兒就抱着一大堆文檔出來。
這豫州沒什麼勞什子事情,所以光是這徐州知府的破事就記了一大堆。
李雲聰一邊看一遍將重要的事情複述出來:“劉文洋,十年前中了進士後被編入翰林院,大概是在八年前的時候被委任到這裡上任,這段時間……”
他洋洋灑灑的說了半天,無非就是這劉文洋在職期間做的一個吃喝嫖賭的事情,其中並沒有一件事情是北冥玄想知道。
“說重點!”北冥玄眉頭一皺,將《金瓶梅》闔上。
李雲聰頓了頓,眼睛一亮:“對了,最近劉文洋的府上,大概是在三天前的時候,一名小偷將他的一件寶貝給偷走了,爲此他大發雷霆,封鎖全城,只進不出,就是爲了抓到那個小偷。”
“可查到那個小偷是誰沒有?”北冥玄道。
李雲聰搖搖頭:“這個倒還沒有,因爲那個小偷看起來非常的謹慎,而且做這件事情的時候還經過的縝密的思考,所以一時半會還沒有查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出來。”
“哦?那這個劉文洋這幾年有沒有做過欺壓百姓,霸佔孃家婦女的事情。”北冥玄又問道。
“哎喲,這個可就多了,每年因爲他而上吊的女子沒有三個也有兩個,現在城裡的百姓揹着他都叫他人面怪獸呢,要多黑就有多黑,而且還假借朝廷的名義加重賦稅,導致這裡的經濟行業非常不景氣,一些商人都不願意到這裡來了。”李雲聰嘆了口氣,就是因爲這樣,他在這裡也是枯燥的很。
北冥玄冷哼了一聲:“又是一個狗官。”話語之中透着濃濃的殺氣。
李雲聰聽他的口氣,就知道北冥玄想幹什麼了,不禁提醒道:“王爺可不要大意了,他能在這裡混的風生水起這麼多年,背後肯定是有人在後面支撐的。他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叫人壓着一大箱的東西前往飛鴻府,一路上還有高手保護,不過不用看我也知道,肯定是金銀珠寶無疑。”
劉文洋這些年來在豫州搜刮的財寶可以說有大部分都是流向了飛鴻府,估計這也是飛鴻府一個地理貧瘠的地方,能慢慢發展起來的原因之一。
北冥玄心中一沉,說到飛鴻府,立馬就想到了付江龍,這個讓人無法忽略的人物,也是北冥玄最爲重視的對手。
天下可酣暢一戰之人,他當屬北冥玄心中第一人。就算付江龍不是一個王爺,在江湖上,也絕對會有他的一席之地,一個人有能力,不管到哪裡都會得到賞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