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單獨的囚房,囚房中只有一個小小的高不可及的窗口,讓其中的人只有從那每當傍晚急促滑過的一絲陽光才能判斷時間的流逝。一扇堅固的用鐵皮焊成的門死死的關閉着,整個囚房充滿着清潔劑的氣味,一個穿着囚服的男人坐在牀沿,身形修長而乾瘦,頭髮散亂的下垂着,遮住了臉面,唯一令人側目的是他的一雙手,白皙而乾淨,指甲剪得十分整齊,和周圍的情形異常的不匹配。這個人全身散發出一種極度抑制內在慾望的氣質,即使透過厚厚的鐵門遠遠看着也感到絕不安全。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停留在這間囚房的鐵門口。
“範文西!雙手伸出來!”
外面有人喝道。
名叫“範文西”的囚犯緩緩站起,走到鐵門前將雙手從狹小的縫隙伸出來,外面的獄卒馬上以手銬將他銬住,又喝道:“退後兩米待命!”
範文西遵守命令退後又坐到牀沿。
電子門鎖被打開,四名荷槍實彈的獄卒和一名女檢察官出現在門外,女檢察官身段挺拔,胸部高聳,面目清秀,不過此時卻十分嚴肅。
衆人走了進來,女檢察官鄭重的說道:“範文……”
“噓……”範文西擡起頭來,雙目閉着,好像在爲什麼而沉入其中。雙手舉到下顎,右手食指抵在嘴脣上,攔住了女檢察官的話,柔聲道:“我聞到了——”
他的聲音嘶啞而緩慢,他慢慢睜開雙眼。
“你叫什麼名字?”範文西盯着女檢察官問道。
他盯着女檢察官的目光妖嬈而富有侵犯性。
女檢察官有些惱怒,強行按捺住怒火,冷冷的道:“我是張恩慈,任高級助理檢察官,奉命向你宣讀判決書。”
“不急……”範文西語調輕柔的說道,“已經等了這麼多日子,還在乎這一刻嗎?”
範文西的雙目還是在那樣死盯着張恩慈,使得她產生一絲屈辱感,喝道:“廢話少說,你也早已經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宣判了吧,因控訴你犯故意殺人罪,危害公共安全罪成立,根據共和國刑法第二章……”
“啊哈……”範文西雙眼上翻,說道,“你知道你的迷人之處在哪裡嗎?”
張恩慈一呆,頓時說不出話來,只見他用力吸了口氣,夢遊般的說道:“那是因爲你昨晚都沒有洗澡的緣故,身上還留着昨晚的味道,沒有男朋友很難受吧,晚上的日子寂寞……”
說着範文西開始激動起來,陶醉般繼續說道:“月事來臨前的昨晚更是寂寞,所以就情不自禁,手伸向還是不可侵犯的禁地,那樣的挑逗着,所以我現在在享受,在聞嗅你的內褲和皮膚摩擦產生的……”
張恩慈絕對無法忍受了,失去了控制,猛然上前對着範文西的臉頰重重的一巴掌,而身後其中的一名的獄卒也衝上來以槍托重擊在了範文西的肩膀上,將他擊倒在牀上。
“變態!變態!”張恩慈怒叫道,“怎麼有這樣的變態?”
一名獄卒勸道:“不要理他,快死的瘋狗在發癲而已。”
範文西倒在牀上,斜眼瞥着張恩慈,那種目光讓張恩慈產生一種彷彿自己現在根本沒有穿衣服裸體在他眼前般的羞辱感,她咬緊牙叫道:“還看!看什麼?”
獄卒說道:“別和他羅嗦了,直接讓他簽字得了,反正誰都知道是死刑,就等過兩天送他上路了。”
一名獄卒上前將範文西強行扶正,張恩慈遞過了判決書和鋼筆。
範文西低着頭,被銬着的雙手拿着鋼筆,忽然發出了微微的笑聲。
那是嘲弄和輕蔑的笑聲,他的雙目驀地上舉,正好和張恩慈對視。
那是什麼樣的目光啊!
犀冷似鐵,利光若白森的劍影,令張恩慈如身墮萬劫不復的冰砌地獄,一陣徹骨寒氣從脊樑剎那劃下。
“危險!”