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麗雅的輔助下,龍浩承開始一連串的改革:首先是簡化公文格式,要求龍炎國所有官員上奏的公文必要以固定的格式來寫,同時規定用數字與標點符號。索性這個時代本身就已經在使用數字了,對於這標點符號,在蘇麗雅開始專門對其寫了一篇序言,來講這些標點符號的具體用法。本來只是爲了公文方便的標點符號,因爲它的方便與易懂,很快就被民間與文人所採納,一時間涌現出了使用標點符號的熱潮,這倒是出於蘇麗雅與龍浩承的意料。關於這一點,朝堂上倒是對於這種簡便之法沒有提出多少的異議,畢竟這沒有牽累來他們的利益。
再來就是指定秦氏錢莊爲協議錢莊,作爲那些提供暖衣給邊境將領的領錢錢莊。這一改革提出後,馬上受到很多的人反對。畢竟,這其中牽涉的利益實在是太龐大。索性由於龍浩承本身令人畏懼的權勢,再加上龍擎厲在一旁的支持,這些改革措施很快就得到通過。朝中這些在宦海沉浮多年的官員很快就注意到龍浩承與龍擎厲的合作,更是依附於龍浩承。同樣,皇上也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是,他卻隱忍着,繼續自己昏君的形象。他在等,等程麟將秘藥研製成功。
爲了能讓秦氏錢莊更好的作爲協議錢莊,蘇麗雅提出要見秦子翼一面的要求。聽到這個要求的龍浩承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點頭。
明媚的陽光照射着大地,照射着三王爺府內的清雅花木,無形中一種寧靜淡雅的氣氛蔓延開來。秦子翼望着那已經經過好幾次的庭院裡出現的變化,略爲詫異。本來以青色爲主的庭院裡出現那點點的黃色。是鄒菊。還有那棵百年古樹下那明顯經常有人坐過的石桌、石椅。以前,這裡是沒有這些東西的。他收起了詫異,朝書房內走去。
進入書房內的秦子翼以爲會見到龍浩承,但是卻見到一個意象不到之人。他雙目震驚她望着那將東西塞到滿嘴都是的蘇麗雅。這份震驚中又夾雜着微微的喜悅。
蘇麗雅見人終於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糕點,舉手打招呼道:“嘿,秦子翼好久不見了。”
秦子翼望着那張仍舊醜陋但是還是自信的笑容,難以從震驚中恢復。他在十幾天前就可以就王玄那裡得到她秘密失蹤的消息,也讓王玄加派人手來尋找。這些天來一直牽掛着她的消息。他不知道那份焦慮與擔心爲何如此的濃烈,最後只能把它歸結爲不想失去這個難得好幫手。但是,怎麼也想不到居然在這裡見到她。視線在見到那份久違的笑容後,就再也移不開了。
蘇麗雅難得見到一直以來都氣定神怡的秦子翼也能出現如此詫異的表情,而笑着在他眼前揮手,道:“回魂羅!回魂羅!”
秦子翼終於從震驚中恢復神智,俊美的臉孔因爲方纔的失態而微紅,道“麗雅,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蘇麗雅不想將這半個月以來的遭遇告訴他,畢竟這其中牽涉到太多的人了,因此選擇長話短說:“我因爲一些事情而來到這裡。不過,我已經是浩承的文書了。”
秦子翼再次震驚地問道:“王爺已經想起你了?!”
“恩。”她的臉微紅,道:“好了。不說這些。我今日找你來是跟你商量秦氏山莊成爲協議錢莊的具體事宜。”
“協議錢莊的具體事宜?!”他眼裡的震驚更甚了:“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畢竟,這件事纔在昨天的朝堂上通過。之前幾天,王爺也是秘密找他商量這件事情的。
“如果說這個計劃是我跟浩承提出的話?”蘇麗雅俏皮朝他眨眼道。
“你提出的?!”他眼裡的震驚得雙目快突出來了。望着那在陽光下的自信笑容,他終於相信了。這就是蘇麗雅,商業才能卓越的蘇麗雅。自己當初將管事的令牌交給她,不也因爲從她身上看到她的才能了嗎?
見秦子翼終於從震驚中恢復回來,她開始拿出自己昨夜寫好的關於協議錢莊的具體事宜遞給他,講解道:“既然秦氏山莊成爲協議錢莊,負責支付提供暖衣給邊境將領的商人以相應的錢財。當然有必要將商人提供的收據給統一化。這點除了要提高辦事的效率外,主要防止有人魚目混珠,持假的收據來錢莊騙錢。秦氏錢莊可以製造那些難以仿製的紙張,來作爲收據的紙張。當然這紙張上面必須有統一的格式。最重要的一點,這些紙張必須有號碼,每十紙張號碼都是不同的。對於號碼,錢莊必須對其做登記,對於已經使用過的收據要進行銷燬。而每個有簽字權的將領必須要預留簽字到當地的錢莊,做爲日後商人拿着收據來兌付錢時,支付的依據。這樣應該可以將兌付的效率提高,還可以防止欺詐。當然其中的實際操作事宜要因地制宜。”
她略爲停頓,喝了一口茶,纔對着黑眸中再歡盛滿震驚的秦子翼道:“秦子翼,你現在有沒有想到如何運用那每年龐大的稅銀了嗎?”這也是她想見他的第二個目的。
這問到秦子翼最近以來一直煩惱之事上。雖然成爲稅銀上繳的錢莊可以極大的提高錢莊的聲譽,這錢也暫時存在錢莊的。等爲期三個月的上繳期限一到,這些錢就要上繳到國庫,但是,這三個月的空當期,這些錢如果白白放在那裡,作爲商人,他又覺得非常可惜。但是,上哪裡找如此短期的投資機會呢?
熟悉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說,每年上繳稅銀的時間是八月到十月,這段時間正好是炎海最風平浪靜的時候。”
炎海是龍炎國南方的海洋。在這個世界,共有一個巨大的大陸板塊,龍炎國佔據了其中的三分之二,朝陽國佔據了剩下的三分之一。由於龍炎國佔據了氣候最溫暖的地帶,因此,其天生的地理環境要比起寒冷的朝陽國來說好上太多倍。這好比中國古代繁華的中原地區與偏冷的西域地區。不過,由於生話環境的不同,朝陽國的士兵的戰鬥力要比起龍炎國好得多。不過,那裡生活條件艱苦,人民的數量少,因此,士兵的數量要比起龍炎國的士兵要少得多。而兩國的對峙局面,令兩國的商品交易受到嚴重的壓制。但是這個世界除了兩個大國外,在南方的炎海海域還有很多島國。這些穿着奇特的島民,她曾經在富縣見過。
秦子翼畢竟是天生的商人,只是經這麼一提點,馬上知道她話裡隱含的意思。但是,他並沒有出現蘇麗雅預期般的那樣出現興奮,反而劍眉深鎖道:“你是說跟那些夷民交易?”
夷民?!她因爲這個稱呼而略微詫異,視線落在他眼中那明顯的鄙夷之色,知道這是所謂的大國百姓排外鄙視情緒。正如當初清國朝被西方的列強打開國門時,見到明明把自己打趴下的西方人,還是照樣鄙視稱起他們爲夷民。
“我不認爲那些夷民有錢買我的東西。”鄙視的聲音將她自思緒中拉回來。
蘇麗雅搖頭道:“我有說你們以錢來交易嗎?這些島國雖然並不富裕,但是他們地處的位置,應該有很多東西是我們平時花大價錢才能買到的,例如那些罕見的人蔘之類。只要以物換物,我相信所獲利益將超乎的想象。”
海上貿易的鉅額利潤相信他只要肯邁出第一步,嚐到甜頭後,將會停不下腳步。
天生的商業才能令他沉默思索這個方法的可行性。不錯,如果真正的實施的話,應該可以賺些錢的。但是那骨子裡的排外情緒,讓他還是不能接受。
蘇麗雅見狀,找了個折中的辦法道:“秦莊主,你可以先在今年投入些錢,實驗一下。如果利益好的話,明年再來投入多些。”
秦子翼終於點頭接受了這個折中的辦法。
“嘔——”這時,因爲害喜,蘇麗雅開始拿起身邊最近的痰盂嘔吐起來。這些痰盂在這個房間的很多角落擺設着。它們是龍浩承擔心她孕吐,才特地讓下人在她經常呆的地方多放幾個。他的細心每每讓她感動非常。
秦子翼擔憂地上前輕拍她的背部,關切地問:“你怎麼樣啊?”
終於,嘔吐完的蘇麗雅無力地擡首,搖手道:“我已經好多了。”
望着方纔本來紅嫩的臉孔此刻變得蒼白無比,他不放心地再次確認道:“你真的沒事情了嗎?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啊!”
“我確定。懷孕害喜是非常正常的。”
“懷孕?!害喜?!”秦子翼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望着她道。
蘇麗雅輕摸着那已經微微隆起的腹部,臉上洋溢着母愛的光芒道:“是啊!我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望着那幸福的臉孔,秦子翼只覺得內心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挖走一般,變得空蕩蕩的。他終於知道爲何蘇麗雅會出現這裡了。因爲恢復記憶的王爺當然不可能讓已經有身孕的她再呆在富縣了。爲何,他的心在見到那幸福的笑容後,會感到如此的刺痛呢?彷彿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人給奪走了。在他還在整理自己的情緒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子翼,你來了。”
“浩承!”一見到龍浩承,蘇麗雅臉帶笑容地飛奔而去:“你回來了!”
龍浩承寵溺地將她圈入懷中,笑道:“恩。朝中有點事情耽誤了,纔回來晚點。你已經跟子翼談好事情了嗎?”
“恩。我們已經談好了。”蘇麗雅高興地點頭道,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男人的傾城笑容。呵呵,誰叫這個男人這麼俊美呢。
龍浩承一邊聽着蘇麗雅的講述,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掃向那臉色蒼白之人,撲捉到他眼裡的痛苦。看到秦子翼對阿雅抱着不一樣的情感啊!但是,對於阿雅,他是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望着眼前親密的兩人,那本來想忽略的刺痛越來越厲害,讓他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刺痛背後的意思。他悲哀的發現那已經存在很久、很久的情感,卻給自己選擇忽略的情感:他喜歡上了蘇麗雅。只怕這份情感早在富縣時,它就已經存在了。只不過那時,他拒絕承認自己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的醜女的事實。他痛心地低垂下視線,不願意再面對這令他痛苦的畫面,輕聲道:“王爺,我忽然想起還有事情未處理,先告辭了。”
“恩。”龍浩承擺手道。
望着那快速離去身影,蘇麗雅疑惑地問道:“秦子翼有什麼事情,要這麼趕啊?”
龍浩承的眼裡閃過不悅,伸手將她的臉轉回來面對自己。他不要她的視線落在其他男人的身上,她要她的眼中只有自己。
蘇麗雅疑惑地望向他,見到那逐漸放大的俊姜臉孔,而後是脣邊傳來的溫柔氣味。沉迷在溫柔之吻中的她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這個男人了。雖然,比不上對阿金的情感,但是這個男人卻以寵愛、溫柔住入到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